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祁年这次一身喜庆的朱色龙纹袍,看起来俊秀非常,她迎着太后的目光,微笑着颔首,“央儿诗做的很棒。”
她并没有说错,季辰央这次诗的确做的不错。虽然不算顶尖,但也算不俗,关键是应景,比得上那些较为优秀的士子了。
这在皇室中,是少有的。
得到季祁年的确认,太后不由咧开了嘴,脸上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难得有孙女为自己作诗贺寿呢!
这种尊荣,她只在年儿小时候,先帝还在的时候享受过。
那个时候,年儿天赋绝伦,小小年纪便如同谪仙一般,风华绝代。
太后哈哈笑道,“好!好!央儿仁孝,哀家心里熨贴啊!”
季祁苏也讶异的看了季辰央一眼,她一直听说自家这个女儿热爱士林,没想到做的诗还像模像样的,有自己年轻时几分功底了。
季祁年看着季辰央,微笑致意。眼里却在思索,之前邓贵君派人前来接触,被自己拒绝了。今日在此看到她,看来……
她的确走通了太后这条路。
想到这里,季祁年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在太后怀里娇憨傻笑的勾清。
也只有他了……
此时寿宴显得其乐融融,有皇女表现自己,其他人当然捧着,就连少数明白许王为什么被关着的人,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意扰太后的兴致。
季辰央趁胜追击道,“央抛砖引玉,早闻皇妹们都多才多艺,不知道可有兴致为皇祖赋诗一首?”
其他皇女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你自己装逼也就算了,我们就当看不见。但是你把我们都攀扯进去,就是你的不对了。
季辰冬勉强做了一首诗,但是显然不怎么样,大家一带而过。
轮到季辰夏,她硬着头皮道,“夏不善诗词,恐让皇姐见笑了。”
季辰冬忙帮衬道,“五妹小时候就不善行文,这么大了连六义十三经都背不全,母皇都说了她天资蠢笨,比不得三皇姐,望皇祖恕罪。”
季辰夏连忙点头,借坡下驴道,“是极是极,望皇祖莫怪。”连自己是否蠢笨这个问题都忽略了,完全不予计较。
季辰端也借着东风,无视自家父君投来的眼神,“端也不善诗词,望皇祖莫怪。”
太后倒没有什么反应,他本来就没有多说期待。在他看来,这些皇女都蠢笨无比,一个比得上年儿都没有,就连比得上幼时的季祁苏的都没有。能出一个季辰央,她已经很意外了。
至于太子,更是一个蠢笨的阿物,唯唯诺诺,毫无特点。倒是比较重情,知道照顾自家姐妹,这一点倒是拉回了不少印象分。
至少,日后应该不至于像她母皇那样,无情无义了。
季辰璟无视众人眼神,正想拱手顺水推舟也弃权。
就听季辰央笑呵呵的道,“太子皇妹也不擅长诗文吗?我听说顾大人说你自幼聪敏,能诗善文的,莫不是诓骗母皇?”她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的,整个人笑眯眯的模样。
空气有些安静……
听着的人,只有一个反应——
图穷匕见。
季辰璟沉默了片刻,内心激烈斗争。原主会不会她不知道,但是她的确不会作诗。所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认怂的。但是……
现在她心底却是涌出了一抹不甘心,我去你大爷的。劳资忍季祁苏,忍朝堂大佬,而你算个什么东西?
三番两次的找我麻烦?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olle Kitty啊!
自己不刷声望,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本身身份就够高了,不需要。
现在非有人要找虐,花式躺着坐着趴着,就非要你虐她,自己怎能怂?
于是季辰璟微微一笑,“祝寿诗璟一时没来得及做,也不敢拿劣诗糊弄皇祖,只能拿往日练习的一首诗余来作数,望皇祖见谅——”
众人神色各异,没想到一向表现平庸的太子,竟然真的要现场吟诗。
当然,这个平庸是在宗室勋贵眼里的,现在朝中大臣,哪个不知道报社的潜力。
说完,就见季辰璟轻轻敲打案几,朗声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一身杏黄龙袍,芝兰玉树,挺拔如月。
季祁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季辰璟。她反应回来的最快,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太后不明觉厉,茫然的晃了晃脑袋,虽然听起来很提神,但是不明白小女儿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向来谦逊有度的年儿,如此失态。
勋贵宗室们已经回过神,不明觉厉的夸赞道,“太子大才,xx佩服。”
懂行的人,至今还沉浸在震惊中。
这首词,分明写的是某种节日,众人猜测可能是上元节。
关键是,那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实在是太……太经典了。
她们敢肯定,后世因为这首词,必然会牢牢的记住太子,就算最终太子未曾夺嫡成功。
季辰璟顶着一种惊叹,质疑,不可思议的眼光,傲然直立。
笑话,你们当本太子之前看书干什么吃的,还不是找前世诗赋与这里有没有重合点。顺便再了解一下这里的历史和文化风俗,以免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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