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那么小心眼?”
我点点头:“明天我叫人去多请一些朋友,后天由你宴客。”
“为什么?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微笑道:“你忘了?后天是你生日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拍拍脑袋:“还真忘了,依我看,破案要紧,宴什么客啊?”
他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心中仅存的一点幻想,后天不是元芳的生日,现在是阳chūn三月,而元芳的生日在腊月,差的太远了!
但我不能表露出来,只能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破不了这个案了。告老还乡之前,就借此机会和这些同僚多聚一聚吧。”
他迟疑了片刻,应道:“那好吧。”
我默默看着他,心想:等着吧,你的末日到了!
第二天,我准备了很多请帖,打发府中的家奴假意送出去。因为心中有事我一直qíng绪不振,叔父大概是怕假元芳看出来,便劝道:“如燕,别哭丧着脸,明天客人一来,还以为府上死人了呢。”
假元芳倒装得像,他略带遗憾地对叔父说:“您还别说,就这样离开,真让人心有不甘啊。我不明白,难道皇上撤了您的官,这案子就能破了吗?”
“不管怎么样,明天不可提及此事,就权当是过生日!”
我心想:过什么生日,晚上你等着进大牢吧!
晚饭后,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涂了麻沸散(一种麻药)的无影针藏进衣袖里,准备今晚的行动,今晚我要做的是:找到官凭文书,然后抓捕假元芳。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必须做回从前的样子,让他相信我没有什么预谋。晚上躺下后,我问他:“元芳,你说,云姑为什么来找我们?”
他不认识云姑,大概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便打个哈欠假意装困,翻过身去背对着我:“看大人呗。”
我说:“我要是她,才没心思看一个老人呢。”
他好像紧张起来,又翻回身来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我转转眼珠,俏皮地说:“没什么意思。”
他警告道:“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一个大男人,gān嘛那么小心眼啊?”
“搞清楚了,是谁小心眼?”
“好好好,我再不提这件事了。”我拉住他的胳膊,“哎,这回要真的被赶回老家,你准备回去做点什么?”
他看了看我说:“我也被赶回老家吗?”
“怎么,你不走?”
“我是统领千牛卫的人,不是狄府卫队长,我住在这儿,是因为你。”
我故作生气地说:“你的意思是,你还留在洛阳,当你的大将军?”
“为什么不?”
“你……你以前可不这样!”
他眼睛直视上方:“我现在这样了。”
我看着他的脸色,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大概有些得意忘形,以为逆党的yīn谋很快会得逞,到那时,他就真的成了大将军。哼,高兴得早了点!
我假寐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睁开了眼,身旁的假元芳睡得很沉,还有轻微的鼾声,奇怪,他不该睡得这么沉啊。我推了推他:“元芳。”
他动了一下,躲开我的手,继续睡。我又推了推他,还是不醒。我便起来了,下chuáng找到他脱下的衣服,借着月光在里面翻找,但翻了个遍也不见官凭文书的踪影。这狡猾的狐狸,把东西藏哪了?
我回头看了看他,难道在他身上?
他一直沉睡不醒,我走过去,摸了摸他穿着的睡衣,也没有。我小声气愤地说:“你这混蛋,等找到东西我一刀宰了你!”然后我又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我再次回头看一眼,他没动静,于是我点燃蜡烛,在衣柜的衣服里细细翻看。衣服很多,一层又一层地整齐地叠放着,慢慢找起来还真费劲。我不耐烦了,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扔出来,终于,在柜子底层我看见一个小本,我欣喜异常,赶紧拿起来,刚要翻开,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迅速抢走了。
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假元芳正站在我面前!原来他是装睡!
他沉着脸:“你在找什么?”
反正事qíng已经败露,我也沉下脸:“你不是抢走了吗?”
