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像是吃了一只大苍蝇般恶心,口中嘀咕:“人间……女子太奔放了,说好的大家闺秀,娴静豁达、知书达理、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玉洁冰清,这都是地狱来的恶鬼,专吃人的恶鬼……”
晴笙,我要回地府……
宁兰郡主见长公主殿下迅速下船回府,心中纳闷,阿弥最喜欢与这群花娘玩闹,常日不闹到半夜绝不回府,今日是怎么了?
她敛衣走回屏风后面,慢慢道:“去查查最近高弥接触什么人。”
侍卫领命,悄悄下了花船。
南朝也有宵禁,但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公主府的马车更是无人敢拦,护城河河出来的非富即贵,都不好招惹,加之这些年于宵禁方面日益松懈,也都无人去触贵人逆鳞。
阿九回府的时候,小奶虎已醒了,蹿到她的脚下,兴奋地挂在阿九的腿上,如何都扯不去。阿九提溜起它的后颈,带着她回屋去沐浴。
长公主的待遇极好,浴池比她的孟婆庄都要大,白玉构造,冒着热腾腾的水汽,阿九不会水自然就待在水浅的地方。人间最便宜的还是有酒喝,几日来府内酒库搬得差不多了,她预备着喝完去找小皇帝要些来,国库里的酒应该更好些才是。
小奶虎在案上转悠,阿九沐浴后欲带着它回屋睡觉,今晚陆家有宴,陆清宴约莫忙着无暇分身,她不用担心那人会闯进来,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婢女闯进来声音震耳欲聋,“殿下……墙塌了……”
阿九被闹得瞬息间骨碌爬起来,到了人间她愈发杯弓蛇影了,阎罗王杀不过来,并不是大事。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瞅着婢女大嘴巴一张一合:“殿下不好了,墙塌了,砸到将军府的婢女了……脑袋出现大窟窿,血流得满地,好怕人……”
公主府的下人大多被陆清宴吓怕了,连皇帝都拿她没辙的人,他们奴才又有什么办法,一个个急得团团转,呼爹喊娘,生怕隔壁陆将军杀过来。
阿九叹了口气,这些下人太没用了,改日得空好好调.教一二。
她睡得正舒服,不知道将军府又出什么幺蛾子,只好唤婢女更衣,顺带将小奶虎唤醒,让人跟着自己去看看,虎在壮胆。
黑夜里,两排婢女提着灯笼在前方照路,草木青翠,浓浓的青草气息让阿九觉得神清气爽,撸撸袖口,做起打架的准备,在地府与人打架除去晴笙外,她就就没输给过旁人。
到了院墙那里才发现,那个婢女只是从墙角过就被砸到了,吓得在那里捂着脑袋哭,阿九命人去请大夫,想了想还是将大夫请去将军府的好,毕竟挖墙根这种事不太光彩。
府内没有大夫,将军府也没有,小厮只好去长街上去请。
站了片刻,阿九发现不对劲,那么大的府邸墙角都塌了,竟没一个主子过来看看,她好歹是长公主殿下,就算陆清宴再是权臣也该出来见她才是,如此藐视皇家威信,不是她的作风。
她踩着墙角的碎石向里头望了一眼,“去看看陆清宴死了没,怎么没人出来,孤可不是半路上逃跑的胆小鬼。”
婢女连菊怔了怔,昨日逃跑是谁?
她道:“在府内,今日将军府宴请广陵王,只怕脱不得身。”
阿九望着上了柳梢头的月亮,“连菊,你说两人欢好才脱不得身,都这么晚了还在饮酒?”
连菊面色通红,不知为何替陆将军辩驳一句,道:“欢好这种事不是陆将军能做得出来的,她洁身自好来着。”
阿九不以为然,不过此事闹成这样,她站在此处这么久了,也没人出来相迎,她的面子往哪儿搁,想了想她咬牙道:“将陆清宴给孤叫出来,欺人太甚。”
连菊知晓长公主倔脾气犯了,只有陆将军能治,立马带着几个小厮入将军府找人。里面的路不好走,高一脚低一脚,几人走得很慢,不过这间院子特别安静,她们走到半路发现不对劲,两府靠得近,将军府何时这么寂静过。
前面闹得那么大,竟没人通知主子?
连菊走了几步路又折回去,将事情禀报长公主。
阿九圆润的大眼睛泛着月亮般的明光,里面肯定有猫腻,她吩咐去请人的下人立即回来,自己带着小奶虎进去,吩咐连菊带人守在原地。
她要去捉奸……若是真有欢好的事,捉到两人的话,看陆清宴以后拿什么脸面骚扰她。听说人间女子只可配一人的,既然配了广陵王就不可以纠缠旁人了。
她喜滋滋、兴冲冲的要去,连菊担心殿下要出事,不放心地跟着她去,生怕她家傻殿下吃亏。将军府太大,连菊来过这里数次,都是隔壁,往来几次也是常事,以前来这里都是给陆将军送信。
大多是长公主写的不大好听的‘情书’。
将军府很大,树影繁多,芭蕉新绿,再往里走就闻见淙淙水声,水多的地方自然是水榭,
那里灯火格外璀璨,犹可见陆平在走来走去,旁边陆夫人哭哭啼啼,嘴里好似在谩骂着什么,隔得太远听不清楚。
连菊一把拉住长公主,低低道:“听说今日在水榭宴请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看见陆将军与广陵王殿下。”
“去问不就行了,这么笨。”阿九撸起袖子就往前冲去,好歹一个长公主竟这么躲躲藏藏,捉奸也要大方些,这样说出去人家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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