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太后见天佑递向她眼色,拍案道:“皇后,你也别做这个恶人了。先由得她试试,再看两天吧。若真是好了,哀家也就不追究了。”
“可是……”皇后总觉得不甘心。
“哀家说了算。此事先按下,到西藏土司走后,再作计较。”说罢,太后挥手命皇后、兰馨起身,也不管皇后心头纠结,转朝吴扎库氏说着闲话。吴扎库氏听了天佑话,心中已有计较,之后有一句没一句询问,消了大半疑虑。
到离开宫门之时,吴扎库氏已在心头摇首,道着人言可畏。
风移影动
吴扎库氏去了心头疑思,待弘昼回府后,亲自端上糕点,说笑道:“今日,妾身递帖子进宫,给太后请安,还遇到了兰馨公主。”
“噢?”弘昼吃了块芋头糕,来了兴致,扬眉道:“额娘没去吗?”
“额娘没去,这宫里宫外一来一回,也是折腾。额娘近来身子乏,我命人炖了药膳,让额娘好好歇着。”
弘昼紧张道:“额娘没事吧?”
吴扎库氏微微一笑道:“爷放心,额娘没事,只是年岁大了,妾身着意为额娘补补身子,以免亏了元气。”
“好。”弘昼悄然握住吴扎库氏柔胰,轻声道:“爷就知道,把府内事jiāo给你,爷就能安心了。这些年,苦你了。”
吴扎库氏双眸微红,又珍惜弘昼难得柔qíng,紧握着弘昼左手道:“爷这是哪里话?这些事,都是妾身该做。只要爷过得舒心,妾身就别无所求了。”
弘昼怕吴扎库氏伤感,只是哼笑着紧了紧握于吴扎库氏掌心,移开话头道:“你怎会想到今日去宫里问安呐?
吴扎库氏抬眸,嗔了弘昼一眼,娇嗲道:“还不是爷和永璧!”
“我们爷俩怎么了?”
“爷不是一直说瑞珍公主好吗?妾身跟了爷半辈子,可从未听你这么夸过一个女人!”吴扎库氏吃味道。
一个女人!
听了吴扎库氏话,弘昼脸色古怪到极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半晌才摇头苦笑道:“你可别胡思乱想!”
吴扎库氏见弘昼一脸忧闷之色,以为是自己怀疑寒了丈夫心,赶忙补救道:“妾身哪敢胡乱猜想?况且,不止爷一个说她好话。比武盛会之后,永璧回来与我说,那依尔根觉罗?鹰赢得魁首,却婉拒了皇上恩赏,执意要娶瑞珍公主。据闻,依尔根觉罗?鹰为了瑞珍公主,连御史谏言都挡了回去?”
“什么谏言啊?都是屁话!”弘昼白眼道:“就是鼓捣旗人与汉民不能通婚嘛!”
“那瑞珍格格可已经是固伦公主了。固伦公主地位,可位比亲王呐!御史他们怎么敢把瑞珍公主,比作汉民?”吴扎库氏不解道。
弘昼斜视着吴扎库氏,叮嘱道:“你可别看不起汉民,你觉得咱们满人骨子里更高贵些,无妨。但别让人说你轻视汉人。”
“爷这话是何意?”
“瑞珍公主其实早可以抬旗。但皇兄硬是不这么做,为了满汉一家亲大业,皇兄想让瑞珍公主作为汉人,嫁与八旗子弟为正妻。今后,八旗与汉民任由婚娶,汉女未必只能为妾,也能成嫡妻。”
吴扎库氏惊嚷道:“这怎么成?”
“有什么不成?”弘昼斜视着吴扎库氏道:“当日,先祖也曾纳汉女。如今,满人府内有几个没纳汉妾?这些汉女又生下多少汉人血脉子弟?满汉不通婚这条祖训,早已名存实亡。八旗而今放不下,不过是颜面!”
“可是……”
“可是什么?”弘昼轻责道:“爷明白你怎么想。觉得今后,一个汉女与你平起平坐,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爷……”吴扎库氏被弘昼说中了心事,心头一窒。
弘昼摸着吴扎库氏手道:“你看这瑞珍公主,她一介平民,还是汉女,竟能立足于清廷皇室之中,如鱼得水。这是她自己本事,与身份无关。”
吴扎库氏若有所思看着弘昼。
弘昼低头凝视着吴扎库氏道:“爷盼你明白,身份尊荣不会更改。可爷不想永璧他们只顾显摆身世,而忘了前程要靠自己去打拼。皇上此事做不差,如今八旗颓败,若一直让他们这么高高在上,不知进取,再过十数年,满人就完了。”
“皇上这么做,不仅要拉拢汉人,更要咱们满人知道被人追逐危机啊!只有怕了,才会奔,才会跑!”弘昼拍了拍吴扎库氏手背道:“行了,我今天话,你明白就好。往后,对永璧他们也严些。皇兄这次是铁了心,要整顿八旗了。”
吴扎库氏哪懂朝政之事?但出嫁从夫,弘昼这么说,她自是默默应下。吴扎库氏见弘昼不声不响看着外院景致,又怕他想到不如意处,急忙拉着弘昼手,笑道:“爷啊,永璧他们都说,依尔根觉罗?鹰身手超绝,八旗子弟没一个比得上。但依妾身看来,依尔根觉罗?鹰最好,倒并非是他武艺。”
吴扎库氏摆关子,弘昼也明白妻子好意,笑问:“哪是什么?”
