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爹,他不同意呢?”沈文昶紧张地额头直冒汗。
陆清漪闻言心里却是担忧了一会,可仅仅是一小会,她不相信一个官家千金下嫁给他们沈家儿郎,他们沈家还会有人不同意。
“你父亲不会不同意的,此事你听我的。”眼下她父亲是南通的知府,沈家虽富,却是商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沈文昶只感觉陆清漪在步步紧逼,眼下,她是被逼到悬崖边了。
“那,等我寻个时机跟我娘说说我俩的事吧。”沈文昶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不行。”陆清漪闻言红着脸否决。
沈文昶面露诧异。
陆清漪急道:“你回去,只跟你娘说,你看上书院的夫子,要娶为妻室,至于我俩的事,你半个字都不能说,知道吗?你若说了出去,你娘会以为我、我不守闺训,她会不喜欢我的。”
沈文昶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清漪,叹了口气道:“衣衣,咱回去吧,富贵今天下午要和人赛蹴鞠呢。”
“嗯,你先走,记住我说的话。”陆清漪转身拿起砚台和毛笔。
“唉。”沈文昶应下,抬起脚走了,路过小柔时笑了笑,而后跑远。
陆清漪在小河边待了一会,约么着沈文昶快到书院时,方才和小柔二人往书院去。
此时山上的张子辽瞧着陆清漪的背影,气愤不已,盛怒之下掰折了树枝,不久前他曾经给他父亲去信,求他父亲上陆家提亲,可他父亲却回信训斥他,还说给他在京中和工部侍郎的女儿订了亲,他不懂,以往两家最为要好,为何如今却似仇敌一般,他屡次上门求见陆文正,都被不冷不热地打发了。
张子辽低头沉思良久后甩袖离开,陆清漪很可能已非清白之身,不配为妻,可总有一天他要纳她为妾。
沈文昶回了书院,刚好赶上王鹏和祝富贵比试,无非是一场加赛,看谁的球进风眼的次数多。
想是昨日苦练起了效果,一炷香燃尽,祝富贵竟然比王鹏多进两个球。
沈文昶真心为祝富贵高兴,可心里头装着事,总觉得提不起精神去高兴。
“满仓,今儿个去声乐坊,我请客,大家庆祝庆祝。”祝富贵来到沈文昶跟前,拍了拍沈文昶的肩膀。
沈文昶对祝富贵笑了笑,抬起头时刚好看见小石路上的陆夫子一边走着路一边看向她,心下一惊摆手道:“我得去学骑马,不去了,改天我请大家去我家吃。”
“别扫兴啊,满仓,去吧,咱们许久没去了。”唐鸿飞有些想婉儿姑娘。
陆清漪在小石路上驻足,沈文昶不去,竟也有怂恿者怂恿他去。
“你们在聊什么?”陆清漪走了过去,嘴角扬着笑意。
“见过陆夫子。”许进文笑着上前见礼,他父亲有意让他去考秀才,近来他也颇为努力,讲堂上又见陆夫子博闻强记,不由地多了几分尊敬。
“嗯,看你们刚刚聚在一处,很是开心,有什么开心事吗?”陆清漪笑问道。
“咳咳,那个富贵刚才和王鹏比赛赢了,故而开心。”沈文昶抢话道。
祝富贵闻言附和道:“是啊,陆夫子,我都像做梦一般,开心之余做东,请他们去声乐坊听曲。”
话音落,沈文昶抬起脚踢了祝富贵一下,这丫得每次都说大实话,都不会拐弯的。
“哦?”陆清漪笑得有些勉强,一双眸子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沈文昶,“声乐场所,到底儿有碍名声,还是少去的好。”
“是,是,陆夫子说的是,我们一个月去个一两回就成,不频繁去。”祝富贵笑着道。
沈文昶翻了个白眼,这货实力坑她。
“不,不,声乐坊那个地方,不去的好,不去的好。”沈文昶一边说着一边去捅祝富贵。
许进文眯着眼,笑道:“满仓啊,以往你去得最频,怎么如今说起声乐坊,你怕成这样?你在忌惮着谁呢?”许进文说罢往陆清漪身上瞧了一眼。
“胡,胡说,我能忌惮谁?”沈文昶强作镇定。
“比如,忌惮着未来的妻子......”许进文抱起胳膊,他就觉得有沈文昶和陆夫子之间有问题。
“笑话,这是不可能的,哪里来的未来妻子?就算有,自古妻以夫为纲,我会忌惮自己的妻子?简直笑话,她忌惮我还不错。”沈文昶面上说的慷慨激昂,眼睛却瞄了几眼陆清漪,小眼睛里还闪过一丝不自在。
陆清漪似笑非笑地看了几眼沈文昶,便道:“看时辰,你们马上要去练箭了,我就先走了。”
沈文昶瞧着陆清漪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她方才哄回来,可别因着祝富贵的大实话又来整她,她是实在受不住的。
“满仓,你可真不够兄弟。”许进文拍了拍沈文昶的肩膀道。
“别胡说。”沈文昶拍掉肩头的手,“走,走,走,拿弓箭去。”
“进文,你在打什么哑谜?”唐鸿飞问道。
“等满仓成亲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走,走,练箭去。”许进文见满仓不吐口,自然不会揭穿出来。
日头西斜,钟楼鼓响,一群书生拿着弓箭涌入兵器房,三三俩俩结伴下山,沈文昶本和唐鸿飞三人一起走着,瞧见杨树下的陆清漪,心里紧了紧,和唐鸿飞他们走出一段路之后停了下来。
“我要去马场了,你们回去吧。”沈文昶说罢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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