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颜听着柳雨得意洋洋地吹嘘,不好说什么。人各有路,况且柳雨的家庭条件比起毛文谦他们好得多,做人做事还是要漂亮些的,没那么一股脑地钻在钱眼里什么都不管不顾。
柳雨给张汐颜画了一通大饼,张汐颜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柳雨知道张十三向来会装,因此毫不气馁,决定明天带张汐颜出去买买买,给张汐颜开开眼见。她知道张长寿大师能赚,但从张长寿宰她爹来看,显然是个爱钱的,他家里的吃穿用度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再看张汐颜这么努力地工作,说明也是个对金钱有追求的。
柳雨打着呵欠,回屋睡觉。张汐颜住的屋子简陋了些,但是样样齐全,最主要的就是睡觉安稳,不会做噩梦,更不会有鬼压床之类的情况,她的睡眠好起来,连皮肤都更好了。
第二天,柳雨和张汐颜吃了张长寿先生送来的早餐,两人到公司打了上班卡,便出去“跑业务”。
柳雨带张汐颜跑业务的方式就是去奢侈品店买买买,又打电话给交情好的几个富二代出来吃饭联络感情,让张汐颜看看有钱人享受的生活。她读书的时候,经济大权还掌握在她爸妈的手里,除了每个月的零花钱就只有靠考个好成绩找她爹赚奖学金,如今工作了,名下有股份,年底的时候还分了一次红,手里有钱自然就浪起来了,特别在张汐颜的跟前,她恨不得浪到天上去,让张汐颜各种羡慕嫉妒恨。
张汐颜作为柳雨的助理,尽职尽责地陪柳雨逛街提东西,默默地在心里为柳则仕掬一把同情的泪:卖祖坟辛辛苦苦打拼几十年赚点家业,养出柳雨这么一个败家女,不知道柳家的祖宗们会不会想捶死这两父女。
中午,柳雨请朋友吃饭,暗地里的原因是想让张汐颜开开眼,看看她请客吃饭是什么场合,随随便便请朋友吃顿饭都抵张汐颜好几个月工资。明面上,她和朋友们联络感情,让他们知道她升副总经理了,管着财务和投资部,往后有生意合作什么的,可得想着她。
张汐颜被柳雨叫上了桌,她作为柳雨的助理,穿的工装从头到脚加起来不超过两千块,一看就是薪水不高的打工阶层,同桌的人基本上没怎么搭理张汐颜,即使偶尔有搭理的,也是看着张汐颜的脸好看,人有点冷,没像别的小助理那么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有那么点别样的兴趣。
张汐颜听着一群年轻富二代相互吹捧和炫耀,暗自无语。她以为富二代们在一起都是炫富,柳雨混的这一圈比较有追求点,他们炫人脉炫能力,例如又跟哪位大佬搭上关系有了合作,例如自己又干成了什么事。张汐颜听柳雨能把在财务部和投资部学习说成是管着这两个部门就不难猜出他们的水分有多大。她觉得照他们那种吹法,她估计能吹出好几十个她参加过投资数百或者是数千万的项目。
柳雨虽然吹,但是有一样是实打实的,那就是股份。股份就是话语权,她又走马上任副总,哪怕是还在学习阶段,那份量也是不一样的。她请的这桌人多,有干实事的,有诚心与她拉关系恭维她的,自然也有还在靠着家里给钱花看柳雨不顺眼的。
这一桌除了张汐颜,都是富二代,柳雨带个助理上桌,哪怕这个助理漂亮好看气质稳,像个高学历精英,那也是助理。
有看柳雨不顺眼的便挑着张汐颜借题发挥,明晃晃的毫不掩饰的问柳雨怎么让一个助理坐上桌,瞧不起他们是不是,又说张汐颜没眼力,柳雨让她上桌,她就上桌,看不出这是什么场合吗?
柳雨笑眯眯地对张汐颜说:“说两句?”
张汐颜说:“我不会吹牛。”
柳雨:“……”
桌上的人突然安静,气氛突然变得不那么好。
柳雨沉默两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我可算是知道毛文谦为什么要给你穿小鞋了,我都想!”她揉揉心口,一副心塞的模样。场面人说场面话,大家吹一吹怎么了,就让张汐颜这么明目张胆地鄙视了。
有眼尖的人问柳雨:“这位怕不是助理这么简单吧?”
柳雨闷闷地说了句:“她爸比我爸厉害。”又愤然地对着张汐颜说:“她就是头驴。”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炫到富,还被笑话了。柳雨不想说自己恼羞成怒,她只想修理张汐颜一顿:关注点放哪了。
张汐颜被柳雨嘴里的酒气连口水喷了一脸,又在心里加句:缺涵养。
一句话就给点炸了!
张汐颜家是祖传的道士,虽然现在披了个高学历精英的外皮,但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还是道士那一套。以前说道士是牛鼻子,鼻孔大,气粗,现在就是道系三连发,“关你屁事”,“关我屁事”,“滚”。
在座的人虽然吹捧得厉害,但不说个个是人精,眼力都是有的,从柳雨的气急败坏到张汐颜的不动如山就看出张汐颜不是一般的助理,她能这么不给柳雨面子,她爸怎么都得比柳仕则厉害。
刚才向张汐颜发难的那姐们儿当即端起酒向张汐颜道歉,“我说错话,自罚三杯。”“咣咣咣”连续三杯五钱装的白酒下肚,相当的干脆利落。
张汐颜回敬一杯,老实承认:“我不是富二代,我家挺穷的。”
柳雨望天!家里有道观的人,敢说自己穷!
张汐颜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但是她的稳重不像是没见过世面,再加上柳雨的态度,让他们一时猜不透她的来历。不过没交情也不见得有来往,只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摸不透底,不得罪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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