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昶左脚撑在弓上,右手拉着弓箭抵在弓弦上,弓弦已拉成半月状,已然蓄势待发,可此时,沈文昶耳朵动了动,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便维持这个姿势侧头往外看。
陆清漪平息之后,任由秋儿拉着她走进月亮门,不过却在临进小院时停了下来,她只想站在门口瞧瞧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并不想走进去,虽说她是夫子,可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实在不好堂而皇之进去。
可站在门口,压根没有心思去观察小院,因为一打眼便瞧见沈文昶坐在台阶上的奇怪姿势,而且那人右手被白布包成粽子一般,莫不是昨天打斗中折了胳膊?
沈文昶瞧见来人,眼睛瞪大了,她不是在做梦吧?陆夫人一大早竟然出现在她家里,这十分之怪异啊。
沈文昶瞧见陆夫子身后的小丫头和两个仆人后,回过神来,想站起来,手一松,箭射出去了。
沈文昶没有准备,吓了一跳,回头一瞧,箭因为没有瞄准,朝着在院子里溜达的阿二去了。
“小心啊!”沈文昶只觉得心都快到嗓子眼了。
惊风鸣叫两声,阿二煽动翅膀惊慌躲过去。
沈文昶拍了拍胸口,好险,好险。
正当她快平复下来,只见阿二压低脖子,嗖嗖地朝她跑来,吓得她连忙避开,一边躲一边道:“你这只鸡怎么这样啊?”
阿二紧追不放,沈文昶只能绕着小院跑着。
“你这只疯鸡,小爷要把你跺了。”沈文昶边跑边喊。
本来惊风只是在院子中央看着,听了这句话,翅膀煽煽,紧随阿二步伐追着自己的主人。
陆清漪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这般场景,虽然不雅,可,可为什么莫名好笑。
“哥哥,跑的好快,好厉害。”秋儿站在小院门口拍着小手掌。
沈文昶闻言朝小院瞧了一眼,瞧见陆夫子,顿时觉得好丢人。
“惊风,你个忘恩负义的鸡,我要把你们都宰了。”沈文昶跑到墙边,拿起一把刀,一个转身抵在阿二脖子前面。
沈文昶见阿二和后面的惊风都不动了,颇为得意,眉一扬道:“知道怕了吧?”
话音刚落,阿二跳起来,朝沈文昶右手一戳,沈文昶吃痛刀落在了地上。
奶娘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挤进院子里,吩咐着外面的丫头:“愣着干什么,快把惊风和阿二抓紧鸡笼里。”
沈文昶右手被鸡嘴戳了一下,戳破了皮,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哥哥,疼不疼?”秋儿很关心,跑到沈文昶跟前问。
沈文昶疼得刚想跳起来,瞧见外面的陆夫子,便硬挺着将手背在身后,咬着后牙槽道:“不疼,一点都不疼呢。”
陆夫子本来是一脸紧张的神情,瞧见沈文昶此时的表情,不由乐了,疼了便是疼了,这般强忍着作甚?
“敏儿,快去拿药来。”奶娘拿过沈文昶的手瞧了瞧,吩咐敏儿去取药。
“敏儿姐姐,不用呢,哥哥不疼呢。”秋儿闻言道。
沈文昶瞪大眼睛,低头瞧着秋儿,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右手疼的地方在大腿旁边蹭来蹭去,以此缓解疼痛。
陆清漪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迈进来,只在院门口笑道:“还是擦点药的好,万一事后疼了呢。”
沈文昶莫名感激,这陆夫子越相处越善解人意怎么了?
敏儿闻言连忙去取药。
陆清漪见沈家人忙里忙外,她一个外人不好杵在这里,便道:“秋儿,陪陆姐姐去前厅坐会吧。”
奶娘闻言,心里巴不得这陆千金快点离开她家少爷的视线呢,连忙道:“小姐,这里乱的很,还是陪陆小姐去前厅吧,免得磕着碰着。”
秋儿闻言瞧瞧陆姐姐瞧瞧自家哥哥,本来举棋不定,最后在奶娘的极力怂恿下,牵着她的陆姐姐去了前厅。
人走了,沈文昶连忙抬起手,凑到嘴边吹着。
“这类牲畜啊,以后还是少碰的好,我看啊,那只新抱回来的阿二杀了正好。”奶娘在一旁道。
“不成。”沈文昶看向奶娘,一脸坚决。
“你刚刚还说宰了它们的。”奶娘觉得很奇怪。
沈文昶看向别处,脚尖在地上蹭了蹭道:“那都是气话,气话,气话不能当真,鸡也有犯错的时候么,阿二现在肯定知道错了。”
“你又知道鸡怎么想的了?不是笑金鱼能说话的时候了?”奶娘伸出手指点了下沈文昶的脑袋,“吃一百个教训也不涨记性。”
奶娘说罢,瞧着敏儿来了,便道:“快替少爷把药抹上。”
“啊?”敏儿闻言偷偷去瞧沈文昶,见其只是盯着受伤的手瞧,便低着头走上前,开了药瓶,轻轻地抹在伤口处。
上好了药,沈文昶捞起一个柑橘,跑了出去。
“喂,少爷,干什么去?”奶娘瞧见沈文昶一阵风似的跑了,急的在后面追,好不容易把那陆小姐请到前厅去了,自家少爷又不省心跑出去,真是,怎么就看不住呢。
沈文昶一边跑着一边扯下套在脖子上得白布,随手扔在一边,奶娘远远瞧见,捶胸顿足。
沈文昶跑到厅后,停了下来,理了理衣袍,将飘到身前的发带扔到身后,故作潇洒地走进前厅,瞧见陆夫子时,掰了块柑橘向空中一扔,刚要张嘴要接住,柑橘贴着她的嘴唇下落,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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