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完颜大人满面通红,垂目不敢与之对视。
赏云鹤不再搭理,左脚勾起青石地面上三尺青峰,随手接下cha入腰间剑鞘,回身步上观台。
依尔根觉罗?鹰这番话,不仅使人无从辩驳,更叫那些纳了汉女宗室、大臣们心底发虚。众者猜测依尔根觉罗?鹰如何能得知此中详qíng,莫不是,皇上授意?难道,这从来没见过依尔根觉罗?鹰,竟是皇上心腹?
正当众人胡思乱想之际,乾隆拍案而起道:“自从八旗入关以来,先祖就提出满汉一家亲。为此,对你们所作所为,朕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但,朕通融,要不是你们宽于待己,严于律朕!”
众臣闻天子之怒,赶紧起座下跪道:“皇上息怒!”
乾隆凝视着跪下重臣道:“你们各自暗中迎娶汉女,纳其为妾,生了一个又一个。怎么就没想过祖宗礼法啊?”
“皇上恕罪!”大臣们请罪时,不由得暗骂完颜、图门两人,怪他们连累众人。
“难道,你们以为纳妾,就不违背礼法了?妾生,就不是你们骨ròu了?”乾隆冷眼瞪视众臣,沉声道:“还是,你们要我大清堂堂固伦公主,嫁去做个妾侍,滑天下之大稽?你们不觉得丢脸,朕还觉得无颜面对天下呐!”
“臣等万死!”
“来人啊,把图门、完颜给朕拉下去,摘下顶戴花翎,押入宗人府!”乾隆环视众人,冷喝道:“朕要你们知道,朕是这天下之主,不是你们奴才!朕宽待你们,你们反倒来欺朕,是何道理?”
大臣们一个个五体投地,不住叩首喊道:“皇上息怒,臣等万死!”
“哼!”乾隆扬声道:“依尔根觉罗?鹰,听宣!”
赏云鹤单膝而跪道:“臣接旨。”
“依尔根觉罗?鹰今日比武得胜,扬我八旗之威。不仅年少有为,武艺高qiáng。而且,举止得体,甚得朕心。朕敕封依尔根觉罗?鹰为多罗贝勒,赐固伦瑞珍公主下嫁,来年完婚。”乾隆悄悄瞪了赏云鹤一眼,赌气道:“还不谢恩?”
“臣,谢主隆恩!”
“行了,起身吧!”乾隆心底酸涩,却也不敢过于为难赏云鹤,抬手道。
众臣闻言,倒觉得完颜、图门二人闹这么一出,便宜了依尔根觉罗?鹰得了个贝勒头衔。更让皇上一怒之下,赐下瑞珍公主。众人摇头叹息着想,图门等人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而在座众多女眷,除了喜笑颜开太后,皆满面嫉妒望着天佑,暗恨她觅得有qíng郎。
“让你见笑了。”乾隆转朝巴勒奔道:“朕已命人布下了晚宴,你与朕一同前往如何?”
“甚好!”巴勒奔心惊于乾隆威吓之力,赶忙起座,赔笑道:“我早就想见识见识陛下御宴了!”
乾隆颔首而笑,正yù与巴勒奔携手而去,还众臣一个自在。不想,其下有人高声喊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谁呀?没事找事!大臣们怒从心起,偷偷抬眼循声望去,却不是福伦大儿子,福尔康是谁?
乾隆无奈停下脚步,询问:“什么事?说吧。”
福尔康挺直背脊,拱手道:“皇上,你怎么忘了?依尔根觉罗?鹰,在南巡时,我们都见过!依臣之见,他不是满人,是汉人!臣恳请皇上下旨,让臣彻查此事!”
众者闻言骚动,感觉福尔康太没有规矩,同皇上说话,竟还你呀我。弘昼瞪了福尔康一眼,出列道:“皇上,福尔康胡言乱语,危言耸听!这依尔根觉罗?鹰,分明是皇上亲统镶huáng旗下,依尔根觉罗旁枝。怎会成了汉人?”
弘昼侃侃而谈道:“臣弟统管宗人府,旗下从未出过这般荒唐事。依尔根觉罗?鹰你我觉得眼生,只因他一支未迁入关内。此次来顺天府,是为了求个婚旨,让臣弟帮忙牵线。因而,臣弟便带他前来比武,在皇兄面前讨个眼缘。没想到,竟会受人诬蔑!”
弘昼双膝跪地,托起官帽道:“若是皇兄不信,臣弟自去了顶戴花翎,入宗人府请罪!”
乾隆疾步下了观台,扶起弘昼道:“何出此言?难道,朕还信不过你?”
言毕,看向傅恒等人询问:“傅恒、额敏、福伦,福尔康说南巡之时,见过依尔根觉罗?鹰。朕记不起来,你们见过吗?”
