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理睬她,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两只手jiāo叉着按在她的头上方。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刷——”地拉开衣领,左胸前缠着的白色绷带,染着些微的鲜红。
那是心脏的位置。
——银时说,那小子命真大啊,据说是快刺中心脏了,居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她的瞳孔慢慢放大。
“喂,你看。”
她看见他扬了一下眉毛,嘴角带着笑,一如既往慵懒的表qíng。
然后他眼中的色泽慢慢地凝重,他敛起了笑容,眉间严肃,就像是在起誓般的虔诚。
“冲田总悟。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的眼眸闪着宝石般的光泽,让她觉得刺眼。
刺眼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刺激到积淀已久的某种委屈就要翻山倒海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在脑海里耀武扬威化生为全世界的叫嚣。
她想要开口,可是瞬间找不到适合在这个时候说的话。
于是她佯装天真地歪了一下头,耳边的一丝头发垂在了肩上,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然后呢啊噜?”
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就像在宣布某种决议。
“女人,你应该跟我在一起。”
她在那一刻呆滞住了,但是很快,她拧起了眉,相当哀怨而不满的表qíng。
“你这话说错了啊噜。严重的逻辑错误啊噜。”
她挣开他的束缚,反过身把他摁倒,跨坐在他身上。
“嗯?你gān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满是浓浓的笑意。
她露出了非常挑衅的神qíng,拿手指戳他的额头,咚咚咚,一字一下。
“应该是‘女王大人,我应该跟你在一起啊噜’!”
她眯着眼,抱起手臂,眼里映着难以隐藏的骄傲。
他张开手指埋入她的发间,她的发髻掉了下来,橙红的发丝如同在他手间盛放的玫瑰。
他们同时轻笑出声。
你应该跟我在一起。
我应该跟你在一起。
前行的路上即使铺满了尖锐又刺眼的荆棘,缠结的坚韧扭曲了世界的方向。
就算昔日沾染鲜血的伤口呖呖在目。
也请你紧紧地拥抱住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
——我们应该在一起。
PART N
其实,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
『他们在赌。
他看着一个方向,她就偏要把头别过去,看向完全相反的地方。
就好像,如果谁先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谁就输了。』
『在那之前。
在真相揭开的那么久,那么久之前。』
神乐的记忆就像是装着一张过滤网。那个名字叫冲田总悟的S星人是她自动屏蔽的最大对象。
暧昧的花开在心扉留下一地辛辣的芬芳,随风即逝后扯开大片的空白,夜幕降临,温度散去,抱着双腿空虚得怎么都填补不了,却又无法抓住它留下过的痕迹。
不禁让人怀疑有些美好得过分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那些在脑海中耀武扬威满世界叫嚣着的回忆,明明自己想承认想得要死,但是却一直咬着牙,直到对方开口之前都qiáng迫着不去相信。
她记得他毁掉了她的一场电影。
她不去记得他为此翘了一天的班。
她记得他说绅士风度是要看对象的。
她不去记得他在电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手握上了推车陈旧的拉杆。
她记得他说和你一起跳下去一点都不làng漫。
她不去记得他在坠向窗户的那一刻将她紧紧扣进怀里。
她记得他说kagura,you are my little airport.
她听到了airport不去记得my.
她记得他在她生日的时候和女生约会,
她不去记得他说“怪力女,我很麻烦呢,我果然不喜欢普通的女生。”
她记得他把她用力推开时的力度。
她不去记得他轻抚她发丝的温度。
然后她把某些微妙的悲伤qíng绪放在阳光底下的放大镜下,一直到炙热的温度燃烧掉了那些冰冷底下的温存。就好像,接受了最残酷的凋零,才能不因肃杀的寒冷而感到难过。
所有的悲伤只是来于不坦率的别扭。放不下的骄傲。输不起的尊严。
——我的难过,是因为你离我不够近。
——其实我一直就站在你旁边,喂,你就不能再过来一点吗?
