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打下江国其实对百姓们影响不大,普通平民早就对江鸿恨之入骨,此刻来了个明君自然是无比拥护。
京都比张斓记忆中还要繁华许多。而且这种繁华不是江国那徒有其表的虚华,而是踏踏实实的殷实富足。
放眼所见,到处是楼庭画阁,绣户珠帘,开张叫卖的店铺一眼望不到头。只是比起其他店铺,有一家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唯独它一家紧锁大门,闭门谢客。
张斓猝不及防地望见牌匾上的“何家”二字,有些愣神。
夏知桃道:“那是杏林何家,百年药房,怎么今天不开门?”
一路人恰好路过,见两人在门口站着,好心提醒道:“今日是何家大夫人祭日,非命在旦夕不开门救人。”
张斓微微颔首,她低声对夏知桃道:“等我一下。”
她不顾那路人的劝阻,走上前去握着了那铜环。“哐,哐——”铜环敲击着木门,那浑厚声音在空中层层荡开。
不多时,一位小厮将门打开了条缝,探出个头来说:“请回吧,今日不开门。”
张斓斜睨他一眼,那目光把小厮吓得瑟缩了回去,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张斓负手而立,沉声道:“前朝臣子之女,张斓求见。”
小厮蓦然听到这名字,足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将门打开,道:“请进吧。”
张斓侧身进入门中,小厮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抖抖索索地给她引路:“那,这边请——?”
刚走了没两步,那小厮的领子便被人攒着,被张斓给蓦然提了起来。他脚够不着地,整个人在空中晃悠,胆都吓破了:“饶,饶命啊!”
张斓目光阴狠,一字一句道:“何老在哪?”
小厮快哭了:“这,我得先去请示一下......”
“说不说?!”
。
何川柏正执笔写着药方,苍老的手有些握不住笔,几滴墨汁自笔梢滴落,落在宣纸上染开豆大的墨痕。
耳畔掠过几道风声,何川柏疑惑地抬起头,便见眼前的光景忽然变得杂乱起来。
室内无端端起了风,无数花瓣不知从何而来,在巡回间拉扯出一个人影来。那人一身黑衣,一撩下摆跪了下来。她伏下身子,面对自己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磕完头,她直起身子,望向何川柏。
那人面容与三十年前毫无二致,仿佛岁月独独在她身上停滞了一般。只不过,她眉宇间洗褪了少年稚气,多增添了几分不可一世的狂妄。
“您只要一句话,我立马取他项上人头!”
何川柏自然明白张斓说的“他”是谁——宋国皇子宋祺,正是他领着兵马正面对上了江雁秋,最后破了江国的城门。
何川柏道:“你…回来多久了?”
张斓道:“不足十日。”
何川柏望着对方没有任何变化的面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试探着问道:“那你可知,这人世间已过了三十余年?”
张斓点头。
何川柏叹口气,道:“这世间,你该去看看。”
张斓道:“您这是何意?”
何川柏并未回答,缓缓道:“待你走过一遍后,再来后山寻我吧。”
张斓嗤笑一声,她拂袖而起,厉声道:“懦夫!”
话音刚落,她便散为万千繁花。那花瓣犹自飘了一会,便仿若融入了空气一般,消失不见了。
。
夏知桃在门口等张斓,她坐在石阶上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她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再睁开时,面前便多了一个熟悉的黑衣身影。
夏知桃道:“诶,这么快?”
张斓戾气很重。但因为夏知桃在,她勉强压下几分火气:“还好,只是没什么好说的罢了。”
夏知桃:......这孩子浑身都透露着“我很不开心,我超级不爽,快来哄我”的气息好吗。
她想起秦之放过的记忆片段:看来何川柏就是那开药房的老人,而张斓刚刚应该是去找他问报仇之事。
夏知桃上来挽住她胳膊,张斓不情不愿地撇过头,却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
把人好不容易哄回客栈,这天夜里,夏知桃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见耳旁有轻微的“咔嗒”一声,像是窗户被打开了。
。
昏暗如墨的深夜中,殿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宋国皇帝正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用毛笔沾了些墨,望着奏折上的内容若有所思有。
蓦然间,紧闭的窗户哐哐作响,屋内的物件都跟着响个不停,摆在架上一些零碎物件已经落了下来,砸到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皇帝警觉地抬起头,手抚在自己随身佩剑之上。
“哐——”一声巨响。
窗户被人猛然打碎了,登时烟尘弥漫、木屑四散。气氛诡异而渗人,呜呜风声从那可怖破洞中漏进屋内,如同困兽囚笼的嘶吼。
浓稠的黑气仿若形成了实体,汹涌地涌进来,将那烛火搅动得明明灭灭。
而有人在那黑气中出现。
那女子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戾气,四周黑气四溢,丝丝缕缕地缠绕上她的指尖。
宋祺望着那女子,缓缓开口:“魔修?”
“魔修也好,正道也罢——与你何干?”女子开口道,语气之中满是狂妄与轻蔑,“来取你性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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