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那白衣仙君转身而去,神姿出逸,如青莲盛开,极快的消失在视野里了。
清胥扫过她微扬的唇角,说道,“你该多笑的”,
无忧摸了摸脸,说道,“怎么?不笑很难看?”,
“不笑的时候,你没瞧着降灵和小夭,看着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跑的飞快”,
无忧无奈摇头,“我就这般天天板着脸骂她俩,惹事的时候也从没见怕过,我要对她俩笑,得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
她见着四周的众妖都识趣的散了,这才揽过清胥,低头嗅着她一头银发的清香,哑声道,“你少饮些”,
清胥饮完酒后,双颊会泛红,眸子也不如以往的清冷,有点发散而迷离,模样诱人。
清胥微僵的靠在她怀里,担心被看见,轻声道,“小夭对南沁的情意,不浅”,
不提还好,提着无忧就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小夭扔到青丘去?
小夭生性纯真、憨顽,又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性子,就不知他日要在南沁身上吃多少的苦头。
无忧看到乐昭和苏欢间的悲苦离合,自然不愿小夭重蹈覆辙,只想她跟降灵高兴的留在天泽山,他日寻个彼此中意的也好。
“总之,南沁要敢伤小夭,我非剥了她狐狸皮不可”,无忧冷哼了声,心想着,虽然自家降灵好吃懒做不用功修行,但没心没肺的性格,还是比较好的,至少不会经历情劫。
她是没想到,眼下在昆仑山的降灵,可并非如她所想的一样。
从下午饮到日落,清胥先回屋歇息,无忧在外走走散掉酒意,顺便看看苏欢和阿乐如何了。
刚走到梦泽谷的深涧处,水声如雷,就听得细不可闻的声音,喊道,“为何一再躲着冥娇?”,
无忧顿住脚步,沿着声音望去,就见到方才在清池畔的白衣少年,负手立在崖前,身后是一墨紫轻薄衣衫的少女,身段玲珑浮凸,娇媚妍丽。
冥娇涨红着脸,缓缓说道,“自那日后,冥娇便是恋恋不忘,日思夜想,只盼能常伴您身侧,可为何您...竟拒而不见?”。
“你如何识出我真身的?”,白衣少年转身,压低声音斥道,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的威仪。
“帝后仙力四溢,身上有冥娇的气息”,冥娇红着脸,说道,“仙界里,跟冥娇相识,又有过肌肤之...”,
“住口!”,白衣少年厉声斥道,光泽闪动,面容模糊,逐渐现出常羲的身形来,锦眉玉容,清贵威仪。
无忧双眸紧缩,下意识掩住周身气息,隐匿身形在树后。
冥娇眼底露出迷恋,说道,“我知帝后为谁而来,冥娇只求能陪着帝后足矣”,
常羲眸光微冷,伸手握住冥娇的脖颈,冰凉的没有感情的说道,“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本宫就取了你的性命”。
冥娇被她凭空握在虚空,两脚蹬着,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潮,手指拂过她的手背,轻声说道,“冥娇...纵是..死在你手里,也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常羲眼光微动,松开手,冥娇颓然跌坐在地,“我最烦人纠缠不休,你若再敢逾矩,就留不得你了”。
冥娇泪光闪动,抱着她的腿,哀声喊道,“帝后,你从前分明最疼爱娇儿的,娇儿会很乖的伺候您,求求帝后,别赶娇儿走”。
常羲负手转身,不再理会,待冥娇哭够了,她才抹去脸上的泪,恋恋不舍的望着常羲的背影,怔然看了许久,方掩唇委屈跑走。
无忧捏着手指,正思索着如何不动声色的离去时,就听得常羲说道,“出来罢”。
以常羲上神的能耐,如何能察觉不到无忧的气息?
真是尴尬啊,无忧缓缓自树后走出,银浪泼天的墨纱仙袍,被山风卷的猎猎作响,她站在常羲身后,抿唇不语。
常羲转身,亘古般沉寂的眸子里,倒映出无忧的脸,拖曳着的月色祥云仙袍,跟无忧的墨袍翻卷着。
无忧暗自布下结界,袍角垂落在地,任的常羲的仙袍翻卷,也再触碰不到半点。
常羲眸光闪动,一只素手径直而出,穿过她的结界,握住无忧的肩,声音微颤道,“太一也好,无忧也罢,你是太阳星,我是太阴星,自上古以来,仙籍言,太阳星和太阴星的结合,才会让仙界气运昌盛”。
无忧皱眉,“帝后此言何意?”,
常羲望着她的眸光灼热,手指捏的她的肩发疼,无忧终是明白她的意思,一双眼沉了又沉,并无意与她争执,只说道,“帝后...”,
“叫我常羲”,常羲打断道,无忧仍然说道,“帝后,可曾想过,若是天帝知情后,会是如何?帝后,可曾想过,将置膝下皇子于何地?”。
话语凌厉,句句诛心,直让常羲脸色惨白,终是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当初,以为妖皇身陨,便嫁给龙辕,一步错,步步错,竟是再无回头路了么?
无忧继续说道,“我早有心仪之人,更对帝后并无心思,莫要因着一段曾与妖皇错付的情意,毁了帝后无上尊荣的身份”,
常羲惨笑一声,“你莫要说了”。
她静静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人,“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她缓缓摆手道,“就当我今日一时醉酒,说了些胡话”,说毕,重新化作白衣少年的模样,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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