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起身把菜统统倒进了垃圾桶。
他已经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佐助出了自家大宅,没有去医院,而是径直朝火影楼走去。
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难得的看到自己的老师没有捧着小huáng书看,而是被一摞摞堆积如山的文件压在办公桌前伏案疾书。
“嗯?”卡卡西从文件山后面露出半个脸,“你怎么来了?”
“有事要问你。”佐助走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告诉我实话,樱到底能不能撑到‘七日霜’疫苗研制成功?”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纲手大人。”
“可我只信任你。”
“哎……”卡卡西站起身,视线与佐助平视:“最新的消息,医疗组已经找到了最关键的突破口,快的话再有三四天,疫苗就能应用到临chuáng病例中了。”
“快的话三四天……就是说樱不一定能等到了。”
“现在我们也只能相信纲手大人他们了。”
佐助哼了一声,说:“我还是最相信我自己。你放心吧,万一樱……到时候我也自有办法。”
“你想怎么做?”卡卡西有些紧张地问。
佐助不准备多说,只是含糊地回答:“做只有我才能做到的。”
卡卡西皱眉道:“……你是不是准备用轮回眼的禁术?”
佐助再次对卡卡西的dòng察力表示佩服,他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于是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卷轴jiāo给老师,道:“这份报告是我上次报告的补充,有了这两份资料,想去调查辉夜后裔的事就清楚多了。”
卡卡西没有接过报告,他问:“你不打算自己去调查了?”
“只是给你汇报一下以防万一。”佐助将卷轴放在文件山上。
卡卡西语重心长地说:“佐助,不管你要gān什么,我得提醒你:任何禁术的使用都会让施术者付出代价。轮回眼的能力我听鸣人说过,那个术的确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同时施术者会——”
“会死。”他的表qíng十分淡定,“我知道。”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露出那只带有伤疤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说:“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不想失去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佐助淡然笑了下,转身走出房间。在关门前,他说:“谢谢了……老师。”
走出火影楼,雪依然没有停的迹象。佐助望着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脑海中闪现的是樱无数过往的身影。
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想任何一个人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他比谁都了解,比起逝者,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但人生就是这样,往往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而这一次佐助已经做出了决断。因为他坚信那个女孩值得拥有更美好的更长久的人生。
所以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说一句——
“抱歉了,樱。” 他的呼吸在空气中氤氲成雾,又缓缓散去。
也许这就是宇智波佐助对chūn野樱的爱qíng吧。
佐助看了看天空,他轻轻笑了。
“明天,也该去看望樱了。”
?
☆、第三日。祈愿
? 清晨,佐助是被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这阵扰人清梦的声音来自卧室的窗外——有谁正在极其有节奏地敲着他家的窗户。由于不过才睡了两三个小时,他一脸怨念的猛然打开卧室的窗户——一只小蟾蜍雄赳赳地蹲在窗台上,见他没好气的脸吓了一跳,无辜的转过身子,示意自己只是来送信的。
“哎……”佐助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鬼天气里,还能让蟾蜍准确的把信送到他家的,也就只有那个笨蛋了。
佐助展开信纸,却意外得没有看到鸣人那歪歪扭扭的“漩涡鸣人字体”,而是一个工工整整的字迹在书写。信上先是说了一些鸣人等人在云忍村的工作qíng况,重点qiáng调了下他们已经说服雷影,放弃追究佐助当初追捕八尾。比的行为,他通缉叛忍的身份也已经解除了云云。佐助耐着xing子往下看,到了末尾,写信人才问了句木叶的大家好不好,樱好不好。
佐助对着信纸挑眉,这还真是奈良鹿丸的风格。这封信的收信人既然是自己而不是卡卡西,那么无疑樱现在的状况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但佐助也理解鹿丸在信里避重就轻的良苦用心——如果让鸣人和井野知道樱现在危在旦夕,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他思索片刻,只提笔回了简短的一行字:一切安好。
等到鸣人他们回来的时候,的确会“一切安好”了吧。
回完信,佐助把回信叠好,重新绑到那只小蟾蜍的身上,然后看着它跳进窗外一个雪水坑里,不见了。
随后他简单洗漱,穿戴整齐,最后看了一眼暖桌上的水仙,拉上大门走了出去。
佐助到的时候,樱的病房里只有她父亲一个人坐在病chuáng前。chūn野兆看到来人是他,似乎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又是不满,从而做出了一个以佐助的阅历无法解读的复杂表qíng。
“你还是来了啊。”他翘起一边的胡子,抄手对佐助说:“这么说,前天她妈妈说的那些话你都考虑清楚了?”
“嗯。”佐助走到他面前,直视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我现在站在这里,绝不仅出于对樱的同qíng、内疚,或者责任什么的……我……”他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个词,就在嘴边卡着却说不出口,“……总之,我希望剩下的几天可以在这里陪伴她,如果她真的熬不到疫苗研制成功,我也可以用我的方法延续她的生命。”
chūn野兆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表qíng严肃的说:“佐助君,听说你是那个宇智波族的后裔,还是和我女儿并称木叶‘新三忍’的天才。”
“……”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的嘴这么笨呢!”
“……什么?”从来没人这样说过他,佐助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维模式。
“其实你就是想告诉我们你也爱樱,对吧?为什么不能坦率的说出来?”兆站起来看着佐助,“啧啧”着摇了摇头,“也许作为忍者你已经非常优秀了,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还差得远啊。哎……也就是我家的傻丫头才会一直这么喜欢你……”
“……”佐助看着对方一脸的嫌弃,不知该作何表qíng。
“算了,看在樱在昏迷中还叫你名字的份上,我就宽宏大量的给你一个机会吧。”他慈爱地看了看女儿,又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转头对佐助说:“她妈妈昨天夜里累到了,我现在想回家去看看她。樱就暂时jiāo给你了。”
“知道了。”佐助点点头,从踏进医院起就有些忐忑的心qíng总算平静了下来。
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他们两个人。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安静的只能听到病chuáng旁医疗设备的“滴滴”声。
佐助握住樱的手,试图温暖她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他想起自己也曾几度这样躺在木叶医院的病chuáng上,那时候樱看着昏迷中的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他记得他从大蛇丸那里拿到三年后第七班成员的qíng报,看到樱的资料里写着“医疗忍者”几个字时,自己疏离地笑了。而现在,他才终于了解了樱当初的决心——主动承担起他人的生命,或许还要亲身经历重要之人的死亡,这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樱,你很qiáng,或许在某些方面比我和鸣人都要qiáng。】
“我还活着吗……”樱忽然像是醒了,在迷离中问道。
佐助握紧她的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佐助君吗……这么说我还没死吧……”
“樱……”
“身为医疗忍者却只能躺在这里,我还真是没用……”樱艰难地将目光朝佐助的方向转动了一下,流下的泪水消失在发间:“可是佐助君,我还不能死啊……我想把儿童心理治疗分部继续完善下去,我想看着村子重新建设起来……我想在爸爸妈妈身边尽一份孝心,我想看鸣人当上火影……我最最想的是可以和佐助君一起走下去,不管以什么身份都好,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一起走下去……”
“……”佐助将头埋在她的枕边,墨色和粉色的发丝在雪白的枕上相互jiāo缠,他的鼻尖能感受到樱冰冷的眼泪,他的耳朵能捕捉到樱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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