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语气平淡地开口,风承恩听后,点了点头,咬住下唇,不让泪水流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父皇身体不好,他甚至听了很多关于父皇撑不了多久的风言风语,就算是自己问南浅陌的时候,南浅陌只是笑着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他便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儿臣懂,儿臣会乖,父皇要好好照顾身体。”
风承恩始终没有把眼泪流下来,他知道现在眼泪并不能做什么,只是徒增伤悲,只是心中悲戚,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驱赶开来。
“皇祖母有指点江山之能,有皇祖母相助,你定能好好成长。”
文帝一边叮嘱着,风承恩连连点头,两盏茶后,文帝在南浅陌的劝说下才睡了过去。
而哥舒娉和风承恩也劝说南浅陌去休息,因她见南浅陌已经双目通红,神态已经疲累不堪了。
南浅陌在他们再三的劝说之下,终于妥协,回到了凤鸾宫休息下来。
只是睡得并不安慰,睡了莫约一个半时辰,她便又悠悠醒转过来。
身边云染不在,偏偏却多了一个熟悉且绝色的身影,她正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裘袍,坐在桌边,手中缓缓搅动着一碗热汤,汤旁放着一碟糕点。
南浅陌坐在床沿,三千青丝垂直落下,多了几分妩媚慵懒之色,已经三十四的人,却完全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反而举手投足中多了几分风华绝代。她只穿着松垮的里衣,没有了平日里的寒峻与端庄,反而多了几分成熟妖娆之美。
上天给这个女人的磨砺是残忍的,但是这副皮囊却是上天最美的杰作。
南浅陌起来时,宫弦清便知道了,南浅陌坐在床沿,与宫弦清两两相望,看着南浅陌那慵懒的神色,宫弦清的心砰砰直跳。最后在宫弦清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时,南浅陌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在这里?”
南浅陌也顾不得宫弦清没有请安什么的,便开口问了这一句。
“臣妾知道太后定不能睡安稳,特地去御药房取了些宁神汤,和制作了一些糕点给太后。”
宫弦清端起热汤,便走到了南浅陌身边,见她作状要喂自己,南浅陌脸色一红,伸手拿过汤碗,道:“哀家自己来就好。”
宫弦清小心地把碗递给了南浅陌,南浅陌接过后,问道:“云染呢?”
“云染姑姑怕太后受累受冷,现去取些御寒的药物。”
宫弦清也是来的时候碰到了云染,只是云染对自己的敌意少了许多,也没有阻拦自己,自己便在这里等候南浅陌醒过来了。
“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就别到处走动了。”
南浅陌很想宫弦清陪自己,就算什么也不说,陪陪自己也好,只是这种想法,这种依赖,南浅陌知道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她只想要宫弦清离自己远些。
此时,那人伸出手把自己垂在脸侧的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指腹甚至无意间轻抚过自己的脸颊,举动温柔,那人的指似乎都带着香气,缠绕在鼻间。
“不要这样…”
南浅陌别过脸去,隐去脸上浅淡的红晕之色,她不讨厌宫弦清的亲昵,甚至喜欢她的温度,她的香味,只是她必须拒绝,只是却无法开口斥责。
宫弦清看着南浅陌略显娇嗔的模样,心中一动,道:“太后,臣妾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她抬手过去想要做什么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云染的脚步声,她缓缓从床沿站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宫弦清却错过了南浅陌在她说完那句话后,投来的复杂的目光。
云染没有去注意宫弦清,放下手上的药物,直直向南浅陌走去。
“天后可有不适?”
云染见南浅陌的脸色微红,神色还有些憔悴,不禁有些担心,只是一旁的宫弦清见云染对南浅陌那般关心的态度,眸子却不经意冷了起来。
“未曾。”
南浅陌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站了起来,手上依然碰着宫弦清给的宁神汤,让云染为自己披上裘袍,走到桌边,才把碗放下,轻启朱唇,道:“瑶妃,谢谢你的心意,你且先回去吧!”
南浅陌轻柔地说了一声,许是刚睡醒,声音软糯,没什么威慑力,但是宫弦清却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嗯,太后好好照顾凤体,臣妾告退。”
宫弦清披着自己那雪白色的裘袍,让门外的宁儿为自己打起了伞,走在细雪中,南浅陌看着门外的那人,怔怔入神。
“云染。”
直到宫弦清的背影消失后,南浅陌的眸子才从温柔转换成清冷,语气寒峻。
“属下在。”
云染直到南浅陌此刻定是有要事吩咐。
“让镇国将军以旧伤复发需要静养一个月为由返回朝中,再来…将文帝心疾一事告知文丞相南仲文和武丞相田御…若有需要,要他们随时准备进宫,但是此事,不得对旁人泄露半点,否则,斩。”
云染一听,再抬头看看南浅陌那微红的眼眶,她知道南浅陌已经接受了文帝命不久矣的事实,她已经开始为风承恩铺路,默默保护着南楚国了。
即使承载着再大的伤痛,她依然要保持冷静,否则朝堂风云变,怕是天下又要乱了,这便是南浅陌强大之处,亦是她悲哀之处。
让齐英道,她的父亲南仲文和田御随时准备进宫,便是要他们做文帝拟遗诏的见证人,而且不得泄露出去,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得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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