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君问的是凤族族长,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无忧本就心情烦闷,不留情面的开口斥道,
那男子脸涨得通红,正要开口,就被凤烈喝道,“凤简,住口!”。
凤简神色羞怒,抿唇不语。
无忧沉着脸,眸中煞气浓重,“小夭本是凤族,何况今日更是被凤绾所伤,凤族若是救不了,本神君只好找凤绾讨个公道,一命抵一命!”。
凤烈说道,“神君请放心,既是凤族的事,凤烈不能不管,有梧桐祖树滋养,足以修复魂魄,
只是她目前魂魄虚弱,暂时不能离开小仙君的躯体,要一并留在凤族,兴许百年后等她魂魄强盛后,才能离体而出”。
听闻此言,无忧方松了口气,颔首应许,把怀里的降灵交给凤烈,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凤简,缓声说道,“若是降灵和小夭在凤族出了事,休怪本神君,翻脸无情”。
庞大神压倾泻,煞气浓厚,叫凤族众人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惧意,直到她转身离去,方才缓解。
多年后,无忧才明白,为何分明身为同族,凤族在接纳小夭时,却会如此犹豫。
“凤长老,把仙兽带到圣地,派人看着”,凤烈缓声说道,各长老纷纷看了眼凤简,方领命而去。
凤简在身后阴阳怪气说道,“八荒六合,只有一只火凤凰,这恐怕是她的子嗣罢”,
“凤简”,凤烈皱眉,明艳双眼微怒,压抑着怒气道,“凤绾身为天妃,为何不顾尊卑向一只仙兽出手?恐怕是感应到了它身上的凤凰气息”,
“火凤凰离开仙界,跟凤族再无关系,族长你这番所为,凤简不明所以”,凤简俊秀眉眼露出些许不悦,他的面容阴柔,说话也是温言细语。
“就算火凤凰离开仙界,我凤族也断然不能同族相残,凤绾是你的亲妹妹,她为何出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凤简轻哼了声,握住凤烈的手腕,“与我又有何关,你莫要强词夺理”,
凤烈轻叹了声,“你还对她耿耿于怀?”。
凤简低头,封住她的唇,“你是凤族的族长,族里的事我做不了主,可我是你的夫君,家里的事,我得做主”。
凤烈仰头,眼角闪过一抹黯然。
次日,天帝下诏,凤绾冲撞神君,罚禁足寝殿百年思过,抄经书万遍后方可出。
凤绾可是备受宠爱的天妃,更是凤族血脉,不过是伤了天泽山的仙兽,就受到百年禁足的惩罚,诏书一出,三界皆知天泽山的神君,不可轻易得罪。
没有降灵的天泽山,骤然寂静,无忧负手而立,绵延青山,仙雾氤氲,她眸光微凛,朝一处望去,就见孤月峰山崖处,有一点白影,与忘忧阁两相对望。
遥远相望,是否便不算相见呢?
清胥视野落在忘忧阁前的那一抹墨色。
自璇玑死后,无忧便再没有着过其他色,唯有玄色,如墨如夜的浓黑。
她侧身,仿佛亦看了过来,清胥看不清她的眼,在遥远的山峰处,只有一点黑色,在苍翠青峰里格外醒目。
她是否也如自己,也在凝望着对方呢?
清胥莹白的脸,浮出了一抹粉霞,好似遥远的距离,就可以肆无忌惮的。
那点墨色很快就消失在忘忧峰的崖边,清胥神情微变,脸色愈发苍白,仰头饮下一壶酒,便又泛起了一抹红潮。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天泽山,清胥跟无忧唯一的交集只有文溯阁。
清胥懒坐在案前,仔细把茶具擦拭摆放,整理好她昨夜看过的典籍,日落前离去,无忧会在日落后过来,
一来一去,就似日与月的轨迹,永不相见。
清胥手握着仙籍,盘腿而坐,和煦阳光洒在脸上,带来点点暖意,纾解着疲乏躯体的酸痛,她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似得,昏昏欲眠,竟伏案睡去。
不知不觉,金乌西沉,清胥醒来时,天色晦暗,新月升起,她先是一惊,转身便看到打开的朱门,徐徐微风拂面,她来过了!
清胥起身,左右四顾,却不见她的身影,不由脸色微黯,颓然坐在地上,手指蜷握,就如置身在辽阔大海的孤岛,四顾茫然,海水翻卷,一点点蔓延而来,直到被海水吞噬。
百年光阴
在人界修行时,不觉漫长,只因心中对升仙的执念,可百年光阴,在天泽山日复一日枯燥的岁月里,却倍感孤寂。
清胥一如往常把金仙露放在忘忧峰下,自降灵不在后,便是无忧每日亲自来取,所以她知道,这一百年来,无忧跟她一样,没有离开天泽山半步。
熟悉的翅膀扑腾声,在耳边响起,清胥微喜,往上看去,就见跳下来一个杏黄衣衫的仙子,
年约十六、七岁,梳着两团发髻,睁着杏眼,手里握着一个仙果,咬的脆响,喊道,“仙子,我回来了”。
“降灵”,清胥见她从糯米团子长成清秀佳人,只是贪吃的个性还是没变,不由莞尔。
百年来,这是她对旁人说的第一句话,仿佛连说话,都变得生涩许多。
降灵望着她,皱眉说道,“怎地百年光阴,仙子仍是纤弱单薄?”,
她耸了耸鼻子,眼睛一亮,朝着清胥腰间的酒壶望去,“那是什么?”,
“我酿的琼花露”,清胥取下酒壶递给她,“我加了梦灵果,酒劲大,你只许喝一口”,
52书库推荐浏览: 张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