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溜烟的朝着厨房走去,穆容再次回到狗蛋儿身边,佯装自然的问道:“这阵子我病着脑袋混浆浆的, 你刚才说铁山叔家里来人了?”
“是啊,铁山叔的远房表亲, 听大人说是夫家没人了来投奔的。”
“一个月前就来了?”
狗蛋停下手中的动作, 睁着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看着穆容:“好像是吧。”
“开饭了!”李氏抱着一张四方桌走了过来, 嗔了狗蛋儿一眼:“就知道玩,还不快过来帮忙!”
狗蛋手指灵活的翻了几下,跳到穆容面前:“姐,把蚂蚱放进去吧,别忘了打扣子省的它跑了。”
穆容接过草笼子, 扯着两根干草打了一个结把笼门关死,狗蛋搬来三张小矮凳,又到厨房去帮李氏端菜。
这个年代农家的饭菜很简单,地里种什么就吃什么。
一小盆高粱米饭,一碗农家大酱,两根顶花带刺的黄瓜一把小葱,还有一碗黑乎乎的野菜。
单独摆着一碗玉米面粥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些许肉丁,李氏最后一趟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碗。
狗蛋寻着味道嗅了嗅,抓着筷子跑到李氏跟前:“炒鸡蛋!娘,你炒鸡蛋了!?”
“去,就你嘴馋,你姐病了这么多天该补补,你可不许和她抢。”
狗蛋儿咽了咽口水,垫着脚向碗里看了看。
不难看出他是多么想吃这碗炒鸡蛋,但是他却并没有抢食,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三人依次落座,李氏将玉米面粥推到穆容面前:“来大丫,吃吧。”
紧接着又将炒鸡蛋也放在穆容面前,从盆子里拿出一块黄橙橙的玉米饼子塞到穆容手里:“娘知道你没胃口,这玉米糊糊不顶饱,你就着饽饽吃。”
李氏说完给她自己和狗蛋分别盛了一碗高粱米饭,夹了一筷子野菜放到狗蛋碗里:“吃。”
狗蛋捏着筷子瞟了一眼炒鸡蛋,捧起碗咽了咽口水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虽是粗茶淡饭但狗蛋吃的很香,双腮鼓起一对小包不停的咀嚼着,又拿起一根小葱在酱碗里蘸了一下咬了一口。
碗里的炒鸡蛋只有一小块,应该是只用一枚鸡蛋炒出来的,她夹了一半往狗蛋儿碗里放,却被拦了下来。
“你这丫头,娘给你补身子呢,你自己吃不许给他。”
狗蛋儿捧着碗等了个空,他渴望的看了鸡蛋一眼,懂事的说道:“姐,你吃吧,我昨天刚和猴子掏了鸟蛋吃,我不馋。”
穆容捧着粥吃了一口并不好吃,这个年代的食品还没有什么深加工可言,玉米面磨的很粗里面还有些许颗粒,肉丁也泛着一股子腥味。
她动了动捧着碗的手指,指尖的温度是那样的真实。
无论是她看到的,碰到的,闻到的都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
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自己明明是和桑榆一同进来的,前后相差最多不超过十秒钟,为什么桑榆比她早到了一个月,其他的人呢?
她虽然还没来得及照镜子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缩小了,是不是所有进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发生了变化,还是只有她自己?
吃完了饭穆容本打算帮着李氏干点活,却被她推回了房间:“娘不用你帮忙,你快点好起来就是对娘最大的孝顺了。”
穆容只好照做,透过格子窗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黑乎乎一片,只有零星几处光源,这个村子还没有通电。
穆容不太喜欢这种吃了饭就洗漱睡觉的生活。
她想去找桑榆,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也只能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穆容被李氏叫醒,她的早餐是一碗白面与玉米面混合的面条,加了一个荷包蛋。
李氏和狗蛋碗里的,则是黄的发黑的另一种面。
狗蛋夹了一筷子咸野菜拌到面条里,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穆容刚吃了三口,狗蛋便打着饱嗝放下了碗,舔了舔嘴唇又胡乱的抹了一把,抓起小盆里的一个饽饽就往外跑。
李氏看着狗蛋的背影吼道:“天天就知道去外面野,早点回来!”
“知道了!”
李氏收拾完碗筷便扛着农具准备出门,临走前特意交代穆容:“娘去地里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要是饿了碗架柜最里面有个布袋子,里面有鸡蛋你自个儿煮个吃,不饿的话就等娘回来给你做。”
穆容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李氏走了,穆容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确定李氏已经离开便坐了起来。
眼前一阵眩晕,穆容不得不按着炕沿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她先在家里走了一圈,三间瓦房都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镜子,只好掀开水缸盖子探头望去。
水中的倒影是一个陌生的女孩,苍白瘦弱,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衫软软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她变成了许大丫。
这副身体很虚弱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一会儿,穆容脑海里植入的是许大丫晚年的回忆,她看这个村子处处透着亲切,可具体的路却不记得了。
她依稀记得赵铁山住在村东头,是个寡居的瞎眼男人。
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向村东头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和她打招呼:“哟,大丫病好了?这是要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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