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在我耳边炸开,我感受着捂在我眼睛上的那双手的温度,伸出手轻轻的把它们握住,闻着那股熟悉的香味,缓缓的转过身――小新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嘴角含笑,满眼柔qíng,我用手抚过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是呵,是小新,我的小新,终于回来了。似乎什么话都不能表达我的兴奋,惊诧,还有思念,只能把她抱住,将她深深的吻住,感受她在我耳边的呼吸,体会她跟我一样速度的心跳,吻到快要窒息,我们将脸拉开一点距离,我顶着她的额头,忍不住喜极而泣,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小新,小新,小新…"
小新吻gān我的泪,自己却流下泪来:"傻瓜,你看你都把我弄哭了呢。"
"呵呵",我学着她也将她的泪吻gān:"那现在我们都不要哭了。"
"恩,不哭哦。"
"恩",我使劲把她抱住,生怕这是个梦,怕梦醒之后她还在美国。
小新在我耳边呢喃:"呵呵,我是回来了呢,为了见扬扬就提前3天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要分开这么久了,好想你,有没有想我?"
"有哦,每天每时每刻每秒都在想,好想好想,真的好想好想哦。"
小新轻声笑着,chuī着我耳边的发:"好乖哦,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想,我来了你更要这么想,恩?"
"恩…"我被她chuī的痒痒的,咯咯笑着含住她的耳垂:"遵命。"
小新把我领到卧室,拿出一本大画册给我:"专门跟你买的。恩…还有一套画笔的,等一下,我拿给你。"
我把她拉住:"不着急看那些东西,先让我看看你嘛,到现在还感觉象做梦呢。"
小新捏捏我的脸:"疼不疼?"
"恩。"
"哈,那就不是在做梦哦。"
"恩,好象…"
小新咬住我的嘴唇:"傻瓜,我也感觉象在梦里…"
小新刚回来,自然就是佛爷。为了伺候好这主子,我不只暂时包揽了所有家务,甚至一日三餐也都由我亲手掌勺。在我的惯纵下,她还真把自个儿当成慈嬉把我当成李连英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美国呆久了,她这脑袋瓜子里的某个零件就给损坏了,比如早上刚醒,小新会摸着我的头发用开追悼会一般的声音对我问话:"扬扬,你就不能略施粉黛一下啊?"我哭,哪国人睡着觉去略施粉黛啊?比这更家离谱的是,她甚至出门散个步还拽拽的把右手搭我左手的手腕儿上,我说:"你想牵手就牵手,搞什么形式啊!"
小新拿着腔调:"别不知足,我还没把小手指头给翘起来那。"
小新回来后不知道上了什么劲竟突然对民歌痴迷起来,还尤其喜欢陕北民歌,整天要么大半夜的吼一嗓子"你晓得天下huáng河几十几道弯哎?几十几道弯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杆哎?几十个艄公哟嗬把船来搬?"要么就趴我身上哼哼"一碗碗那谷子儿两碗碗米,面对面那睡觉还想那你呀~…三十三棵荞麦九十九道棱,妹妹我好是人家的人~"…
在她的影响下,我对民歌也有了严重的兴趣。后来去陕北考察时还专门录下了当地村民唱歌时的种种片段。当时听他们(她们)唱歌时那种亢奋投入的表qíng,感动的我们这群从所谓城市里出去的人都想哭。带回来后跟小新一起重新观看,我发觉小新眼角也含着泪。我觉得我们的农民太伟大了,这种源自乡野源自生活的民歌,用粗犷或轻柔的声音唱出来,带着那种自然率真不经意的美,很轻易的就能让我们闻到歌里所包含的那种泥水,青糙还有炊烟的味道,这是用汗水苦水真心真qíng所唱出来的曲子,是用生活和生命所唱出来的歌。时下的流行歌曲实在无法与之媲美。
我可以理解小新对劳动美朴素美的追求,但不大能理解为什么她要把民歌朴素直白的jīng神用到我身上,隔三差五的嗲着音儿就冲我喊:"哎――妹妹~~饿了――""喂――水灵灵地姑娘~~该倒垃圾了――"
她一喊我妹妹头就大,每回我荣幸地被她这么称呼,就代表我又得帮她擦屁股了,我只能哭丧似的回:"啊――姐姐~妹妹已经被你折腾呜呼了__"
小新蹲沙发上俩手一张:"哎――妹妹~~有空咱再研究研究京剧――"
我立马摔倒在地上。
这天小新良心发现,竟然主动去做饭,可能好久没做过饭了,手有点生疏,把我刚买来的蔬菜瓜果洒了一厨房,我听见动静,赶紧往厨房跑,谁知道一脚竟踩到圆滚滚的大橘子上,重心后倾,我的屁股跟地板来了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小新急火火的把我扶起来:"你没事吧?没事吧?你怎么在橘子上走啊?绕个道不就没事了?!怎么这么笨!"我快疯了,什么叫猪八戒倒打一耙,今天我算是体会到了。可怜我实在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抱着屁股用更加猛烈的号叫来表达我的愤慨。
我出门要伺候学生,进门要伺候小新,那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我曾间接的暗示渗透,说一些甜言蜜语哄她高兴,希望借此来让她慈悲为怀给我减压,但是小新的反应明显过于平静,一句话都不说只自顾自的饮水,完全与她平日对待我的态度不符,为了预防不测,我赶紧溜到厨房继续挥舞炒菜勺子,小新就乐悠悠的站厨房门口说风凉话,一会儿说我刀法太烂一会儿说我做菜太淡,我为表示抗议,切菜的时候把菜板剁的咣咣响,边剁边在心里发恨:小新这个女人,得瑟起来还没个完了!从一开始就不该给她好脸!
