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得眼睛疼。”温雪晴眼眶通红。
刘显聪立即抓住机会：“严重吗？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温雪晴拒绝，放开乐康公主的手，“我去抹些药就能好。”
乐康公主呆住，随即道：“船上有药，蓁蓁你过来！”
可是太晚了，温雪晴三两步跳下船，没有听到。
刘显聪忙道：“时辰到了，姑奶奶该启程了，今日顺风顺水，愿姑奶奶早日到临州。”
他匆匆朝乐康公主一礼道别，招呼船夫启程。
不过转瞬间，原以为成功的计划就反转了。
乐康公主站立在船头，依旧不可置信，她朝下寻找温雪晴的身影，却连温五郎的也没找到。
这是怎么了？
乐康公主担忧不已，蓁蓁的眼睛真的那么严重？
船桨划开水浪，船帆高挂，两岸倒退，她只能等回了临州再做打算了。
这一边，温五郎对温雪晴突然回来同样感到震惊。
但他与乐康公主不同，他不认为是温雪晴的眼睛需要看大夫。
温雪晴的神情明显不太对。
“蓁蓁，你是怎么想的？”
温五郎想不明白，那个时候温雪晴要走，刘显聪是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拉着她的。只要乐康公主扛得住，温雪晴一定能回到临州。
“我……”
虽然凌柔没有说什么，可是，如果她走了，此生再也没脸见到凌柔了。
看见凌柔安静下船的那一刻，温雪晴只有这一个念头。
哪怕她之前以为她和凌柔此生再也没有可能，也不会再见了。
第52章 留下
“温雪晴！”温五郎很少这么直接叫大名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温雪晴看着他的眼睛, 颓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凝视温雪晴片刻, 温五郎深吸一口气, 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愧对凌家小娘子？”温雪晴的转变是在见到凌柔以后出现的, 温五郎想来想去, 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我先前和凌柔约定一同回临州的。”温雪晴犹豫许久，终道。
温五郎无声叹气。
“蓁蓁,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你要学会接受。”
“这不是迫不得已, 我可以自己选择, 我可以——”
“那你以后怎么办！”
不等温雪晴说完，温五郎便暴喝：“太孙对你还不死心, 现在局势更加不稳，温家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卷入其中。”
虽然温家是忠君之臣, 但刘显聪未登基之前，温家绝不会对他示好。
“我知道, 他对凌柔也是有意的。”
“所以说这种男人要不得。”温五郎糟心得很, 复又想起温雪晴对刘显聪无意，看上的是凌柔, 心情顿时更加难以言表。
……怎么觉得，刘显聪好像被她们给耍了一样？
如果不是这种混乱时期，卷入其中的也不是温雪晴，他大概会对这种结果喜闻乐见。
说实话, 他也不喜欢刘显聪，空有抱负，满嘴空话，实际行动一个都没有，没有一点统治者该有的魄力，更多的是依靠他人。
相比之下，厉王都更加顺眼了。
“这与我是否心悦凌柔无关，我既然做了承诺，就要做到。”温雪晴郑重道，“还望五兄明白。”
温五郎默然。
很久过后，他才说：“我会为你谋划的，蓁蓁。我很高兴你长成了这样一个人，但在我的私心里，还是希望你不要冒这种险的。”
他不知道凌柔值不值得温雪晴冒险，可是温雪晴值得他这么做。
===
既然选择了留下来等凌柔一起回临州，温雪晴便开始积极准备。
此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
匈奴大军悄无声息越过魏地，突然出现在中原！
中原腹地一马平川，匈奴大军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转眼间就已经逼近洛阳。
前线一日派十几次信使传信，健马还没到洛阳便已跑死，洛阳陷入恐慌与焦灼之中。
难道十六年前的惨剧要再次上演？
“难道魏氏已经叛变投靠匈奴？”接到消息的刘显聪眼前一黑。
魏溯不仅跑了，还通敌叛国，放匈奴在中原肆虐。
如今天子抱病不起，赵王又几次示好于他，表达了支持的意思。厉王单打独斗，魏溯又远离洛阳，形单影只。本以为可以就此集中权力打击厉王，却没想到魏家父子竟然做出这等狼心狗肺的事来！
“洛阳危矣！”
洛阳高门阀阅嗅到其中的危险气息，纷纷举家搬迁。
上层一走，下层的百姓更加坐不住，跟着往外跑，繁盛的洛阳城很快就荒凉不少。
纵然刘显聪有意强留，也来不及了。
“殿下，不如我们也……”赵王对刘显聪提议，话没说全，意思已然明了。
刘显聪面上冷了几分，他是天子名正言顺册封的太孙，若在此时逃走，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赵王诚恳劝道，“顺受其正，知而慎行。殿下年少，退居南方从长计议，来日击退匈奴，再回洛阳亦不迟。”
刘显聪的手放松又攥紧，犹豫不决。
现在洛阳已经不适合再待下去了，空了大半，就算他坚持要守城，也无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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