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时上着绘画课,沈荔欢只站在她身旁驻足观看了一分钟不到,她就觉得自己的耳朵热得发烫。
沈荔欢上一世出身书香世家,对绘画一途很有心得,她也不急着完成自己的作业,只站在尤苌青身旁看着她画。
尤苌青画的是一副夏日荷花图,碧绿的荷叶中,一朵粉红的荷花含苞待放,一只蜻蜓立在上头。
沈荔欢离得近,温热的呼吸吐在尤苌青的肩头上,尤苌青被吓得手抖了一抖,一滴墨滴在了宣纸上,一幅完美的画瞬间有了瑕疵。
就在尤苌青又羞又恼,准备把画给拧巴拧巴扔掉的时候,沈荔欢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苌青何必生气,这幅画画得这般好,扔掉多可惜。”
尤苌青被她握着手腕气立马就消了,只是仍对着沈荔欢娇蛮地发小脾气,“若不是你靠我这么近,我怎么会把墨水滴在纸上,现在这幅画废了,你还不许我扔。”
“好好好,怪我。我这就给补救回来。”
沈荔欢纵着她的小脾气,笑着从她手中接过画笔,就着那滴墨题了两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注)
沈荔欢两岁就开始跟着自己爷爷学书法,一笔字飘逸灵动、苍劲有力,看得尤苌青舍不得移开眼睛。
“荔欢,你的字真好看,我学书法也有五年了,但是比起你,我真的是自愧不如。”
尤苌青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不会因为别人比自己出色便心生不喜和嫉妒,发现沈荔欢这么优秀,她只会由衷地赞叹,内心里对沈荔欢的好感更深了。
她怎么能这么好,哪哪都是优点?
“我的字能让你喜欢是我的荣幸,现在还生我的气么?”
沈荔欢宠溺地看着她,对于这个自己认定的好朋友,她总是会温柔许多。上一世她虽然只活了二十七岁,但是也比尤苌青大十一岁。所以即使这一世她和尤苌青同岁,尤苌青在她心中仍然是一个需要她呵护的孩子。
更何况,苌青这么可爱,她怎么舍得对她冷淡?
感受到她宠溺的眼神,尤苌青耳朵又红了,心里甜甜的,好吧这个霸道的家伙有时候是挺恼人的,但是当她温柔起来的时候,让人只想溺死在她温柔的眼眸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二十五天后,又到了沈嘉树和顾清澜做复检的时间了。
他们的恢复情况非常的好,定期来沈宅给他们做检查的医生都觉得他们运气好极了,出了那么惨烈的车祸竟然还能活下来,才两个月不到,伤势也要痊愈了。
沈荔欢坐一旁默默地微笑,深藏功与名。
沈仲原也是乐呵呵的,儿子一好公司也有人接手了,他到底年老了,才忙了一段时间的公司事务就觉得力不从心,真的是不得不服老。
“嘉树,既然你的伤好了,过几日我们沈家便举办宴会,给你们庆祝一番,顺便借此机会对外宣布你重回帝都,接手沈氏的消息。”
梁吟秋母女分别坐在沈仲原左右,一听沈仲原这么说,梁吟秋便垂下眼眸,没有接话,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发表意见。沈娉婷忍耐的功夫不及自己的母亲,当下就变了脸色,不满地哼了哼,“爷爷,二叔接手了沈氏,那我呢?我爸才是沈氏的主人,怎么说沈氏也应该交到我手上啊。”
梁吟秋忙推了推她,“娉婷怎么说话的,你爷爷才是沈氏的主人,他想把沈氏交给谁是他的自由。”
说是这么说,梁吟秋还是朝着沈仲原递了一个委屈的眼神。
沈荔欢瞥见她的小动作,心里的想法愈发清晰。
沈仲原沉下了脸,他一向强势□□,除了当年的沈嘉树和顾清澜,有谁敢对他说个不字,也就沈娉婷被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看见梁吟秋委屈的眼神,他心里的气消了不少,依然训斥道:“就是我现在把沈氏交给你,你能做什么?你十八岁都还没到,公司的事务一点没有接触过,把沈氏交给你只怕没多久沈氏就要破产了。”
沈娉婷被骂得缩了缩了脖子,但是心里一点都不服气。你没有安排我去公司,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管理公司的才能。再说了,公司里那么多爸爸的心腹,有他们帮忙,自己肯定能顺利地执掌沈氏,才不会让沈氏破产呢。
面对沈娉婷的愤怒,沈嘉树只是挑了挑眉,把自己先前和妻子女儿商量好的话重复了一遍,“公司既然交给了大哥,我就不会和他抢,即使大哥去世了也一样。所以你们不必担忧我会把沈氏夺了去。”
沈娉婷先前一直忌惮二叔一家和自己抢沈氏,没想到二叔直接把话挑明,人根本没想过和自己抢沈氏,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不禁有些讪讪的。
沈荔欢笑着补上一刀,“大伯母、堂姐你们不用紧张,我爸当年能放弃沈氏离开帝都还不能表明他的态度么?”
通过小植物们的通风报信,沈荔欢对整个沈宅了如指掌,也知道了不少当年的秘辛,比如当年沈氏的继承人竟然是她的父亲沈嘉树,而不是比她父亲大了五岁的大伯沈嘉懿。
所以她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父亲带着母亲那么决绝地离开帝都,并且十八年不曾回去过,对家人也一字不提。
“荔欢!”
沈仲原不高兴了,沈嘉树立即维护自己女儿,“爸,你冲荔欢发什么脾气,她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我不屑和侄女抢沈氏,我还有一个嘉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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