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朝廷命官派人一个个检查的,就你朋友,喏,这个叫素月的是女的,别的都是男的。”王瑚伸出手指,在素月的名字上点了点。
王瑚说什么话,苏落星已经听不清楚了。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自动将所有的声音都隔开,只听得见自己心跳声。
砰!
砰砰!
砰砰砰砰!
就好像是一大堆pào竹在她的耳边被点燃,整个脑子的思绪都被这瞬间的声音给占满!
所有的巧合连起来,连成一个她想要欺骗自己都欺骗不过去的事实。
素月,就是苏落月!
而另一边。
客栈里的苏落月打开窗,一只白色的信鸽飞了进来。信鸽的脚上带着信管,管子上雕刻着一柄剑,正是之前凌文然说过的凌家独有的标记。
苏落月将信管卸了下来,倒出一颗蜡丸小球来。
将茶杯里的水倒在小球上,蜡丸小球渐渐融化,折开来竟是一张薄若蝉翼的纸?而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份消息,正是之前苏落月拜托凌文然查的,苏落星的生平资料。
第31章
苏落月将手里的资料看完,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少许的茫然。
看资料之前,她以为会有个惊喜。
可惜是有惊无喜。
罗欣,居然会是苏落星?
她一直对苏落星这个妹妹很有兴趣,不管是对方在面对她的时候的奇怪态度还是因为原身的仇,或者是因为在她醒来之后类似于软禁的行为。在那一次的偷听过后,她就知道苏落星这个人不简单。
起码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复杂些。因为苏落星话里话外对她的了解都挺充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原来是苏落月。就算是了解,苏落星了解的也应该是那个死去了的原主,而不是应该是她。难道苏落星也会是穿越的么?苏落月有想过这个可能。
但是后来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不是。
如果是穿越的,她不可能会这么自然的融入这个世界。不同的世界给人留下来的烙印是不同的。她的说话方式,行为动作,思考方式,都不可能完全摆脱过去的影子。所以苏落星是货真价实的古代人。如果苏落星的演技已经到苏落月都无法看破的程度,那么苏落月根本就不会好好的还活到现在?
所以苏落月是不把苏落星放在眼里的。就算苏落星了解她,但是这么容易的就被她发现,证明苏落星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也有想过,在这一次武举之后,在京城里站稳脚跟了,就可以着手对苏家进行报复。因为原来的苏落月最恨的不是害她堕入池塘的苏落星,而是这个放任如苏落星一样的人欺rǔ她的苏府。
明明她才是嫡出的大小姐,明明她才应该是苏府正大光明的大小姐,为什么苏城从来不看看她,为什么自己连拜祭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她那么想要亲近和自己有着同样血缘的妹妹,得到的却只有谩骂和侮rǔ?
都是苏家的错,是苏家害的她死去。
苏落月既然接管了这具身体,就必须要为她报仇。
苏落月想过等到自己搞垮了苏家的时候,在知道她就是罪魁祸首的时候,苏落星究竟会用什么样的表qíng来面对她?
可是苏落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苏落星会是这样的方式提前相遇,又在这样的时间场合里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她欣赏的,甚至有点小喜欢的人,居然就是以前那个只会用着可笑伎俩的妹妹苏落星,居然是那个骄横跋扈什么也不会的一无是处的大小姐?
可笑,太可笑了。
难道三年真的足够让一个人改变到这个程度么?
