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家,“徐长乐”的记忆似乎又苏醒了。
饭桌上,所有人都很沉默,半点都没有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温馨,徐长乐低着头闷声吃饭,这时候,徐父突然出声:“那个……我和你妈打算要二胎,你觉得怎么样?”
在徐长乐眼里,这就自动翻译成了:我们感觉大号练废了,想要练个小号,你觉得怎么样?
徐长乐想起了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今年她家的二胎出生了,她打电话来跟自己哭诉,爸妈眼里只有这个才出生的弟弟,她还不能发火,不然就是不懂事,班里同学还造谣这是她跟别人生的孩子,让父母帮着养而已。
她记得电话里闺蜜的哭声,于是对这个二胎越想越排斥,又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感受过父爱母爱,越想越委屈,觉得还活在这个家里干什么,一冲动就直接买了安眠药自杀。
徐长乐自己就是个超生生下来的二胎,实在无法对此感同身受,但此时大约是由于用的是同一个身体,徐长乐反而能感受到那是种什么滋味了。
她其实不太懂这种要二胎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国家是开放二胎政策了,可自己都几岁了?高龄产妇,不怕危险吗?
更何况孩子都快高考了,难道就不怕影响孩子学习吗?
不过融合完记忆后,徐长乐对徐父徐母的做法也琢磨出了点味道,他们生二胎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都是工作狂,徐长乐每个月见到他们的时间都不多,就更别提让他们放下工作生二胎了。
他们更像是想以此刺激女儿把成绩提上去,却没想到刺激过了,现在心里估计也挺后悔的。
不过这种事,跟原来的徐姑娘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现在的徐长乐,反而对他们生二胎乐见其成,毕竟她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一个星期的时间,足以让徐长乐接受现实了。
她接受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回到了过去。
熟悉的二中,熟悉的班级,唯一让徐长乐茫然的就是,她记不得班里有没有人叫吴忧了。
徐长乐是高二下学期中途转过来的,跟班里人本就不熟,根本记不住有没有吴忧这个人。
而“吴忧”的记忆里,似乎这学期并没有转校生转过来过。
要是真的有一个叫“吴忧”的人的话,那她又是谁?
这种哲学的问题,徐长乐没有死脑筋的去想,她翻出练习册,头疼的想,她可能连原来那烂成绩都维持不了了。
毕竟她都毕业这么久了,哪里还记得高中的知识?连语文估计都有考不及格的可能,她哪里还会记得那些课文诗词啊!
也就毕业后有一直在用的英语,可能会好一些,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里叹了一口气,徐长乐翻出数学练习册看了一眼。
“求以双曲线x平方/9-y平方/16=1的右焦点为圆心,与其渐进线相切的圆的方程”
入眼的第一题就给了徐长乐一记闷棍,确认过眼神,看不懂……真的完全看不懂……
她哪里还会记得这些高中知识?
别说高中了,她连大学的知识都已经忘干净了。
想到还有一年的时间就高考了,徐长乐有些不确定自己努力一年能不能考个好大学。
不说什么名牌大学,但至少别连个二本都上不了,不然怎么给这个家庭一个交代?
徐长乐有些心累。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不是学霸,上辈子更是因为校园暴力产生了厌学心理,让她学习就是要了她的命,但占着别人的身体,她也不好意思全凭自己的性子来,让她浑浑噩噩的高考、出入社会。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本事,徐长乐便有些心虚。
她是一个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萎靡不振的咸鱼,完全没有信心觉得自己能逆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努力了。
回想一下自己的记忆,还检测了一下,徐长乐确定自己没有金手指,更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能力,连个安慰性质的金手指都没有,依然是条咸鱼。
这让她有些泄气。
“乐乐,出来吃饭了。”
敲门声让徐长乐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应和了一声,将练习册塞回书包走了出去。
***
翌日,徐长乐起了个大早。
即使她非常想睡懒觉,但原身的闹钟和成年人的毅力,还是让她战胜了懒惰。
拒绝了父母送她去学校的提议,徐长乐一个人出了门。
临近高考,哪怕徐长乐前一天还在医院,今天就得重新回去上课了。
正是七月末,暑假放了两周,严格来讲,应该还算是高二,但却又算是高三了。
本来九月份开学才是高三,但高考党嘛,哪里有假期,现在去学校就是为了补课。
很多学校都是如此,暑假要补一个多月的课,甚至完全不放假的都有。
循着原身的记忆,徐长乐顺畅的没有走错班级,来到了自己的班级,高三八班。
她淡定的来到讲台上,从贴在上面的值日表上一目十行的扫过,不是很平静的回到了座位上。
她在上面,看到了吴忧这个名字。
吴忧是谁?难道真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拥有着前世记忆的自己,又是谁呢?
徐长乐注意了一下四周,没有一个吨位庞大的小胖妞,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都自顾自的坐在位置上学习,要不就是和前后桌谈天说地,她这个失联快一星期的学生,就像是投入了沙漠的沙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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