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陶只是微微蹙眉,张狂便马上注意到了。她如梦初醒,连忙放开夏知陶,恍惚间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一步。
张狂垂下头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开口便是:“抱歉......我......”
夏知陶刚喘上一口气,便被教主大人这幅任打任骂的可怜表情给气笑了:“道歉?你道歉干什么?”
张狂闷闷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小了夏知陶没听到。说实话,教主大人现在心虚的很,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夫人给踹出门去了,然后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惨到不行。
酒精害人啊!自己刚才就不应该因为开心,又想着自己不会醉而多喝了几杯,弄得现在头都有些晕乎。
你说,吃些夫人做的菜多好,怎么偏偏就喝了起来。
那酒意蛰伏在胸腔之中,伺机而动、汹汹而来,两三下就将理智与自控给燎烧的不剩几分。
张狂低垂着眼帘,却稍稍抬起一丝头偷瞄夏知陶。
自己刚才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自己,失了些分寸,夏知陶还在微微喘着气,脸颊上泛着几丝绯红,眼睛中汪着盈盈水色。
而那柔软的唇畔上像是有人执笔沾了点丹红,落笔描摹出一朵初绽桃花、柔柔地染开几分浓酽春色。
你还看?
看什么看啊!
到时候夫人要是生气了把你给扔出去,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教主大人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顿,赶快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地盯着阳台的瓷砖,绝对不敢有什么逾越想法。
夏知陶看她像是个背书背不出来被罚的小孩一样,背着手,低着头,一副“老师对不起老师我知道我错了”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时间像是被人故意拉长了,每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如同钝刀子一下下地磨着紧绷神经。
她觉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对方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心中慌张而不安,不自觉地攒紧了自己的衣角,心如死灰地等着那人给自己判下“死刑”。
实际上也就过了二三十秒,夏知陶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将手覆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
手在晚风中浸了几丝凉意,这才让砰砰直跳的心稍微冷静了些。
张狂此刻已经开始脑补自己凄惨悲凉、无依无靠、没有老婆抱只能自己一个人睡觉的生活,不想自己的头却忽然被人摸了摸。
抬头,便望见夏知陶冲自己笑了笑,声音还有些不稳,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意思:“干什么呢?我又没生气。”
张狂目光刷地一下亮了,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我刚才太失礼了,桃桃你真没生气?”
你可是堂堂魔教教主啊,为什么这么怂?
夏知陶哭笑不得,继续揉着她头。她一边想着张狂发质真好,摸起来柔软又顺滑,一边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就生气。”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张狂偷偷松了口气。她胆子也大了,凑上前来,长臂揽过夏知陶脖颈,将整个人轻柔地带入怀中。
。
夏知陶也没有拒绝,而是也一并挽住对方的腰际,鼻尖缭绕着那淡淡的木槿花香,令人感到无比的熟悉与安心。
张狂搂着夏知陶,口中碎碎念着:“我当教主那阵,听说崖山派把魔界北域的魔少君给抓了起来。我便去把那锁魔楼给砸了,把那孩子救出来。”
“那孩子在黑暗中被关了三十多年,身上全是灵力灼烧的伤痕。被我救了之后,他曾经这样问过我,‘是不是有了你这样的力量,便再也不用活在黑暗之中,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我回答说,不是的。”
她声音微微颤抖着,像是从没吃过糖的小孩一样,忽然便得到了一个晶莹的水果糖。
“桃桃,你知道吗?”
“——我真的很怕,很怕很怕,每天患得患失,不得安宁,总觉得有一天......你会离开。”
小孩哪里见过这样甜的糖,碰也不舍得碰。整天小心翼翼地将糖捧在手心,战战兢兢地害怕那糖融化了。
只想找个没人能看到的小角落,偷偷地将糖藏起来。
“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有你了,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她声音又乖又软,带了几分委屈意味,低声下气地请求着:
“你不能不要我。”
话音刚落,夏知陶便扑了上来,将她紧紧抱住,信誓旦旦地保证到:“放心,不会的。”
——不仅如此,我还要到玄幻世界之中,找到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找到你。我需要将这个时间闭环连接起来,到那时候,我再回来找你。
请等等我,好吗?
。
阳台门被打开,傅伯已经睡了,倒是夏知嵩还精神奕奕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他见门被打开,抬头问了句:“烟火放完了?”
夏知陶点点头,道:“嗯。”
——这两人,怎么看起来有些古怪?
夏知嵩打量着两人,只见教主大人一脸心虚,眼神乱飘,倒是自己老姐还是那副淡定冷静的样子,从容地走进屋内,顺带将阳台的门关上。
要是宋慕昭在,肯定一眼看出两人有些不整的衣冠,还有夏知陶那略微发红的嘴唇。
但夏知嵩是究极直男,从小到大沉迷学习,所以他也只是随意看了眼,便把注意力转移回了电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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