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的行为是冲撞还是辱骂,不是你说了就算。至少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认为这就是辱骂。” 刘勤看着肖臻慧,语气轻蔑,“那么过分的话在你眼里都只能算是冲撞,我也就不难理解顾绵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肖臻慧心里的火一下便冒起来了,她强压着火气,努力平复语气:“刘老师,话不能这么说。人都有口不择言的时候,如果您一定要把顾绵的行为定义为‘辱骂老师’,那么您对牧槿的所作所为又该如何定义呢?”
刘勤的脸色微变:“我对牧槿做什么了?”
肖臻慧徐徐道:“污蔑她考试作弊,在她不承认的情况下,‘辱骂’她以及她的家人。”
刘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我胡说八道?难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不是刘老师说的吗?”肖臻慧眨眨眼,表情无辜。
刘勤一口承认道:“是我说的又怎样?牧槿作弊不是事实吗?”
“事实?刘老师所谓的事实又是怎样得到的呢?刚刚在路上牧槿告诉我,她没有作弊。而我也相信,以她的成绩,她根本就没有作弊的必要。所以,刘老师又是因为什么一定要说她做了弊呢?”
“她说她没作弊就真的没有作弊吗?小偷会承认自己是小偷吗?”刘勤冷哼一声,说道,“这次的数学试卷是我出的,最后一道大题有些超纲。想做出最后一道题,要么用已学的知识点,通过复杂的计算得出答案;要么用下学期才会学的内容,五步之内就能得到答案。初一年级共有十一个人做出了这道题,而这十一个人当中,只有牧槿和肖雪莹用的是简便方法。牧槿就坐在肖雪莹后面,她要是没作弊,会和肖雪莹用一样的方法、甚至连两位数的加减计算都和肖雪莹错得一模一样?”
“所以刘老师你认定牧槿作弊仅仅是因为她的卷子和另一个同学错得一样,而不是因为亲眼看到了她作弊?”肖臻慧笑得有些嘲讽,“您就这么草率地就下了结论,是不是有些不妥?”
刘勤脸色铁青:“不然呢?难道还能是肖雪莹抄了她的?”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也不敢妄下结论。”肖臻慧耸了耸,“可是要验证牧槿有没有作弊不是很简单吗?你拿一份新的试卷——或者重新出一些相似的题,让牧槿在你的监督下再做一遍,真相不就一目了然了?”
刘勤负隅顽抗道:“我本来也打算这样做的,可是还没来得及,顾绵就冲进来了。”
她故意把话题绕回到顾绵身上,肖臻慧却不接招:“所以刘老师您就在事实未得到验证的情况下给牧槿定了‘作弊’的罪?”
刘勤理亏,抿着嘴别开头不接话。
“我理解刘老师您对作弊深恶痛绝的心情,我也知道一个老师要管班上几十个学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肖臻慧摸着牧槿的脑袋,说道,“可是作为一个家长,我认为老师对学生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话还是有些不妥。这话在您看来也许只是为了教训学生,但从学生和家长的角度来说,我们却觉得这样的‘教训’更像是辱骂。”
肖臻慧反将刘勤一军,刘勤无言以对。副校长出面打圆场道:“这个嘛……刘老师确实是说了不妥的话,但她也是为了学生好嘛。我们学校对待作弊向来是零容忍,刘老师她也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你们家长能理解。”
“我知道刘老师是为了学生好,虽然很难,我也愿意试着去理解。”肖臻慧看着校长,表情真挚,“但同时我也希望,刘老师——以及在座的各位领导,能理解一下顾绵为朋友打抱不平的心情。绵绵和小槿向来感情深厚,小槿被刘老师误会,绵绵也是不愿朋友受冤屈才会做出那番举动。人都有冲动的时候,希望各位领导看在绵绵的出发点是好的的份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肖臻慧说得真情实意,要求也合情合理。会议室里三个领导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校长覃峰开口道:“事情我也听明白了,不偏袒地说,这事两边都有责任。顾绵冲撞老师出言不逊,给予通报批评处分,并作检讨;刘老师调查不到位,可能存在冤枉学生的情况,那就下去之后把情况查明。如果牧槿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牧槿正个名。这样的处理方案你们看怎么样?”
覃峰嘴上说不偏袒谁,但说出来的话明显是向着刘勤的。
不过这里是学校,顾绵和牧槿还要在这里读三年的书,肖臻慧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况且顾绵只是被通报批评,没有被警告或是记过,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思及此,肖臻慧点点头,大方地笑道:“我相信学校,也相信覃校长,您说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
覃峰把头转向刘勤:“刘老师这边呢?”
刘勤勉强地点了下头:“可以。”
覃峰道:“行,那事情就这样定了。”
肖臻慧站起来,对覃峰他们说道:“今天的事给三位领导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教育顾绵,让她以后不那么冲动。也希望学校别放弃她,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您言重了,”覃峰说,“每个送到我们这里来的学生我们会尽心尽力去教导,这是我们责任。”
肖臻慧又面向刘勤,口是心非道:“在这里我也要给刘老师说声对不起,孩子不懂事,给您添堵了。您大人有大量,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知道,您是一位很有责任心的老师,把孩子放在您的班上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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