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直起身来:“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每日上朝帮您处理政务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去想别的。父皇,我可是长公主,不愁嫁,何必这么早,让我多逍遥些时日不好吗?”
秦祚点点头,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这么早成亲,她也是舍不得的。就算成亲之后不用侍奉公婆丈夫,但想着自己好端端的女儿,以后日夜对着另一个人,心中怕只留下两三分地方给父母,她便也不那么想栎阳早些成亲了。
“也是,此事不急,我只是随口一提。你这伤可好全了?我要你多休息些时日,你昨日就去上朝了,站了一上午,可累?”
栎阳笑道:“父皇放心吧,儿臣身体好着呢,您就别担心了。”
秦祚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不似作伪,于是道:“那就好,我先走了,你母妃说今日给我炖银耳雪梨糖水呢,晚点让王瑾给你送点来。”
栎阳将秦祚送出公主府,直到看见车辇走远,才回到府里。
晚间时候诸葛汀来时,便见栎阳一副怏怏的模样,她太了解殿下了,一看便是心情不好,不知谁又惹她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嘴都能挂油瓶了。”她将怀里的书本放下,这是殿下拜托她寻来的算术书,是给皇子的。
栎阳偏头看她:“老师,我要成亲了。”
诸葛汀一惊:“你还未及笄呢。”
栎阳道:“父皇说,明年及笄后便成亲。”
诸葛汀不知怎地,自从发现栎阳对于她的情意之后,她总盼着栎阳成亲,想着小女孩不懂事,等有了家室便会改。但此时听到从栎阳口中说出她要成亲,心中又有些火,陛下也真是,栎阳还这么小呢,就开始操心婚事。就算民间,女孩儿刚及笄就成亲的也不多,何况殿下乃公主,晚几年成亲也好慢慢挑选驸马。长安城内那些与殿下同龄的男孩儿,有几个能入眼的?陛下也真是,太着急了些。
栎阳见诸葛汀半晌没说话,偷眼望去,只见女子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上前去扯了扯诸葛汀的袖子:“老师,我可不想成亲。”
诸葛汀侧目,小女孩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只要她一句话没说好,泪水就要掉下来。她从那双澄清的眼中看见了自己,脸色很难看,她兀的一惊,差点便说出支持殿下不成亲的话来。
诸葛汀将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扒拉开,道:“殿下也不小了,陛下也是为你好,有没有说看中了哪家儿郎?得要人品端正,才华横溢,才配得上殿下。”
栎阳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泛红,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老师先回去吧。”声音听着冷漠,却难以掩饰小小的哽咽。
诸葛汀心中有些泛酸,看栎阳脸色苍白,偏鼻头和眼睛是红的,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硬是没眨眼,看着都让人心疼。
诸葛汀轻叹口气,转身走了,关门时轻轻一瞥,只见栎阳趴在床前,肩头耸动,该是哭了。
第二日,阿绍见着栎阳时吓了一跳,指着栎阳的眼睛道:“这两个桃子怎么卖?”
栎阳啪的将他手打掉:“拿好你的书,快走。”
阿绍见她不大高兴的样子,笑嘻嘻的凑上前:“谁又惹皇姐生气了?看我不摁死他。”
栎阳不耐烦:“没人惹我,我自己做噩梦呢,行了吧。”
阿绍见她不想说,也不追问,道:“我皇姐真厉害,做噩梦都跟别人不一样。话说,我准备跟父皇说,过些日子去河南郡转悠转悠。”
栎阳皱眉:“怎现在突然想起去了?”她是知道阿绍近些日子来常常往工部跑,原先沉迷算术,现在又顺带对水利方面很感兴趣,早就说想去黄河边上考察了,只是怎么这么突然。
阿绍道:“本来这两年朝中要求立储的呼声就没断过,这两日大臣们更是热情高涨,你日日上朝还不知道?”
栎阳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也不许你走,如今楚王虽然问斩,但谁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你此时出去若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
阿绍笑:“放心吧,在父皇的雷霆手段下,别说漏网之鱼,连虾米都不会有。”
栎阳白他一眼,道:“我说不行便不行,你就别想那么多,我自有安排。”说罢要走,阿绍伸手拦下来,道:“你安排再多,有我自己表态无心政务有用?说实话,我也烦恼着呢,孔先生天天逼着我,我可想他让对我失望才好,我就可以逍遥自在,再不用听他唠叨。”
关于孔先生,两姐弟都受过他的折磨,是以栎阳非常感同身受,但:“不行,过些日子再说吧。”她总感觉自己父皇酝酿着大招。
栎阳的感觉没什么错,秦祚选了个黄道吉日,宣布了太医院的一项研究成果,便是女女生子的丹药。此药一出,朝堂哗然,有人质疑此药的功效,生出的小孩是否健康;有老学究说此药颠倒阴阳,用之不详等等……
对此,谢医女提供了详细的实验案例。秦祚也公布了法令,此药炼制极难,每颗药丸的出处都需登记备案,轻易不会流出。
大臣们热闹一阵,便也消停了,那些害怕自家后院妻妾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大臣也消停了。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感到惊奇,但也不会想太多,毕竟阴阳调和乃是大道,龙阳磨镜之类的终归是小数。
甚至有些有龙阳之好的大臣还偷偷到谢医女那儿打听,有没有研究另外一种生子的丹药?在谢医女回绝之后,还诚恳的提出建议,可以往这方面研究一下,直让谢医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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