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筱点着头,目送着奶奶离开,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本意是捂汗,又无端端想起曾经的一件事。
也是捂汗。
和蒋瑾刚确认关系时,她就将家里钥匙给了她。
陈筱不敢不从,当天回宿舍简单收拾过行李,跟着蒋瑾派来的助理一同回了蒋瑾家。
头天晚上她紧张到不行,反复在脑中演练待会儿见到蒋瑾该说的话,连吃饭都吃得不安生,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她一激灵。
吃过饭,蒋瑾还没回,陈筱没地可去,也不好在别墅内随意走,就坐在偏厅的沙发那儿,随意看着电视。
许是看出她的紧张,张妈过来,给她榨了果蔬汁,还和她拉了几句家常。
夜逐渐深了。
陈筱不忍张妈陪着她熬,主动提出要去睡觉。
躺在客房的柔软大床上,陈筱翻来覆去,整晚都没睡着。或许从蒋瑾提出包养开始,她就不太能睡得着了。
连续一星期,蒋瑾都没回来。
陈筱猜想她大概是忙,亦或是她落脚点不止这一个。无论是哪个原因,陈筱紧张的情绪减轻不少。
没了蒋瑾这尊大佛的干扰,几天下来,陈筱和张妈也能轻松地有说有笑了。
每天出门上课,张妈还会贴心给她准备早餐或午餐,饭菜美味又可口,把陈筱感动得不行。
她甚至想着,要是蒋瑾以后能在其他小妖精那儿待久一点就好了。
可天注定不遂人愿。
某天,陈筱上完下午的课,一出教室门,就被天空下着的瓢泼大雨吓着了。
天气预报有说下阵雨,可她出门时看天空万里无云,便偷了个懒没带伞。
正是放学高峰期,陈筱裹挟着人群走到教学楼下,三两结伴的人躲进花花绿绿的伞下,缤纷的伞闯进雨幕中,如朵朵娇艳盛放的鲜花。
陈筱等雨渐渐小了些,咬咬牙,顶着帆布包也跑了起来。
学校很大,教学楼离校门的距离更是远,陈筱跑跑停停,才终于到了学校附近的公交站。
等公交的人寥寥无几,车更是。
陈筱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始终没见有公交车来,扬手拦了辆出租。
张妈说今天给她炖汤喝,陈筱向来不喜欢辜负人的好意。
上了车,报了目的地,陈筱接过司机递来的抽纸,道了声谢,收拾狼狈的自己。
别墅区管理森严,非登记车辆不得进入,陈筱付了钱,又顶着包走了一大段路程。
等回到家,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活活成了一个水人。
张妈看见吓了一跳,赶忙迎上来:“怎么淋成这样?小姐不是说有人接送的吗?”
陈筱还处在见到张妈的兴奋中,完全没听她说了什么,嘴角扯开笑:“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会儿就下来喝汤。”
张妈应了声,等陈筱上楼,忙打电话将情况和蒋瑾说了。
这几天她也算看明白了。
小姐虽一直没出现,可对家里这个仙女似的姑娘,上心得很呢。
“照顾好她,我就回来。”得了这么一句话,张妈一阵风似的去煮姜汤了。
蒋瑾挂了电话直往停车场走,吓得助理直接追到停车场去:“蒋总,您半小时后还有个会议。”
“推到明天上午。”
“那顾董的生日晚宴呢?”
“帮我送份礼物过去。”蒋瑾停了几秒:“如果顾董怪罪,你就说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清楚了。”只见车嗖的一声不见。
助理后退几步,转身,暗自嘀咕,蒋总上次这么着急还是一星期前呢,丢下整个会议室的人就那么跑了。
蒋瑾逃避了一星期,终于不打算再逃了。
说出来可能不太可信,但她实实在在紧张了一星期。
对于那天贸然做下的事,后悔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兴奋,按捺不住的兴奋。
兴奋之余,又惆怅。她是不是唐突了陈筱,她该怎么看她。
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蒋瑾就躲了一星期。
不得不说,看着陈筱如常地上课下课,蒋瑾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怨念的。
凭什么她吃不好睡不着整天忧心忡忡,她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受影响,整天和张妈有说有笑。
蒋瑾不满,却又像瘾君子般渴望清楚她的情况,整整熬了一周。
她不能再怂了。她从来就不是怂的人。
蒋瑾回到家,张妈已经伺候陈筱睡下了。
张妈轻手轻脚掩上门,小声和蒋瑾交代情况:“有些发热,已经喂了药了,睡一觉捂捂汗就好了。”
“哪来的药?”
“小姐你上次发烧剩下的。”
“胡闹!”蒋瑾难得斥了声:“那药放了多久,药效还有多大,能不能吃,你怎么都不想想。”
“是陈小姐自己要的,我……”张妈难得沮丧:“我拗不过。”
蒋瑾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拍拍张妈的肩膀,推开门走了进去。
陈筱睡的是客房,蒋瑾推门进去时只觉每一处都不如意,直到看见陈筱的睡颜,焦躁的心才安定下来。
床上的人轻缓地呼吸着。
难得同居一室,距离还不足一臂,蒋瑾莫名紧张起来,缓了会儿,伸出手去触碰她的额头。
微烫。
蒋瑾皱了皱眉,望着张妈在旁摆好的毛巾冰块等物,着手帮她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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