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说好了,提亲一事成也好不成也罢,你自此都不能给我惹是生非,你这辈子我也不指望你光宗耀祖了,再上两年书院你就给我进铺子里学做生意去,将来也不至于坐吃山空活活饿死。”沈仲南昨晚也是睡不着,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哪能不为这独苗操心。
沈文昶点头应了下来,此刻的她没有精力去讨价还价,最主要的是赶紧提亲去。
“我看你也没心思吃饭,现在走吧。”沈仲南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沈文昶转身艰难地跟在父亲身后。
到了衙门,沈仲南递了庚帖。
仆役拿了庚帖去了厅上,正缝陆家四口在吃饭。
“老爷,悦祥商号的东家沈老板求见。”
陆文正闻言愣了一会,接过庚帖看了一眼,他与这沈仲南并不熟识,今番为何而来?
陆清漪筷子夹的菜落到了桌子上,现在一听见‘沈’这一字,她就紧张。
“我去会会,你们接着吃。”陆文正拿着庚帖出了前厅。
在衙门大堂旁边的小厅房里,沈仲南坐在下首等着,沈文昶立在沈仲南身后,听见脚步声,二人回头看去,只见器宇轩昂的陆大人走了进来。
沈仲南连忙站起来,上前作揖道:“沈某见过陆大人。”
沈文昶心里忐忑,跟着父亲一起作揖:“沈文昶见过陆大人。”
“二位不必多礼,请坐,请坐。”陆文正说着便独自走到主位上坐下,“二位求见本官,所谓何事?”
沈仲南闻言面上有几分尴尬,瞧了眼不成器的儿子,硬着头皮上前道:“大人面前,沈某就开门见山说了,此番来,是想替犬子.......”沈仲南顿了顿,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在自取其辱,“沈某是想替犬子求取陆大人家的千金。”
陆文正放下茶盏,面上有几分不悦,这是他对这几年求亲者唯一的态度,可转而,又念及昨夜夫人在他耳边的埋怨,微微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是事实,他再留下去,怕是要被耽搁了。
陆文正按捺下心中的不舍,抬头去看站在沈老爷身后的小后生,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位小后生,本官在哪里见到过?”
沈文昶闻言连忙作揖道:“曾在华中书院山下见过大人,那是正值匪徒作乱。”
“哦,哦,哦,想起来了,想起来,少年英勇啊。”陆文正点了点头,看向沈仲南笑道,“沈老爷生了个好儿子啊,文武双全,国之栋梁啊。”
沈仲南本做好准备去听陆大人的讽刺之言,没成想倒听来了夸赞,茫然地抬头看去,这陆大人莫不是认错人了?这几句夸奖如何受的?
“大人谬赞,谬赞。”沈仲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陆文正捋着胡须打量沈文昶,他还是不想把女儿亲事早早定下。
“令郎在华中书院求学,不知身上可有功名?”
沈仲南闻言尴尬道:“并无功名,现是白身。”
“哦,哦。”陆文正见沈文昶年少,只当是还没来得及赴京科考,想起女儿在那华中书院授课,猛然一惊,这小子莫不是在书院里看过惠班真容,因此提亲求娶?
“二位稍待便可,本官去去就来。”陆文正起身离开。
“爹。”沈文昶有些激动,“陆大人并未说孩儿痴心妄想,想是位通情达理,一视同仁的好长者。”
沈仲南瞥了儿子一眼,叹道:“那是陆大人想岔了,看见你会武,又觉得你在书院就读,所以说你文武双全,可你是吗?”
“纵然不是,可也有可能给你娶位好儿媳妇回去啊。”沈文昶不乐意,这个爹从来只会打击她。
沈仲南心里还是觉得痴心妄想,坐下道:“且等陆大人回来吧。”
“爹,我觉得陆大人是去问陆小姐的意思去了,儿有五分把握,若成了,爹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去别处游玩游玩可好?”
“臭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有五成把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沈仲南头疼,真不知道儿子这自信从哪里来。
那厢陆文正匆匆回了前厅,坐下看着女儿道:“惠班啊,为父向你打听个人。”
陆清漪心里一慌,面上不显,继续挑菜。
“爹要问谁?”
“你在书院,可认识沈文昶?”陆文正开门见山问道。
陆清漪本就做好准备,真被猜到,还是惊着了,这人当真逼她这么紧,都说了给她时间想想清楚,终身大事怎可草草决定。
“认识。”陆清漪有气无力道。
“果然认识,他是否......”陆文正刚想问女儿是否被窥了容貌,想了想又改问道:“为父不瞒你,今日他父亲带着他提亲来了。”
陆夫人闻言惊得看向父女俩,连忙放下碗筷:“老爷,对方如何?”
“夫人,我才见人家第一面,看不出什么来,惠班既然认识,想必对其学识人品有所了解。虽说门当户对更好,但低一些也并非坏事,起码有我在,无论如何不会欺负了惠班。”
陆清漪耳根微红,见父母弟弟齐齐看向自己,脸红更胜。
“爹爹,适才可是答应了?”
“哪里,为父只你一个女儿,终身大事,自然慎重,才谋一面怎肯答应。”陆文正摆了摆手。
陆清漪心里一紧:“那是拒绝了?”
“哪里,那后生为父曾见过,文武全才,少之又少,为父若当场拒绝,又怕错失良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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