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真正休息时, 已是临近亥时,师父颔首满意后,便回了房间。
我松了口气,提剑推开一侧的小门,那小小的人满脸通红的窝在被褥里,那一旁的粥她只吃了一小部分。
“小念儿,怎么不把粥吃完?”我放下佩剑,手心因为练剑而发热着。
将她那双发凉的小手捂在手心里,见她因为暖和而舒服的眯着眼,嗓子哑哑的应着:“念儿吃不下了,会吐。”
“若是还不好,明日清早师姐便下山给你请大夫。”
“大夫?也是……师父?”她脑袋里有些糊涂的问着。
我只是听着,并没有再跟她解释。简单洗漱过后,便褪下外衣裳,躺在一侧。
她本就不占什么地方的小身板,还故意移了移位置。
伸手搂住她时,她发烫的额头贴近着脖颈间,烫的惊人,就连呼吸也很灼人。
听闻山下数名幼童因这般酷寒天气而发热,不出三日便都没了气。
明日还是早些下山,这般想着回神时她陷入昏睡当中,已然合上她那明亮的眼眸,小脸显得很是苍白。
次日天微明,我便醒来,下意识伸手摸着她的额头,竟更烫了。
向师父说明情况后,那皱着的眉头显示的不是担忧,而是心烦。
握着师父给的几枚铜板,我便匆忙下山,路途间胡乱的想着,忽地想到若是我懂医术就好了。
那大早上被吵醒的大夫,脸色并不好,我同他说明病情。
这大夫只是草草写了张药方,抓了几副药,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点钱也出诊费都给不起,先将这几副药喝下再说吧?”
我顿时一怒,可自己也不过十岁孩童想起师父的教诲便只好作罢。
提着药便又赶紧上山,风雪稍稍停下,只是不好行走。
待熬好药,将浓郁的药汤灌进了她嘴里,她虽有些抗拒,却在听见自己一声声呼唤着她称呼时,乖巧的都咽了下去。
直至傍晚时,她已服下两剂药汤,身上的烧竟退了不少,我才安心。
随后的几日我便准时让她喝药,果然她渐渐好了,而冬日也过去了,暖春就要来临。
一二月时天气稍稍暖和些许,我虽不让她随意乱动,可她却总会扒开小门缝好奇的往外瞧着。
不忍心戳破她,又不想让她再次着凉,我也只好收剑把门敞开,只是还未与她说话,她伸着小手捂着眼睛,紧张地话都不通顺。
“师姐,念儿……没有偷偷看哦。”
我不语,直直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小心的展开手臂,露出那恢复往日活力的眼眸闪躲着。
约是瞧见自己略微绷严肃的脸,她垂落下遮挡着手,老实地交待着:“就看了一会。”
伸手握着她冰凉的手,不忍心说她,只好耐心同她说:“房间里暖和,外头雪还未曾都融化,等过几日再让小念儿出来,好么?”
见她眼里满是困惑不解,又怕他不懂,便又换了套说法与她听:“等外头的雪不见了,念儿就可以好好出来玩了。”
她似是认真的听着,眨了眨眼眸望着我,小手抓紧着我的手询问:“恩,师姐雪要多久才会不见?”
哎?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我有些茫然,碍于她这般焦急的眼神,也只好应道:“快则三五天,慢的一个月吧。”
果然这般回答后,她那小脸上就显现出困惑,而后乖乖的爬回床上。
我暗自松了口气,提剑便又出了门。
只是未曾想到,此后每日清晨她必会满怀期待的询问:“今天外头的雪不见了吗?”
一次两次多了后,她反倒越加记住了。
好在一个月后雪都融了,我便放她出了门。
好一段未曾出过门的她,满是惊奇外头已是一片浓绿时,转过身来小跑着到面前,拉着垂落的手说着:“师姐,雪真的不见了!”
这般惊奇的模样着实让我吃惊,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这道理她竟然都不懂,也难怪我告诉她的时间,她也分不清,只当是天黑天亮便是好长的一段时间。
见她四处瞅着,我只是嘱咐了几句,便开始练剑。
昨夜师父说要过几日便要去往一处唤为刀城的地方,便交待早早准备好行囊。
这般一想,不自觉的便将心思移至一旁的小人身上,师父若真想将她丢下必会在这几日了。
对什么都好奇的她,无知的让人担心,我竟练着练着忽地停了下来。
环视着四周,看她在哪一处角落里?
心想着这般弱小的她,若是将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她定然是活不久的,况且自己也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的。
正当想的出神时,她忽地从一堆高高的草丛中摇摇晃晃的走了处理,一手握着石头,一手握着树枝和几朵野花,跑到面前。
她仰着头看着我,满是崇拜的眼神里倒映着自己担忧的面容。
“师姐是不是把雪藏在袖子里?”她稚嫩的声音问着,还不忘望衣袖里瞅着。
这般的话语让我怔怔出神,伸手擦拭着她那头上沾染的枝叶忽地玩笑般同她应着:“师姐没有藏,可能雪它回自己家去了。”
她作恍然大悟状,又好似一点也不理解,而后转身将手里握着树枝和花放在一旁。
而后小心的将树枝和花诡异埋在一处,嘴里念道着:“雪看着这些东西在,就会再回来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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