“自然是他眼光!”吴扎库氏含笑着说到:“妾身一直为依尔根觉罗?鹰没有选晴格格可惜。可是,今日往宫中走了一朝,反倒觉得依尔根觉罗?鹰眼力,竟是极好。”
“何出此言?”弘昼疑惑道。
吴扎库氏趁弘昼感兴趣,赶忙把兰馨事说了一遍,又复述了晴儿、天佑等人言词,听得弘昼不住点首,又黯然叹惜。“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这硕王府确实可恶,可兰馨xing子也太软弱了些。”
“可不是么?”吴扎库氏摇头道:“不过,也难怪她。兰馨毕竟不是皇后亲生女儿,真闹起来,也不知会出什么事。”
弘昼虽不认同,却也没出言反驳。
“妾身反倒觉得那个晴格格,有些不知世事了。她好像看不见兰馨委屈,只因为我等都向着兰馨,就觉得白吟霜可怜,为她说话。竟让堂堂和硕公主,去抬举一个通房,让额驸施舍般垂怜一眼。唉——!”吴扎库氏长叹一声道:“真不晓得,她自个儿成了亲,是不是容额驸这般胡来。”
“行了,别管这些糟心事。”弘昼吩咐道:“你既然与瑞珍公主相识了,今后多往慈宁宫内送些吃食、经书之类。你要知道,自从瑞珍公主来了之后,皇兄可对我好多了。”
“真?”吴扎库氏喜道。
“我岂会胡说?”
吴扎库氏狐疑道:“这瑞珍公主可不简单啊!我看她那通身气派,可不像是个平民百姓。”
“你别猜疑了。皇兄、皇额娘身边人,他们还能不知底细吗?皇兄不仅对我宽厚,待永璋他们也好起来了。”
“爷怎么知道是瑞珍公主劝说?”
“除了她还能有谁?”弘昼眉目飞扬道:“你可别忘了,这瑞珍公主,可是救了皇上两次xing命恩人!是皇上、太后心头福星啊!”
吴扎库氏低头思索,暗道果然是如此,后知后觉应承弘昼,不时进宫请安,送瑞珍公主些小东西充作谢礼。吴扎库氏暗恨自己不乖觉,若早知瑞珍公主在皇上心中地位,就该让自己娘家侄儿去打擂台。不过,吴扎库氏想到依尔根觉罗?鹰,又是一阵忧闷。心道,有他在,何人能得瑞珍公主青眼?
然,此事已成定数。不过,吴扎库氏倒也是个机变,想着既然不能把瑞珍公主招揽到自己一边,不如在依尔根觉罗?鹰身上做些文章,拉近彼此关系。今后,也好有个照应。
不想,吴扎库氏问起依尔根觉罗?鹰如今所在,弘昼却突然笑出声来,说依尔根觉罗?鹰初次入关,京内八旗众人都未与之相熟,但却敬慕于他身手,正带着小辈每日造访他,让依尔根觉罗?鹰□自家小儿武艺。
吴扎库氏闻言不禁感叹瑞珍公主、依尔根觉罗?鹰郎才女貌,确是难得良配。可惜,吴扎库氏没看到弘昼听了她话之后,眉目间浮现苦闷之色。
而另一头赏云鹤,确实同弘昼说那般,不停恭迎着八旗子弟到访,并且来者不拒,尽皆殷勤招待。甚至,让这些人徒步而来,坐轿而归。
十几日过后,顺天府内百姓们走在街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思量,才惊觉往日呼朋引伴贝子、贝勒们皆不见了,连满人都少了许多。众者争相疑问,却不得其解。只知道近日来,接连几个医堂大夫都外出坐诊,归来后亦是闭口不言。着实让好事者,险些被好奇心给憋死。
八旗内那些顽固不化老古董,被赏云鹤着意款待了一番。只要来挑事,赏云鹤也不与其多言,手下见真章。不论是明是暗,是独斗还是群攻,赏云鹤未有败绩。更使挑战者痛苦是,对于战败者,赏云鹤会处以一盏茶时心绞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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