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那案子还在缓慢地收集着零碎资料,目前来看还没有太大的进展。她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便出了门。
蒙眼黑布被摘下,祁子冬站在纷扬大雪之中,雪似碎琼般充盈了袖口,融开一阵些微冷意。
在很久很久之前,她身为辟邪白鹿之时,便住在一座常年积雪覆盖的山上。那时倒也是自在逍遥,无忧无虑,直到自己遇到一位无意闯入的修仙者。
之后便傻傻地出了山,将一双眼睛双手奉上,才终于明白人心不古。
所有激烈的感情尽数赔了个干净,自那以后,祁子冬便敛了性子,随性地收几个仙灵为徒,十年如一日地在崖山修行,而飞升后位列“史官”,一写就是数千年。
祁子冬在雪中静静地站了会,终是感到些许凉意。她拢了拢身上衣物,正待回屋之时,却蓦然被人叫住了:
“师祖?”
——该来的总会来,躲着藏在也不是办法。
祁子冬回头,平静地转向来人方向,道:“秦之,好久不见。”
秦之穿着一黑色皮衣,立于风雪之中。
她原本只是从宋慕昭那里听说夏知陶不要命了,准备和孙家打官司,特地问到她公寓想要来劝劝她,没想到却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故人。
秦之快步冲了过来,皮靴在雪上踩下一串足迹。
她黑衣上沾满了碎雪,向着祁子冬急切道:“师祖,您不是飞升已久了吗,怎么也在这里——”
秦之顿住了,记忆中的师祖永远用黑布蒙着眼睛,而那黑布总会浅浅地凹下去,底下空荡荡的一片。
而现在,师祖却摘了那蒙眼黑布,用浅色眼眸望着自己,目光与她声音一样,铺满了着万年不变的疏离淡漠。
秦之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眼睛好了?”
祁子冬笑了下,却是避开了秦之的问题,反问道:“你在现代过得可还好?”
“您什么意思?”秦之稍有疑惑,还是诚实回答,“我已经完全习惯现代生活了,现在是一个服装牌子的总裁,收入还不错。”
祁子冬颔首,道:“那便好。”
她犹自笑了,笑容极浅极淡,却藏了几分欣慰:“不枉我将你送来。”
“您什么意思?”秦之完全愣住了,“送我过来?”
祁子冬叹口气,道:“抱歉,我没法阻止她。”
秦之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声道:“这不是您的错,是我粗心大意了,才会被那小人袭击身亡!”
一想到自己在崖山时便身为天之骄子,即使日后归顺郦谷也是受万妖敬仰,竟然最后会那样狼狈地死在那人手下,落得个尸身尽毁的下场——
秦之便觉得滔天愤怒汹汹而来,恨不得将那人杀之而后快。
“我同夏知桃达成了协议,她为了救张狂需要我的帮助,”祁子冬淡淡道,“而我的条件,便是将你送过来。”
“十个徒弟,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
夏知陶睫羽上落了片雪花,只要眨眼便会跟着轻微晃动。
“比起那个,”张狂望着夏知陶,声音很温柔:“小桃子你怎么来了?”
夏知陶没回答,而是轻轻地探了探张狂额头,手背贴上肌肤,霎时被一片沁凉所笼罩。
她声音有些发颤:“你额头怎么这么凉?”
张狂将她五指拢住,一阵暖意从指尖徐徐升起,连带着身体都暖了起来。她解释道:“我刚才是灵体,所以触上去有些凉,现在好了。”
夏知陶有些不信,再次探了探她额头,便发现原先的冰冷触感消失了,碰上去与常人无差一二。
想着这大概是张狂的特殊技能,夏知陶也便没有多问,只是挨着她坐下。
谢导那边估计要拍好一会,也算是给张狂一些休息时间。夏知陶来之前还特意买了热奶茶,两人一人一杯,甚至还有一杯是给陆谦的。
陆谦乐滋滋地拿着奶茶溜了,留下两人坐在棚里聊天。夏知陶问了些拍戏的事情,张狂都如实回答了,比如拍了打戏,拍了追逐戏等等。
大概聊了一会,夏知陶低头小口喝着热奶茶。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张狂忽然开口道:“桃桃。”
“嗯?”夏知陶有些疑惑,“怎么了?”
张狂将手中的奶茶搁置在小桌上,她稍稍坐直了些,定定地望向夏知陶,道:
“你那个案子,要我帮忙吗?”
夏知陶一时愣住了,下意识问:“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张狂打了个响指,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间蓦然多了一张银行卡。那银行卡通体漆黑,上面纹着一朵银龙,正是南城银行的限量黑卡。
“这张卡是我在那男人身上找到的,”张狂用双指夹着那黑卡,递给夏知陶,“他当时命都快没了,却还是捂着这张卡不放。虽然不知道这卡能干什么,但我觉得挺古怪,于是便留了下来。”
卡面上的银龙腾云驾雾,而精致的暗纹与设计,无一不昭示着黑卡拥有者那尊贵的身份。
张狂道:“那男人衣衫简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肯定是别人给他的。”
“而那个人,是你案子的对手,是吗?”
——她猜得很准。
夏知陶接过那张卡,五指在上面轻轻地摩擦了一下,感觉自己还是太不了解、或者说自以为了解张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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