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身高喝,孟霄以右掌作剑,朝着自己的胸膛上猛地一划,顿时鲜血飞溅, 他的面上血色迅速地流逝。可是他并没有收手, 反而是朝着自己胸腔内探去,用手一抓,立马就扯出了血淋淋的肝脏。他踉跄着步伐走向了魔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魔墙似是有自己的意识,孟熙身上的血朝着墙上倒流。
洛玉笙蹙着眉望着场上的巨变,一颗心突突地狂跳, 眼皮子也开始颤动, 脑海中划过些许的片段,可就像是在指尖流逝的风, 怎么都抓不住。他们眼睁睁地望着孟霄剖开了自己的胸膛血祭魔墙,更是看着餍足的魔墙化作了一道黑气飞走, 消失在了镜都。
“这是怎么回事?”释昙华张大了嘴,连佛偈都不送了,拨弄着念珠的手似是僵硬了。他看着前方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孟霄,枯瘦的皮贴在了骨上,至于内脏都被那一堵奇怪的魔墙给彻底吞噬了。修仙界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参与过当初对魔界的战争了,自然不知道当初的惨像。
玉裁冰没有回答,紧锁的眉头和深抿的唇,暴露出了她的点滴情绪。
“我们怎么离开这儿?”自从进入到无名墓,不,应该是万年镇,就心神不宁的,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洛玉笙一刻都不想多待。她瞥了玉裁冰一眼,见她朝着魔墙留下的巨大地裂边走去,立马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伸出手拦住她,重复了一次,“出口再哪里?”她知道玉裁冰一定会有办法的。
玉裁冰扫了洛玉笙一眼,淡声道:“我们还没有找到玉璧。”
言外之意是不会走的。
洛玉笙冷笑一声,她可不晓得什么时候玉裁冰对玉璧这般关心了,要知道以往都是冷言冷语的,生怕玉璧黏在了她的身边。“她自己会出来的,如果能够安稳活着的话。”口中这般说,可心中暗忖道,玉璧很大可能就是玄天神君,天上的神君就算是下界为人,那也有一定的本事,在必要时能够救自己一命。
“之前不是你老是提起玉璧么?生怕她从你眼前消失了。”玉裁冰蹙了蹙眉,又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或者说是畏惧些什么?”
“我没有畏惧!”洛玉笙立马否认道,笑话,她可是天界的仙倌,能有什么好畏惧的?进入万年镇中,那些其他宗门你的小弟子都成了献祭给魔物的大礼,而他们之中,连镜湖台的首座孟霄都陨落了,明玉宗的孔翎还尚在昏迷中。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剩下的释昙华和孔翎也会死于非命。
既然不知道如何解决这厄祸,何必留在这儿白白送了性命?
“好吧。”玉裁冰感觉到了洛玉笙身上那股浓烈的排斥之意,是对过往的逃避?还是对现下的满足?如今的安逸使得她宁愿忘记了一切?她拂了拂袖子,再瞥了一眼那犹冒着黑气的裂隙一眼,低声道,“我们先离开这儿,去坠落之地寻找玉璧的踪影,总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见玉裁冰没有继续探究的念头,洛玉笙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算作是妥协。玉裁冰率先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魔息缠绕的广场,洛玉笙跺了跺脚后也跟了上去。至于释昙华,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那两人的决定根本就不会因他而改变。他颂了一声佛偈,低头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孔翎,在心中向佛祖告罪后,又认命地将她给抱在了怀中,迈着大步子向着前方追去。
他们一行人是从一个地方下落的,最后落下的地点也不可能相差太远,可是一切又不能说得太绝对,至少洛玉笙在她和玉裁冰落下的地点,找寻了一圈都不见玉璧的踪迹。而释昙华那边,同样是摇了摇头,说明自己根本就没见着玉璧仙子。
洛玉笙蹙眉嘟囔了一声:“她能够落在哪儿去,是不是也醒了,自己离开了这镜都?”
玉裁冰低声道:“不要用你的双眼看。”
目力终究是有限制的,远不如神识瞧得远。洛玉笙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的神识一旦向着镜都探去,身上便会产生一阵阵的刺痛,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平静中突然涌现出的悲哀和忧愁,像是一把重锤敲击在她的心间。将神识探出去是痛苦的,洛玉笙心中有这么个认知,使得她故作一个平凡的、无能之人。
玉裁冰见洛玉笙神情抗拒,也便不为难她,低声一句:“跟我来吧。”便向着东南侧的一个小竹林走去。
“?”难道大师姐一直知道玉璧在哪里?洛玉笙心中才浮现这个疑问,就看到玉裁冰祭出了法器“仙人指路”,实在是忍不住,她出声问道,“你到底藏着多少法宝?你这样我都要怀疑你是天下兵主了。”这话一出,洛玉笙自己先愣住。兵主自然是主战之神,而天界中的战神听说只剩下那么一尊。玉璧的眉心有神君的四瓣莲印记,而玉裁冰的身上则是有着传说中的坏脾气以及神秘的重重,她们之中,谁才是玄天神君?
“像你那般镇日宅在了洞府中不出门游历的,见了三四种法宝都觉得多,天下之大,其实用几个数便能够概括的?”玉裁冰回身,曲起了手指在洛玉笙额上轻轻一弹,语气中泛着些许的笑意。
洛玉笙被玉裁冰的笑容晃了晃神,半晌后捂住了额头追了上去,不满地嘟囔道:“能不能不要再弹额头?”就算是天界的仙倌,那也是有疼痛的感觉的。
仙人指路在竹林中的一口废井边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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