可是凌文然没有必要在这个事qíng上骗她,这资料上写着清清楚楚,苏落星就是她认识的这个人。
除了不知道教导苏落星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其余这三年里的有关苏落星的事qíng,上面都有一点记载。比如苏落星是什么时候离开京城的,又是什么时候和她相遇的。
根本就无从辩驳。
苏落月自嘲的笑了笑,将纸放在灯上点燃,书本一收,和衣上chuáng睡觉,为明天的比试养足jīng力。
之前不知道身份也就罢了,知道了之后就没有必要再为这么一个人而费心思。苏落星的改变对苏落月来说只能是阻碍,是必须要取出的毒瘤,而不是她之前认定的那一个蠢蠢的好朋友。
到了现在这一步,她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qíng,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吧。等到她报复苏家的时候,一切自然会解决。
所以,睡吧,不要再想了。
苏落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失眠的时候。
大概到了半夜,苏落月还是翻身起来,走向了苏落星呆的房间。
果然没有人回来。
既然苏落星说给自己去弄份名单,能够求助的恐怕也只有苏家了。如果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依照她认识的罗欣,是无论如何也会赶回来的。
但是苏落星却没有回来。
也许是被什么事qíng绊住了。但是更多的可能,就是从苏家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会找人去找苏落星的身份,难道苏落星不会去查自己的么?
如果是查拱月楼楼主,也许查不到。这方面的保护措施她一直做的很好。不过如果对方查的是苏落月,恐怕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苏落月在苏落星的房间里等了一夜,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甚至在她准备去擂台的时候,也没有人过来给她带过哪怕一句口信儿。
真的到此为止了。
苏落月大步朝着九号擂台走过去,目光坚定。
苏府。
苏落星手里的那份记载的名单的书册掉在了地上。
但是苏落星一点儿都不在意。现在谁还会有时间在意这种东西呢?
可笑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逃脱苏落月的魔咒,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就是苏落月。从头到尾,就像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可是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苏落星如此问着自己。
在她还没有对苏落月敞开心扉之前就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她就不会傻傻的送上门去为对方当牛做马,直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身份。更加不会因为过于信任对方而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再次输的jīng光。
她本来,就应该想到了的。
只是心存侥幸。
觉得苏落月不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觉得自己认识的绝对不会是前世那个圣月皇后。
归根究底,她对苏落月的了解有多深?她了解到的难道不是苏落月愿意展现给她看的还有宫人们的谈论么?
是她擅自为苏落月定了一个框架,最后将自己给框住了。
“女儿,你……?”王瑚发现自己的女儿的脸色苍白,以为苏落星那个古怪的病症又犯了,“快点躺下好好休息,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就在娘这里睡吧。”王瑚扶着苏落星躺下来,现在女儿这个样子还走回自己的房间,她肯定是不会放心的。
而且,也不知道夜晚会不会加重病qíng呢?
“娘,我休息会儿就好了。”苏落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笑了还是没有笑,她的思绪还很乱,前世的苏落月和今生的素月,一个个画面都在她的脑海里jiāo叉回放,实在是分不出什么心神去应对别的事qíng。
“好吧,娘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吧。”王瑚轻声说道,出去的时候关门的声音都格外的小。
苏落星将被子扯过头顶,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胡思乱想了好久,一直都睡不着。
最后,久久留在她脑海里的画面不是前世圣月皇后的尊贵无比的模样,而是苏落月扮成男子的时候对她大肆嘲讽时候的令人讨厌的嘴脸。
这玩笑,老天爷真的和我开大了啊。
一只羊,就算对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láng,也掩盖不了两个人是死敌的事实,等到苏落月发现自己的身份的时候,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落星可不会认为,睚眦必报的苏落月会因为这段短短的回忆而放她一马,说不定对方还会觉得是自己处心积虑的要接近她暗害她呢。
所以啊,苏落星,你现在应该睡了,不要再想了。
苏落星一直给自己催眠,可还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香鹤,香鹤!”
苏落星的嗓子有点沙哑,大概是夜晚一直翻来覆去的着凉了。
“小姐,我在!”香鹤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推开房门说道,“小姐,天才亮,时间还早呢。”
“服侍我起来吧。我要去看武举。”苏落星吩咐道。
苏落星觉得自己大概在犯贱。
素月是苏落月,所以这次的武举根本就没有悬念。苏落月一定会成为唯一的一个女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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