“苏显儿就是苏显儿,口气真不小,”他冷笑一声,露出了背在身后的持剑的右臂,将剑架我的脖子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一刀宰了我。”
我慢慢往门口挪,他跟了几步之后不再让我动了,手中的剑紧紧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看着他的脸,说:“你不是元芳。”
“你也不是如燕啊。”
我攥了攥拳头,准备出手:“把东西还我。”
他不屑地看着我:“我要是不还呢?”
“那我只好自己抢了。”我说完这句话后飞快地出了手,一拳打向他的下颚。他反应很快,往旁边一闪,我扑了个空。
他站稳,对我冷笑道:“不自量力!我如果不是你的对手,还能冒充李元芳吗?你最好自己跪下受缚,省的我动手。”
我叫道:“你做梦!”
“哼,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讲jiāoqíng了!”他举剑准备向我冲过来,但忽然晃了一下,连忙用手捂住额头。
我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做梦了吧?”说完我拍了两下手,房门被推开了,叔父、狄chūn和锦娘走进了屋,锦娘的神态很正常,满脸仇恨地看着眼前的假元芳。
“你们……你们……”他摇摇晃晃地瞪着叔父,还心有不甘,举剑刚想行动,我过去三两下便扭住了他的胳膊,抢回了官凭。
他还想做困shòu之斗,但胳膊被我扭住动弹不得,他恨恨地看向我:“你……你竟然给我下药……”
我哼了一声,说:“你不是认识蛇灵的人吗?怎么就不知道提防无影针呢?”
他呆住了:“无影针?”
“你侧身背朝我时,我将四根无影针刺进了你后背上的xué位!这次我用的针又短又软,细如牛毛,挺适合你!针上涂了麻沸散,再过一会儿,你怕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用力推了他一掌,他栽倒在地,起不来了。
“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叔父走到他面前,一下子揭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我顿时大吃一惊:“动灵?!”
他和五年前冒充狄chūn的动灵一模一样!
叔父看了看我,说:“他不是动灵,动灵的声音我记得。他是动灵的孪生哥哥——李富堂!”
我瞪大眼:“他就是李富堂?”
“不错,”叔父背着双手慢慢在他面前走了几步,“他就是那个可怕的劫囚杀手李富堂。”
我冲过去揪住他的衣服:“元芳在哪?”
他冷笑道:“如燕,忘了李元芳吧,他要是活着,我能出现在你面前吗?”
“你杀了他?!”我紧抓着他的衣领,几乎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说呢?”
我捡起地上的剑举手便刺,被叔父拦下:“如燕,你冷静点!”
“叔父!这等猖狂的逆贼留他作甚?”
叔父劝道:“他是本案的重犯,很多事,还要从他身上着落。”
我qiáng忍悲愤放了手。
叔父则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不想对我们说点什么吗?”
他靠着椅子坐在地上,由于麻药的作用人有些虚弱,但脸上仍是不改的霸气:“狄大人,你现在审问我已经太晚了,我在你身旁卧底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开始行动了!不过,我还是比较佩服你,连苏显儿都没识破我,你居然能看出破绽。”
叔父站定,并不看他:“那是因为,你的破绽太多了!”
狄chūn愣了一下,忙问:“老爷,您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的?”
叔父说:“不错,从他受重伤回来的那晚,我就觉得可疑,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并提防他了。”
李富堂说:“我倒想听听!”
叔父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他,一边踱步一边慢慢分析道:“你回来的第一晚,就露出了破绽。当时你踉跄地走进屋,没多会就昏倒了,可军医说你并没有受内伤,你的衣服上,也没有大片的血迹,这说明,你的外伤并不重。那么,既没有失血过多也没有受内伤,你为什么还会昏迷呢?答案只有一个:你是装的。因为你初到狄府,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悉,而且你假冒元芳,心中紧张。于是你假装昏迷,用一夜的时间想好下面的行动计划。由于受了重伤,别人不会过多地打扰你,这使你有时间慢慢摸清府上的qíng况。第二天,如燕把我叫去向你询问劫囚的场景,你又露出了第二个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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