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个房子是最值钱的,应该是这家吧?”小柔打量一圈,觉得眼前这个房子是周围最好的了。
陆清漪想来也是这户人家,便带着小柔进了胡同口,刚走两步,前面右手边的门开了,一浅蓝色长衫的书生狼狈地退着出来,踉跄两步扑通一声跪在门前。
“姑奶奶,别扔,别扔,这画我还没画完呢。”书生跪地朝里面哀求着。
话音刚落,连画带笔带书被里面的人一股脑扔在书生身上,随后一身穿紫色布裙的女子拿着拳头般粗的竹棍子冲了出来。
“画,就知道画,我打死你个混账。”那女子毫不客气地朝书生打去,书生慌张地抱着画拿着笔躲了过去吓瘫在地上。
“娘,娘~”一六七岁的小童带着一股两三岁的小粉娃跑了出来,挡在书生面前,“娘,爹爹都知道错了,娘饶过爹爹吧。”
抱着画吓瘫在地上的书生闻言连连点头。
陆清漪和小柔见状互看一眼,硬生生地站在原地没敢往前走。
“他知道错了?你爹知道错了外面河里的鸭子都能开口说话了。”那女子说着抬手挥了挥,“你们俩给娘让开。”
小童闻言扭过头去看地上的爹爹,犹豫地到底要不要让开,毕竟她爹的确对娘食言了,画画过了时辰,把娘交代磨豆子的事给忘了,你说,这她娘回来瞧见能不生气吗?
地上的书生瞧见自家孩子犹豫的眼神,屁股连忙离开地面,单膝跪地,空出一只手拉着自家孩子的小手,可怜兮兮道:“啊,儿啊,你可不能让啊,你让了爹这顿打是躲不过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哐!!”那女子闻言气的将竹棍子打在门墙上,那书生吓得毛笔掉了一地,抬起胳膊蒙着头瑟瑟发抖。
“平娘啊。”内里急匆匆走出来一位老妇人,瞧了眼不争气的书生一眼,转身讪讪地朝媳妇笑道:“平娘啊,今天这事是华允做错了,她都认错了,你便饶了她吧,昂~”
陆清漪一愣,直直地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她的第一感应同见到陈思允一样,这不出意外还真是她的后代,只是怎么怂成这个样子?
“不行。”刘昭平怒声拒绝,竹混子又朝墙上打了一下,吼着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快给我让开!!!”
“哎呦。”老妇人吓的身子一哆嗦,闭着眼抬手捂着心口,那陈华允更不用说,抖的很厉害了。
那女子见老妇人身子抖了一下,连忙下了台阶扶住:“娘,您没事吧?这事你别管了,快回屋去吧。”
那老妇人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再次求情道:“平娘啊,我,我不是心疼她,只是打坏了还得给她拿药,费钱,再说,华允也说了,要将功补过,好好磨豆子。”说着,回头看向摊在地上的女儿,“你说话啊,是不是啊?”
陈华允哆嗦着将袖子从脑袋上拿开,小心翼翼地瞄了自家媳妇两眼,开口道:“是,是,娘、娘、娘子,我会好好磨豆子,饶,饶我这一次吧,吧。”
“饶?这都第几次了?”刘昭平说着顺手脱下自己的鞋朝陈华允狠狠地扔了过去,“陈华允,你他娘的说话还算话么,我娘家人说你没出息,你就不能给我挣点气。”
陈华允听这样的话听得都会背了,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卷起自己未完成的画作。
“你还敢给我碰那画昂。”刘昭平怒气难忍,“你把画给我撕了我就饶了你,不撕看我今天饶得了你。”
“娘,爹挺可怜的。”小童上前仰着小脑袋看向自己的娘亲。
“你爹可怜?”刘昭平瞬间炸毛,“可怜的是你娘我吧,不是,陈贻楚,你哪头的?谁十月怀胎生下你,啊?谁给缝补浆洗含辛茹苦起早贪黑供你读书?你爹可怜,你爹有往家里交过一个铜板吗?”
陈贻楚小朋友回头瞧了眼自家老爹,默默地低下头。
“怎,怎么没有?”陈华允抱着画壮着胆子道:“去,去岁,你让我同徐伯去打鱼,我不是带回两文钱吗?”
“我呸。”不说还好,一说刘昭平满肚子的怨气,“你还好意思说,你去了不仅没帮忙还尽添乱,徐伯用两文钱打发你别再去了。这些年让你跟我弟学瓦匠你能从房梁摔下来,让你跟我哥学种地,你举不起锄头,让你去学做生意,你赔个精光,你个废物还能干什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我还给你生下两个孩子,跟着活受罪,你说你不为娘想,不为我想,看看这两个亲骨肉你也该争气养家吧,整天就知道画画,你倒画出个名堂来啊,那玩意笔墨贼贵除了浪费钱还有个屁用。”
陈华允被说的不堪,抱着自己的画道:“你,你着什么急,我,我的画就快能卖钱了,顶多,顶多一个月,到时候我,别说胭脂水粉,玉镯金钗你尽情买,阿楚和小洛儿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我呸,你做梦呢。”刘昭平若相信了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陆清漪看了半天,走上前,对着跪在地上的陈华允缓缓开口:“能给我看看你的画吗?”
此言一出,刘昭平回过头愣了一下,这怎么胡同口还有人啊,连忙将竹棍子往自家院子里丢。
陈华允抬头刹那瞧见陆清漪,愣了一下,随后涨红着脸站了起来,竟是把画递了过去。
陆清漪和小柔也愣在当场,之前这陈华允蒙着脑袋没看清楚长相,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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