天空洋洋洒洒的开始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现在都立冬好几天了。办公室的门竟然是敞开的,这大冷的天竟然开着门?我把伞收好,带着疑问走了进去,里面气氛挺怪异,绢子气鼓鼓的坐那儿,冯洁腆着脸不知道在那儿对绢子说些啥,冯洁见我进去,一把抓住我:"赶紧,赶紧的,我把绢子给得罪了,你得帮我好好说说。"
我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什么得罪什么?你得罪绢子?"
绢子把一张照片往桌子上一拍:"你看看冯洁给我介绍的这好对象儿!"
我把照片拿过来仔细审视,这照片上的人吧,有点秃顶,可能是因为太聪明了,聪明绝顶嘛,看上去像有三十七八岁,五官颇有创意,贼眉鼠眼的跟赵本山可以一较高下,我倒吸一口凉气,替绢子说话:"我说冯洁,你丫介绍的这人谁敢要啊?这是介绍对象儿还是介绍gān爹呢?"
冯洁可怜巴巴地说:"这我开始也不知道啊,这是我一网友,这不今天刚收到他的亲笔信,里面还夹了张照片…哎呀,总之我现在真是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了我,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会长啊,早知道应该先跟他视频一下,妈的,竟然欺骗老娘,丫装的挺象个帅哥的。冯洁把脸扭向绢子:"那个绢子,我对关扬发誓,我下回一定给你介绍个好的!"
绢子恨恨地看一眼冯洁:"哎――我是不敢指望你老人家啦!"
冯洁赔笑:"其实吧,你周围男的也不少,压根儿也不用我介绍,就是你太挑了。"
绢子反驳:"我怎么挑了我?我都把标准放到零甚至负数了都,我就只要求相貌别吓着孩子脾气别吓死狮子个头别低于我绢子,你也不看看你们给我介绍的都是些什么烂瓜破飘歪瓜裂枣!关扬你说,"她把矛头转向我:"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个水平?都把我当成收废破烂儿的了?"
我一听到绢子用这种怨妇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就胃疼,我的确也犯过类似冯洁的错误,前镇子我给她介绍了一在机场工作的gān部级小男人,这小男人是老K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是通过老K把他介绍给绢子的,当时我也没仔细问对方长啥样,就只觉得老K人长的这么帅那他朋友一准儿也差不了,谁知道一见面我就后悔了,丫长的也太反动了,标准的吕dòng宾下凡,可惜是脸先着的地,侧面看整个一弯弯的月亮,下巴都要支到大西洋去了,那顿饭我跟绢子都没怎么动筷子,回来后老K绢子都摁着我骂,老K骂我以貌取人不够道德不给他面子,绢子骂我不仁不义想陷害清纯少女,反正合着我就是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了,从那以后只要在绢子跟老K面前一提到相关问题,我就难免有点儿底气不足。没想到冯洁竟然重蹈我的覆辙,我都不知道该乐还是该悲。
就在我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小新打来了电话:"扬扬?"
我拿着电话走出办公室:"恩,在呢,你现在在gān吗啊?"
"在想你哦,你呢?"
"哦,刚刚在跟绢子她们聊天。不过也有在想你哦。"
"哦~,聊天可以,但是,你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七条:不许调戏妇女!"
我败给小新了:"知道啦,放心吧,我就是见了母猪也不会多看一眼的,更别说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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