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撇了撇嘴,坐了起来,因为昏睡太久的缘故,竟然向后仰了过去,亏得沈文昶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
陆清漪在沈文昶怀里,抬手揉着太阳穴,她怎么这么虚?
“你昏睡了那么久,还虚着。”沈文昶一边说着一边将锦枕竖起,然后扶着陆清漪靠了上去,“先在床上坐会,等休息好了再下地。”
陆清漪抬眸看向沈文昶,脸上笑盈盈,昏睡的梦中,她就体会到了这冤家前世今生的不同,今生更会照顾人些,想不到没了才气倒多了女孩儿家的细腻,倒是好事情。
沈文昶下了地,自己将衣服穿戴好,便推开里屋的门,瞧见打了洗脸水回来的小柔道:“小柔,娘子她醒了,你去后面跟岳父岳母说一声,这洗脸水就交给我吧。”
小柔闻言眸子闪着喜悦,谢天谢地,她家小姐终于醒过来了。
“嗳,我这就去。”
沈文昶端着洗脸水进了里屋,将木盘放到床前的凳子上,取了干净的百帕在水里浸了浸,递给陆清漪。
陆清漪自然地接了过来,在脸上细细地擦拭着。
“惠班。”陆夫人匆匆进来。
沈文昶见状连忙起身,站在一旁。
陆夫人坐在床边,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真是菩萨保佑,惠班啊,大夫还在府上,你跟娘说,现在哪有不适,让大夫再给看看。”
陆清漪瞧着眼前的母亲,鼻子莫名一酸,前世她母亲去世之后她哭成泪人,前世在膝下尽孝的机会太少了太少了,后来她做了祖母更加思念故去的母亲。
陆清漪眼眶的泪久久不肯落下,眼前的母亲虽然不是前世的,可给她的母爱是一样的,陆清漪忍不住掀开被子,扑到陆夫人怀里,动情地喊道:“娘!”
“嗳,娘的惠班受罪了,疼在儿身,痛在娘心啊。”陆夫人受了感染也哭了,抱着女儿眼泪止不住地流,昨天担心一夜,一宿没合眼,听见女儿醒了立刻打着灯笼来见,不料女儿女婿屋内熄灯睡了,干巴巴等到早上。
“娘,阿姐。”陆青喆气喘吁吁地跟在父亲身后,瞧见母亲和姐姐抱在一起哭心里一紧,“娘,怎么了?”
陆清漪离开母亲怀抱,拿起帕子擦了擦泪,抬眸去看,父亲正用满怀关切的目光看着她,父亲虽然不是那个父亲了,可爱女儿的心却是一样的。
“爹,兮.......惠班让你和跟娘担心了。”陆清漪心里稍稍过意不去,前世她也是娘的人,孩子生了病她也是焦急不已,那份日夜惊醒睡不安生的心她很能体会,更何况,她是突然晕倒,从爹娘眼中的血丝可以看出来,二老昨日不曾合眼过。
“醒来就好,爹看你身子还虚,多静养。”陆文正说罢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眼女婿,“怎么,惠班醒来还没进食吗?”
“呃,那个.......”沈文昶瞧着岳父那样,得,准要开骂,“还没有。”
“爹,女儿刚醒,相公她刚给我洗漱好。”陆清漪连忙开口。
陆文正瞧了眼女儿,不禁叹气,他不过就是开口问问,瞧把她吓得连忙替这小子辩护。
“小柔,还不去给小姐姑爷端吃的去。”陆文正说罢看向沈文昶,“好好照顾惠班,这两天堂上站班和巡街你就不用去了,有时间就多练练刘先生交给你的等惠班身子好了,就陪你岳母和惠班上京看望惠班她外祖母,顺便在京城考个武举。”
沈文昶本来认真聆听岳父大人的训教,听见最后一句,条件反射地问道:“啥?”
陆文正瞪了女婿一眼:“怎么?考武举你很没信心吗?纵然天下武艺非凡者甚多,可我也不多要求与你,此番给我中个武举人回来即可,只要有这个名头,我荐举你做个八品地方校尉是不成问题的。”
“啊?”沈文昶惊了。
“你又啊什么?”陆文正怒了,这小子的态度很让他上火啊,他已经降低很多要求了,“这已经我对你的最低标准了,告诉你此番考不中,下次再考。”
陆文正说罢甩袖离开。
“哎,你爹这个人啊,近来脾气越来越大。”陆夫人叹道。
陆清漪瞧了眼沈文昶,开口道:“你若不愿,我去同爹说。”
“没有不愿,只是,做官诶,我,我上上下下瞧着也不像个官啊!”沈文昶托着下巴想着,怎么想也想不出她做官是个什么模样。
陆清漪闻言却想起前世陈季云做县令的模样,身穿七品官服,头戴乌纱,将脚搭在桌子上,耳朵上挂着毛笔,一边喝茶,一边批阅公文。
“哪有人天生就会做官,别看你岳父现在是知府,以前刚做官的时候也是紧张不已。”陆夫人笑了,“我看啊,你比你岳父有胆量,将来啊做起官来不比你岳父差。”
“嘿嘿。”沈文昶听了岳母的话,打心眼了开心,她会比岳父还强?
陆清漪瞧着沈文昶如此开心,将心里的担忧隐下,虽说上辈子身份没有被发现,不见了这辈子还那么幸运,万一被识破女儿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章
饭后,沈文昶敛着眉头坐在床边给陆清漪读诗解闷, 这在陆清漪看来十分难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沈文昶一字一句地读着。
陆清漪正饮着茶,听得沈文昶念了此首诗, 恍惚了一会,念起她前世去世后的两年里陈季云睹物思人的场景, 陆清漪鼻子微微一酸, 抬眸看向沈文昶, 人生自是有情痴啊。陆清漪微微一叹,那首陈季云临终之前做的词也在脑海中回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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