——那你为什么不摘下面具啊噜?
——我等着你揭下我的面具。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你?
『直到有一天,前行的道路上出现了那么一个细小的裂fèng。
她在一边,他在另一边。
他们谁都没有跨过去的预示。
于是,她第一次没有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与他背道而驰。
她留在原地,他也留在原地。』
『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却难受得让人流泪。』
『原来停滞在原地是最不能接受的现实。
然后,她看着他别过头选择离去,她拉住他的手臂,他把她的手臂拽开。
他落荒而逃,她独自落寞。』
——她是知道而不敢去相信。
——他是相信而不敢去承认。
『原来日行渐远也是最不能接受的现实。』
『能够接受的是——』
『能够接受的是。』
『他在迷失的路途中走回了原地。
她在另一边微笑地等着他。
手心叠起,十指jiāo扣。
』
『其实已经无法判断是谁首先跨过了那条裂fèng。
是谁先摘下了那个面具。』
“税金小偷,先开口的人是你哦!”
暖chūn的天空是刷得gān净的蓝,温柔的风穿过淡柔的云彩,路旁的花卉沐在阳光中洋溢着快乐。
不远处早起的妇人正在晾chuáng单,那些洗得褪去原本色泽的白色chuáng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温馨的光韵。扬起,落下,有种安定的自由。素净的白色映着蔚蓝的天空,就好像可以飞起来。
站在眼前的团子头女孩,橙红的发,鲜艳的旗袍。
那些阳光清晰地勾勒着她的轮廓,白皙的皮肤gān净到透明。
她双手cha腰,扬着头,半眯着眼。
就像是说了某些不得了的话,为了增加自己底气而佯装趾高气扬。
冲田放缓了步伐轻轻走上前,一直到他的影子将神乐覆盖下yīn影下。
她睁开眼睛瞪他,她眼眸中的宝蓝色在苍穹的倒影下泛着更加刺眼的光。
“哦?”他挑了一下眉,捏起他的下巴。透过刘海看到的眼神是没有丝毫掩饰的恶劣笑意。
“当时露出那么想哭的表qíng的人是谁啊?”
被一语道破的惊愕一闪而过,神乐抓起冲田的领巾摇得咬牙切齿。
“喂,说自己后悔得要死的臭小鬼又是谁啊?”
冲田垂着眼帘拖着懒散的长音,嘴角是上扬的弧度。
“抓住我的手臂说要改变我的原地,难道不是告白吗?”
无论怎么bī近也只能碰到他的下巴,神乐的额头青筋无数。
“口胡啊!「你应该跟我在一起」才是告白吧!”
“嘁,那你还不是很愉快地答应了?其实你是等了很久了吧。”
“当时你病得半死不活啊噜,女王我是同qíng你啊噜!而且我只是说你的逻辑有错误又没有说我答应了啊噜!”
然后他转过身,双手后仰着抱住头。
“啊啊,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她愤愤地别过头。
“随便你啦啊噜,反正那个时候女王我在挖耳朵也没听清啊噜。”
流动的chūn风chuī得发丝撩动脸颊,暖暖的痒。
她用拳捶了捶他的肩,接着是手指戳了戳。
“喂,给你个机会啦,告白什么的,我可以勉qiáng听你说一下啊噜。”
她的眉毛高傲地扬着,语音吐露着不屑。
她的脸上露出了与语调极端不符的两朵红晕。
他斜侧过脸看着她,刘海的yīn影遮住了一只眼睛。
然后他的眉毛不怀好意地挑了一下。
然后他的表qíng就好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整个脸黑了下来。
然后他捂住嘴,笑得稀里哗啦。
“噗呵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扫腿紧接着两下直拳。
伞抵在少年的颈边。
“冲!田!总!悟!说下「喜欢」你会死啊啊噜!”刘海下的眼神是恐怖的yīn翳一片,眼角抽动。
她说罢扭过头,垂下眼。“女王我会配合着脸红一下的啊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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