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已魂飞魄散,就算她永无重生之日,你也忘不了她的是吗?”。
无忧心里的怒火骤然被她点燃,脱口斥道,“你不配提她!”。
她面上怒意闪动,“她如何殒身的,难道你不比我清楚?!
若不是我为了救你,她不会舍命救我,归根结底,她的死,你我难辞其咎!”。
无忧眼含痛楚,眸光惨然,“她因你我而死,你毫无愧疚,竟还口口声声说她魂飞魄散,永无重生之日”。
她冷冷看着清胥,声音淡漠疏远,“是的,我忘不了她!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她!”。
清胥蓦地转身,竭力挺直腰背,她蹒跚走了两步,顿住,压抑而克制地说道,“我,从未要你救我”。
无忧自嘲的轻嗤,仰着头,沉声道,“是我好管闲事!是我不知进退!是我害了她!
清胥,今日我把话说在这里,从今往后,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出手相助!”。
清胥的肩似是被什么蛰了,浑身剧震,她扶着墙壁,缓缓往外走,再没有回头。
脚下虚虚实实,一时似踩在高高的云端,下一刻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一时又像是走在刀山火海,每踏一步都是钻心的痛。
无忧微垂着头,眼眸晦暗不明,拂袖而过,案桌顿时化作粉末,她颓然坐在榻上,入定似的,许久都没有动。
龙之逆鳞,触者必死,璇玑是她的软肋,是她的逆鳞,谁都触碰不得。
三日后,仙将到天泽山请无忧去天庭面见天帝,无忧自然清楚是何事,跟着上了凌霄宝殿。
“天帝,神君无忧擅闯北海,杀北海冰龙棘繆,拆骨抽筋,炼化龙丹,我龙族绝不善罢甘休”,
北海龙王站在宝殿之上,气愤填膺,“还请天帝给龙族一个公道”,
天帝看向常羲,问道,“帝后怎么看?”,常羲缓声说道,“那冰龙棘繆,嗜杀成性,北海容不下他,偏念在他是龙王的外戚,便锁在北海千里外的石镇海内。
但此子恶性不改,不但时常滋扰附近的鹰族、鹿族等妖族,更是残暴的吞掉了几个鲛族的幼童,死不足惜”。
“帝后此言何意?!难不成我龙族子民便要任仙界随意屠杀?!”,北海龙王吹胡子瞪眼,拄着手里拐杖,“那这般,我便让把四海龙王都叫上天庭来评评理!”。
天帝出声打圆场道,“老龙王莫急,此事朕自有决断”,他神情微凛,抬眼就看到一袭墨纱玄袍的无忧,缓步走入宝殿,躬身行礼道,“见过天帝、帝后、龙王”。
北海龙王冷哼了声,扭头不理,天帝端详着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问道,“无忧神君,近些日子可有去过北海?”。
“天帝有话直言便是”,无忧说道。
天帝一愣,朗声大笑,“你这般性子,数万年都没变过”,他看了眼北海龙王,沉声说道,“北海龙王向朕告御状,说是你杀了冰龙棘繆,拆骨抽筋,可有此事?”。
无忧颔首应道,“确有此事!”,
此言一出,殿中诸人微惊,“既已承认,那便请天帝给龙族一个说法!”,北海龙王喝道。
“无忧神君,你可有缘由?”,天帝问道,他不经意地朝常羲看了一眼,
“没有”,无忧说道,常羲手里的茶刚要送到唇边,又放下来,说道,“天帝,此事..”,
天帝摆手,“帝后不必多言,既然无忧神君犯错,那便要承受责罚,否则,天庭何在?”,
天帝看了看北海龙王和无忧,说道,“令,无忧神君,上罚仙台,受十八道九天神雷!”,
他缓缓看向无忧,“你可领命?”,“领”,无忧点头。
天帝看向北海龙王,“龙王可满意?”,
北海龙王自是不能让无忧以命抵命,但想及她下君仙力,要杀棘繆,必然伤势不轻,九天神雷更是威力不小,十八道神雷受下来,能不能有命,还两说,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天庭。
见北海龙王离去,常羲缓缓从座椅走下来,握过无忧的手腕,“我与你一同去”。
“帝后!”,天帝的手握着龙椅,眼中眸光闪动,
无忧拂开她的手,沉声道,“不劳帝后费心”。
常羲适才探她手腕,只觉气息紊乱,仙力虚弱,清斥道,“你仙躯受创,仙力匮乏,如何承受得了十八道九天神雷?!”。
那九天神雷跟雷神甫骋打出的天雷不同,是来自九重天外的上古神雷,是上君渡劫为神时的威力,上君勉强方能受十八道神雷,何况无忧眼下还只是下君仙为。
无忧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往罚仙台而去。
她的背影孤傲而寂寥,便一如三千年前,妖皇征战时毅然离去的背影。
常羲双眸怔然,便觉一颗心都仿佛随她而去了。
天帝缓缓走下龙椅,抓住常羲的手,轻声道,“帝后,你可知无忧取龙筋是为了谁?”,“谁?”,常羲低喃,眼眸闪动。
“朕听说,在凤族时,帝后出手,击碎了天泽山一位仙子的仙脉”,
“她”,常羲眼神冷冽,“取龙筋是为了她!”。
天帝轻笑道,“帝后已有万年不曾与人交手,为何不惜身份向一位下仙出手?”,
常羲抿唇,嘴角溢出一抹笑,抬眼看天帝,“她与天泽山的仙兽,胆大妄为,擅闯凤族圣地,正要逃遁而去时,撞在我眼前,便顺势出手阻拦,不曾想,她仙力低微,一时伤的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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