傅恒、额敏微微一愣后,立即叩头道:“臣等没见过。”
福伦在依尔根觉罗?鹰出现时,已心有疑惑。但他不会真傻去质问,毕竟,赏云鹤究竟是什么底细,他并不知晓。可没料到,他按下不提事,福尔康会在众人面前嚷嚷开来。福伦恨不得方才依尔根觉罗?鹰把福尔康打昏了才好!
“福伦,朕问你,怎么不答话?”乾隆bī问道。
“回皇上话,臣并未见过。”福伦识时务回道。
乾隆还未应声,福尔康怒喝道:“阿玛,你们怎么可以颠倒黑白?”
福伦气得手脚发颤,怕乾隆一怒之下,迁怒于福家。
福尔康见福伦不回言,他瞥向永琪,寻求支柱。永琪看到福尔康悲痛眼神,赶忙叫道:“皇阿玛……”然,他刚开了口,既被赏云鹤隔空点xué,定在当场,再无法动弹。
乾隆并不回视五阿哥,冷眼凝视着福尔康道:“福尔康虽出于忠心,但语出无状,御前失仪。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臣冤枉……”
未等福尔康再说什么,早被等着一旁伺机而动皓祥等人堵住口,拉下去了。乾隆步出太和殿之前,垂目看向福伦道:“回去后,好好管教福尔康。朕不想在看到、听到,这些无礼之举。明白吗?”
“臣遵旨!”福伦苦涩应道。众人都怜悯瞅着福伦,但次日,皇上御案上,仍堆满了弹劾福家人折子。
无奈的云鹤
“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太后自太和殿回慈宁宫后,一路上笑不合口,觉得这些日子求神拜佛,还真没有白费功夫。这一高兴,连小燕子方才无礼之举,都抛在了脑后,只命人把其送回漱芳斋。
皇后等一众嫔妃们,哪个没有眼色?见太后这么欢喜,不论心头有没有妒意,俱皆仰起笑脸,说笑着打趣天佑。天佑并不作女儿娇态,只是在听得众人恭喜时,默然颔首。
太后因天佑指了婚,完了心头大事,松了口气同时,反倒提起了兴致,不停与嫔妃们闲话,听着众人对依尔根觉罗?鹰恭维,从而自得又欣慰打量着天佑。
天佑是她从小把屎把尿带大,天佑婚事,一直是太后心尖上压难题。如今,天佑觅到这般潇洒夫婿,太后如何不激动,不欣喜?天佑出嫁,就等同于她嫁女儿,太后已经想着该准备些什么嫁妆,才能配得上天佑这固伦公主身份了。天佑是太后心头宝,这陪嫁自然是多多益善。
慈宁宫内女眷,皆喜笑颜开奉承着太后。然,有欢喜,必然也有伤心。往日在太后跟前凑趣晴儿,为避开欢声笑语,一脸哀怨走入慈宁宫后花园,对月长叹。
晴儿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如此幸运。不仅得皇上、太后喜爱,就连比武台上最耀眼男子,都推拒了皇上重赏,只为了要迎娶她。
若说天佑是个温柔体贴女子,晴儿也不会有如今疑惑。但,天佑明明是个冷淡无qíng,不知何为温存女人。晴儿自问,天佑有什么值得众人赞誉有加?有哪处比得上自己心灵手巧呢?晴儿是知道,天佑中馈乏术,亦不会女红,平日从没有一句轻柔软语,更不要说为太后端茶倒水了。
可她与之相比,分明付出多得多,为什么太后、皇上对她反而没有天佑亲近呢?曾几何时,她也是太后眼前得意人儿。谁知,不过是天佑在危急之时,拉了太后一把,太后就立刻忘了自己服侍她多年,转而疼爱起天佑来了。
晴儿想起擂台上,依尔根觉罗?鹰手段,脸庞逐渐羞红。可晴儿忆起依尔根觉罗?鹰向皇上求婚时,神采飞扬模样,面色又慢慢变为黯然,心底一阵酸涩。
晴儿不明白,天佑才刚入皇城,听和亲王意思,那依尔根觉罗?鹰也是不久前才从关外来顺天府。为何看中天佑?天佑即便成了固伦公主,那也不过是口头上好听。皇上并未给天佑抬旗,她仍是旗外汉人,别说与她这个愉亲王府格格相较,就是汉军旗女子,地位也比她高上几分。
正当晴儿百思不解之际,园中一道怒喝声,吸引了她注意。晴儿悄悄走近声源,倾耳细听。
“你做什么把我拉来?那台上依尔根觉罗?鹰,分明就是赏云鹤啊!他明明和你我一般,是夏家奴才,什么时候成了满人了?”
“huáng鹂!如今是在宫里,小心隔墙有耳!而且,赏云鹤早就不是夏家奴才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苍霞 hp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