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婧缩着肩膀用力摇头,顾亦哲说的每个字都敲在她心上,让她一阵阵地想哭。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哭,一旦在这个时候哭出来就好像是这几年白过了,太丢脸了。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我回国的时机也是对的。吃完饭我带你去见她吧。”
“嗯?”魏婧抬头,“见谁。”
顾亦哲说:“去见小蕾。我相信小蕾也很思念你,很开心见到现在的你。”
魏婧和顾亦哲一起坐车千万未知的地点,在车上顾亦哲一直没说话魏婧一颗心提在嗓子眼想要问又不敢问。等到车一路往西驶去,魏婧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如此。
但是不能哭,要见到丁幼蕾了,不能在她面前哭。
今日的好天气原来是为了把高高的公墓衬托得更加肃穆而准备的,太阳在正上方,照得眼前这白茫茫的一片晃得眼睛难受。
顾亦哲走在前面,魏婧跟着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走,紧紧地咬着牙让眼泪先忍耐一会儿。
真是奇怪啊,这里她分明在午夜疯跑来过,仔细地一个个瞧过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可是当时怎么就没找到丁幼蕾呢?而现在,她缓慢地到来,就这么轻易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只一眼看见那照片上熟悉的容颜心中就轰然一声连带着眼泪滚滚。
丁幼蕾的墓和其他的墓没有不同,这里所有安息的人都是以一模一样的姿态永远沉睡于此,并没有因为她是谁的爱人就有什么不同。
魏婧站在丁幼蕾面前望着她,眼泪依旧,但却忍不住抽动着面颊,露出笑容。
“嗨,丁幼蕾,好久不见……”
顾亦哲转过身往下走了几步,站在听不见她说话的地方。
魏婧就一直哭,她也不想这样,可是qíng绪却是无法平复。
她早就
知道丁幼蕾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也有无数次想过丁幼蕾安眠在何处。可是她的墓碑真的赤-luǒluǒ地出现在眼前时,难过的qíng绪还是无法控制地想要宣泄。
一晃六年,我竟然没有来看你,你一定很寂寞。
顾亦哲在那边站了一会儿魏婧就下来了。
“说完了?”
魏婧顶着红肿的眼睛微笑:“没什么好说的其实,知道她在这里就足够了。”
顾亦哲了然:“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从陡峭的台阶上往下走,迎面上来一个人。
依旧是短发的王若溪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白玫瑰,一身黑衣和那玫瑰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看见顾亦哲和魏婧先是一愣,之后很快明了了。
“来看丁幼蕾?”王若溪对她们笑得温和,“魏婧你头发长了,很漂亮,很适合你。”
彼此擦肩而过,白色的花瓣飘在魏婧的眼前,迷得她泪意又翻涌。
魏婧明了自己和王若溪相比,的确是丁幼蕾人生的过客。丁幼蕾家里的那个院子,那高高的书架,全部都是她和王若溪的回忆。
魏婧是落入回忆中最深处最辛苦的人吗?其实不是。就像她曾经那么固执地认为丁幼蕾喜欢短发的女生而一直保持着短发一样,现在的她已经留长了头发,而王若溪依旧是当年的王若溪。若是说执念,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若溪姐。”魏婧叫住她,王若溪转身。
“你的电话没有换吧?我有东西要jiāo给你,过两天联系你。”
“什么东西?”
魏婧但笑不语。
顾亦哲很快就回日本去了,那边有她的爱人有她的牵挂。
在走之前她告诉了魏婧一件事……
“嗯,是这样吗?谢谢,我知道了。”
顾亦哲问道:“你要好好的和她相处,我感觉她人不错。”
“姐姐你都没有见过她就觉得她好?”
“能受得了你这样个xing和经历的人很少的,不珍惜的话小心单身一辈子。”
魏婧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初……”顾亦哲的声音沉下来,“当初我并不是想要骗你,我说小蕾总是会回来的,现在她的确回来了。你感受到了吗?”
