林牧才渐渐解冻,露出一些羞赧的微笑:“什么老师,你认真一点好不好?我算了一下,你好好做应该能上80分,离及格不远。”
及格啊,真是遥远。季舟白歪过头打量林牧,敲了敲她的脑袋,扬长而去。
送走季舟白,林牧花了好长时间平复了心情,恢复日常的学习。
刘文斌怯怯地在她身后注视她很久。
少女认真无畏对抗季舟白大恶魔的样子很美,笃定又自信的神情十分迷人。
那乱糟糟的马尾都变得有意趣了,还有挺拔的脊背和永远都洗得很洁净的校服。
女生的旧运动鞋的鞋带开了,仿佛也开了他心里某道闸,他一直凝视着她。
中午,李小川他们几个男生出去练习打篮球,班里只剩他和林牧两个人。
林牧照旧要学习一阵才慢吞吞地去食堂吃饭,他豁然起身,走到林牧面前,握拳,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只好也跟着握了握拳。
他仿佛受到激励,一蹦三尺高地跳出去,追着李小川他们去了。
季舟白从厕所出来,看见刘文斌猴子一样的样子,猜想罪魁祸首是林牧。林牧在学习,没多抬头,季舟白不由分说地扯她起来,塞给她一个面包,就引到操场上去。
两个女生并排坐在栏杆边上看男生们打球,一个奶油味的面包味道很腻,是两层白面包中间夹着奶油,林牧没吃过这么甜的面包,慢吞吞地撕开塞进嘴里。季舟白嫌甜,只吃了面包边,把中间一坨奶油蹭进林牧的两块面包里。
林牧是季舟白最好的女性朋友了吧?季舟白自己心里下了定义,这样,她就不好欺负林牧了,但是和女生应该怎么相处呢?和男生只需要胡吃海喝出去玩,关键时刻两肋插刀就好了,对别的女生,把时尚杂志扔出去,给一点新潮的意见,就能相处不错。
但是林牧又不打扮,也不出去玩,她怎么对林牧比较好呢?
这么一想,她是交了一个多么无趣的朋友啊!
想想这位朋友一生的事业竟然就是学习,日后恐怕只能当人民教师才划算,季舟白就替她惋惜。林牧错过人生多少精彩瞬间?听二班的周萌萌说,她们是好朋友,一起的娱乐活动居然是掐着时间做卷子?想想就可怕。
她想拿胳膊肘捅林牧一下,问问人家有什么爱好。
但是又觉得自己突然就大大咧咧地拿人当朋友实在太过唐突了,林牧说不准认为她是神经了呢。
还在探讨这问题,就见刘文斌抛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爱情的力量啊!”季舟白摇着头啧啧感叹。
林牧起来扔垃圾,走到操场门口去,再折回来,季舟白眼神一垂,若有所思地笑着,“阿姨不让你早恋啊?”
“我不喜欢这样。”林牧说话很严肃。而且,谁的家长会允许早恋?怎么可能!
季舟白嘁了一声,两人一起注视男生们打篮球。
不说话又憋得慌,季舟白主动挑起话茬:“你就没点儿青春期的萌动?”
“没有。”林牧好像一个出家多年的老尼姑,古井无波地活着,内心毫无波澜。
除了季舟白给她荡漾的那莫名的悸动,但是她已经打开了人生的文件夹,分好类,定义为崇拜了。
而且崇拜一个人,干嘛要让对方知道,所以她仍旧表现得很不痛不痒。
此刻林牧又高贵又冷艳,出尘绝艳,让季舟白都格外高看一眼,季舟白搓着胳膊想了想:“看不上还是怎么?我不搞对象就是因为看不上。”
林牧被她逗笑,微微摇摇头:“不知道。”
刘文斌又进了一个球。
李小川吆喝了一声,脱了外衣,班里七个男生分成两队来比,此刻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林牧想报复季舟白的起哄,就拿李小川举例:“你觉着李小川怎么样?”
“挺好啊。”季舟白刚回答就顿悟了,“你想死是不是?你涮我?”
虽然话说得张牙舞爪,但季舟白稳稳坐着,也没想上去杀林牧。
刘文斌仿佛突然换了个灵魂,即使进不了球也跃跃欲试,活泼得像个成了精的皮球,四处蹦跶着,伺机而动,竟然死死圈着李小川,让李小川无路可去。
林牧当然不会认为刘文斌突然转性和自己没有关系。或多或少猜出来,她淡淡笑,一切没挑明的事情就不去回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季舟白打量她,两人在安静中酝酿情绪,并排坐定了,季舟白觉得林牧像风中神秘的候鸟,迁徙到她这棵树上,独自梳理着美丽的羽毛,偶尔唱着好听的歌,不知什么时候会离开。
她坐近了一些,把自己的垃圾扔进林牧手里,林牧攥了垃圾,离开操场时再扔,没有半分怨言,愈发显得不像从世间而来。
怀揣着对林牧的兴趣研究了将近半个月,季舟白心里暗暗地有了结论,但是不敢盖棺定论。从每天晚上的晚自习开始,她慢慢掐算了日子,十五节课已经过去,林牧不再给她和李小川补课。
但是林牧还是例行一周留一两张数学卷子另外给她做。
临近第二次月考,月考过后就是篮球赛,夹在这两件决定性的大事中间的,是卫生月评。
好像非得得出个什么结论似的,季舟白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反观林牧,淡定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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