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殷未亡,其他三大国关系尴尬,互相制衡,致使不少小国存活了下来。
其中大部分小国,都去依附宗殷,少部分小国依附三国,剩下一些的都是中立的,这部分最少。
比如云国。
所以便形成了如今特有的国际形势,那叫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情意绵绵,饥肠辘辘。
如今三国太子在齐,各国都是比较放心的,只要这几个大国不打起来,她们就有太平日子可以享受。
这样复杂的国际形势,便衍生出了一种特别的文化,形容起来比较复杂,不过季辰璟却能一言而括之。
其曰∶
百家争鸣。
这些事情是顾师告诉她的,作为太子,不能只盯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还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所以时日久了,季辰璟也就自然明白,为什么有部分大臣的态度随意的原因了。
只因,这个时代讲究∶臣拜君,君亦拜臣;君择臣,臣亦择君。
因为不止一家天子,大家选择的余地多了,不由就挑挑拣拣起来了。
要知道,之前的制霸权在昭,在季祁苏上位之后,诸才以为她是世之明君,所以才前仆后继的落家齐国,把自己卖给帝王家。
但是即使是这样,选择余地大,所带来的后遗症,便是君臣关系比较从容。
大不了的,我就偷偷摸摸准备好后路,把印授丢桌子上,拍拍屁股走人呗。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不被当场逮住嗯。
所以说,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季辰璟才明白,晏琮的行为的依据在哪。
前世,春秋战国,也没少有这种人。有才的人性格都很奇葩,习惯了。
晏琮弃官之后,于朝歌晃荡多年而未离去,对季家也是真爱了。
想清楚这一点,大家的态度之分其实就迎刃而解了。
世代存于齐国的大臣,或亲儒的大臣,对季辰璟都比较尊敬。而其他学派,或者这一代才入齐的官员,就没这种想法了。
听起来很美好,但季辰璟知道,儒家也不是什么好鸟。表面上看起来恭敬的很,背地里把你玩的团团转。前世相信儒家文臣,而被坑死的皇帝,不知道有多少。
她可不上当。
……
待木一德一走,柳齐嫦就冲了过来,“家上,其实……”
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季辰璟听的脑壳疼,“你慢点说……”
“其实,木一德她是因为犯罪,而被圣上罢官的。只是祖母觉得她很擅长管财,恰巧上一任财官离去,才把她要了过来。”她整理了下语言,如此说道。
“只是……她……她……”柳齐嫦是实诚人,她虽然很不喜欢木一德,但是临到说木一德坏话时,她又卡壳了。
季辰璟摇了摇头,一眼瞥到面色淡然,正在抬头观柳的晏琮,“云过为人实诚,罢了。友若,你说说看。”
正假装观柳的晏琮不由嘴角一抽,什么叫云过为人实诚?我就不实诚了吗?
今天的晏琮也是一身青衫,这次她既没有袒露锁骨,也没有卷袖子裤脚,更没有一身酒气。
她一头墨发随意用簪插着,面如冠玉,衣袍飘逸,再加上那番从容自信的态度,颇有些古之君子之风。
晏琮没有推辞,而是顺口说道,“臣试言之。木一德此人……”
第42章 侍寝
“你的意思是……”季辰璟嘴角抽了抽, “她善于谋财?”
“然也。”晏琮点了点头。
“何以获罪?”季辰璟问道。
“因为……有人状告其收受贿赂。”晏琮又笑了笑,“但她强辩, 自己只是收了贿赂,并不办事。”
“后来查明, 她之所以被告, 就是因为有人恨她收了钱,不办事。
……然后一起被抓了。”
季辰璟∶“……”
……
鸿胪寺。
云深呆呆的坐在窗前, 望着窗外走神。
窗外是一个小湖, 湖里布着不少荷叶, 荷花也将开未开的。阳光炽烈, 湖水平静。
屋内有齐人送来的冰块,为她降温。但她只能在此枯坐。
时日至今, 她就算再单纯, 也知道齐人的目的了。她们谋自己的国家。
可是明白之后,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本还是自由身,但按黎姐姐的话, 准备出城之时,凶神恶煞的齐人却突然出现,仿佛早在等着她一样。
而黎姐姐安排接引她的人,见事有不为, 只得撤退,还被抓了几个。
云深被人按着, 亲眼看见那些人在她面前, 被砍掉头颅, 鲜血喷涌。
在那之后,而后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未病愈。那日的场景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同噩梦一般,让她颤栗。
云深一身云国特产的雪白云锻,衣袍宽大。
她的侍人已经被齐人带走,伺候她的都换成了齐人,自然也没多么细心。以前的衣服,现在穿已经嫌大了。
昔日单纯腼腆的少女,如今已经消瘦孱弱,脸颊尖尖的,皮肤苍白。她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望着窗外的景象出神。
一阵动静之后,门突然打开。
云深愣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的转过头看。
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正直直的站在那里。女子望着云深消瘦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愧疚,随后心疼的道,“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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