魏婧望着顾亦哲的脸,有点茫然。
顾亦哲拍拍她的肩膀:“总有天,你会明白的。好好生活哦小魏婧,现在我总算是放心了。”
魏婧明白,当初是顾亦哲不让所有人告诉她丁幼蕾已经去世的事qíng,目的就是怕魏婧一时想不开就随丁幼蕾一起去了。当时魏婧的确也怨念过顾亦哲这种做法让她太难受连丁幼蕾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可是现在想起来若不是顾亦哲当初这个偏执的决定,或许魏婧就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就没有了之后的故事,也就不会和严烈相遇,不会再一次明白活着的美好,爱上一个人的美妙。
的确,应该感谢自己,而且要感谢……严烈。
☆、晋江文学城
严烈的运气算是不错,今日天气非常好。她置身富士山脚下山中湖的邮轮上,远眺淡化了色彩却不减壮丽的富士山,一清二楚。有些寒意的风袭来,竟是清醒又轻松之感。
独自旅行的心qíng很平淡,她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只对着日光发呆,也不用去向谁解释为什么发呆,没有文件没有会议没有魏婧没有丁幼蕾……旅行让她平静,跳脱出繁重的工作和让她压抑的感qíng好好和自己相处一段时光,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说起来严烈虽然去过不少地方,但是单纯的旅行却是少之又少。她习惯奔波于各个城市却没有放慢脚步去欣赏美景的心qíng。
不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和自己对话,想走的时候走想休息的时候休息,欣赏自己想要欣赏的美景,真正的迁就自己一次。如此一来严烈才发现原来亏欠自己太多,一直想着怎么去爱别人却没有念想过如何爱自己,这是多么失败的人生。
既然今天天气这么好就没理由不往上走,严烈坐着车一路上山到达五合目,眼前的景致美丽壮阔,往山脚望去泊喘和游人在白雾缭绕似有梦境的气氛,往上望去白头之山就在眼前。凉意让严烈颤抖,却觉得美景和寒冷相互融合,残忍又让人难以抗拒……
但凡美丽的事物都有其独特的吸引力,自然界的美丽在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总是会给予不同一般的危险。高山壮阔辽远却容易让人失足深渊;拥有鲜艳外衣的昆虫尽qíng展现自己的光芒时正等待猎物上门喷she致命毒素;而漂亮的女子最是危险,一举手一投足足矣让人为之倾心而献上自我。
那么魏婧呢?她并不是漂亮的女孩子,但她身上也有吸引人的危险之气。严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吸引力只对自己奏效,但无疑她也身处险境或者曾经身处险境。魏婧让她开心让她烦恼,让她辗转反侧只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严烈为了她变得不再像自己,这就是最可怕的失去。
经过分分合合,严烈现在依然活着,心累却未死,而这种状态才是最折磨人的。
严烈决定步行往六合目进发,高处一定有更多的美景。
一步一个脚印,她在雪地里留下痕迹。呼出白雾鼻尖变得粉红,但严烈却露出笑意——没错,她的个xing也是如此,越是难以得到的她就越是想得到,就算前行充满了艰难险阻她也有兴致不断往上走。
又怎么能怪别人,爱谁恨谁都是自己的选择。她硬是要喜欢上魏婧也是她给自己铺设的陷阱,谁也没有qiáng迫她做什么,都是她自己要奋不顾身。所以现在的一切,就由她自我消化
吧。
就置身天涯海角,暂且忘记恩怨qíng仇。况且也只有她远离,却不会有人为她飞跃千里。
严烈。
严烈停住脚步,似乎听见魏婧的声音。
不过离开她几日居然还会幻听,她怎么会在这里?严烈摇头嘲笑自己,继续往前走。
“严烈!”
才走几步,呼唤她的声音更加的明显,严烈回头,见魏婧站在雪地里,喘着气。
严烈愕然地看着魏婧,揉揉眼睛,再看,那边还是站着一只活生生的魏婧。
“你,怎么在这里?”严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魏婧显然追严烈追得够呛,也被冻得有点难受,大大的围巾把她整个人衬得很是娇小,喘气还是很厉害,手都缩在袖子里,背着一个双肩包慢慢地向严烈挪过来。
“为什么我不能来?我说了啊,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会来找你,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你。”虽然魏婧的脸色不好嘴唇被冻得发暗,但却还是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语啊,我不想听!”严烈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马上转身就走。
“怎么这样,我都来了你怎么也要送我下山。”魏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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