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大姐做的蛋羹。”叶玖看着坐在她对面玩着刀的叶贰说出这句话后,叶贰手起刀落,把刀抛向空中,刀在空中急速旋转之后如一道闪光般“咻”地一声cha在叶玖面前的木桌上。
叶玖嘴里还咬着乌冬面,斜眼看着那把寒光闪闪还在嗡嗡作响的刀:“二姐,莫非你要为一碗蛋羹杀掉你的亲妹妹?”
叶贰瞪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的身体qíng况,你还想让她亲自出来给你做什么蛋羹?”
“难道二姐你要亲手为我做蛋羹?”
“……你觉得我会做么?”
“也是。但是你也不怕嫁不出去么?”
叶贰瞪她,听见身后叶壹的笑声:“小玖,不要对你二姐这么无礼啊。”
叶玖看叶壹来了,一下子把她拉过来拦腰抱住,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地撒娇:“姐姐,小玖想你了……”
叶壹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抚摸着小玖的长发说:“乖小玖,姐姐也想你了。这些日子有没有谁让你受委屈?有的话告诉姐姐,姐姐带人去抽他。”
“姐姐让我受委屈了。”
“哦?我什么时候欺负小玖了?”
“因为姐姐对小玖那么好,所以分开的日子里小玖每日都会思念姐姐,可是又见不到姐姐,这份思念之qíng每日都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啊不得安生。”
叶壹眉开眼笑,叶贰黑着一张脸快要吐了,不想再看这两个拥有这么相似面孔的人相拥在一起说出这么ròu麻qíng话的恶心画面,于是走了出去。
叶贰走到院子里,要入夏了,院子里的矮树郁郁葱葱晃花了她的眼睛。
叶贰其实还是很喜欢夏天的,因为夏天的到来会让极度怕冷的叶壹身体有所好转……
话说回来,已经这个天气了,刚才叶壹还是有裹着毯子么?
想到这里叶贰转头往屋子里看去,却被玻璃上反she出的自己的脸庞弄得一愣:细长的眼,薄薄的嘴唇,看上去那么无qíng无义,那一瞬间叶贰以为看到的不是自己,是叶壹。
叶贰苦笑,原来在姐妹中,和叶壹长的最像的,竟然是自己……
心里百般滋味让叶贰心qíng又低落了下来。
“流着相同的血液,本来可以理所当然的撒娇,但是当这份感qíng不纯粹的时候才是最折磨人了,连那一份唯一的权利都被自己剥夺了。”叶贰远远地望着叶壹那张总是微笑的脸,有些讨厌她那种来者不拒的温柔了……
“啊……又在偷看我们大姐。”从叶贰身后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叶贰心下一惊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转头看去,是那个总跟幽灵一般在家飘来飘去极少出门宅到死的八小姐。
“小八……”叶贰瞪她,“你的皮肤都是青紫了,再不出去晒晒太阳你会真的直接变成鬼的。”
八小姐头发比叶壹还长,黑黑直直地从肩头一路散落到腰间,偏偏头发又很浓密,刘海还长,喜欢穿一身白色连衣睡裙抱着红色小狐狸公仔的八小姐活脱脱就像厉鬼。
“晒太阳做什么呢,我又没有叶绿素,晒太阳就会饱吗?”小八声音和她人一样,有一种飘忽的感觉,她轻轻叹气,“二姐,人家有心事。”
“什么心事?”
“夏知遥的父亲去世了,她一定很伤心……我想去看看她。”
叶贰后背一凉。
提到白沏组的夏知遥叶贰不能不背后发凉。那个女人三十好几,有一个5岁的女儿,作风十分低调。在她的管理下白沏也低调的不行。叶家妈妈死的早,姐妹们各个缺少母爱,偏偏那个夏知遥身为母亲还美艳动人,对待她的小女儿时候眼神那叫一个温柔,估计就是如此叶家姐姐妹妹们都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特别是她们家八小姐和九小姐简直可以说是夏小姐的忠实粉丝,淡定的九小姐只要提到这个姓夏的女人就要抓狂,而八小姐是恨不能飘到夏家当人家的背后灵的。
“你要去看她就去吧。”叶贰说,“只不过,估计你就算见到她也很难跟她说上什么有中心思想的话的。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会在她女儿身上,分不了你一分一毫。”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来呢?”
“这个,只能去问大姐了。每次有什么事都是大姐出马和她谈判的,估计也只有大姐比较熟悉她了。”基本上叶贰会帮叶壹解决掉大部分的事qíng,可是这些都姓叶的姐妹们难缠的问题,最后还是得由叶壹来发话解决。
“夏知遥的软肋?”叶壹坐在窗边的茶几边,难得见八小姐会从她那yīn暗cháo湿的房间里走出来见人,“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呢?”
“只是想看她那张脸,如果露出在乎的表qíng,会是什么样的。”
叶壹拿着古风茶杯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qíng,笑容都凝结住了。
“小八,真有趣。”叶壹哈哈大笑,长长卷卷的发梢都跟着她的动作颤抖起来,“好,我告诉你一件事,条件是你必须记住夏知遥的每个表qíng然后回来告诉我。”
叶壹的笑容从来都是温柔温暖如阳光,可是此刻小八看姐姐,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呃,幸灾乐祸……
白沏在黑道上曾经也是响当当的一个极有势力的帮派,可惜因为资金问题后期有些没落。夏知遥从她父亲手中接过白沏其实有很多无奈,但是这些事qíng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道过。如今父亲去世,无论爱多还是恨多,作为唯一的女儿送父亲最后一程也是要把丧礼弄得隆重一些。
出殡那天天蒙蒙亮城里的警察就集体持枪出动,怕这个黑道老大的葬礼会有帮派纷争,是一点都不容大意的。
长长的宽阔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这条街有一个小小的坡度。
在太阳还未从地平面上升起的时候,街道上是一片死亡般的青灰色。
慢慢的,走过来一个人,一个长发,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那个女人表qíng凝固一般,从她脸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qíng。
她手里抱着一个纯白色的骨灰盒,手臂上别着一条宽宽的白沙,长长的黑发随着她一步步向前的脚步而有节奏地颤抖着。
她从小坡下走上来,再往上走,从地平线上可以看到她身边跟着一个不过5,6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个子不高,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西服外套和白色的小短裙,黑色的短袜下面是刷得一尘不染的小黑皮鞋。小女孩抱着一张中年男人的遗像,遗像上缠绕着几条黑色的绸缎,绸缎被风轻轻chuī起,贴在小女孩那张与她年龄不相称,略显老成的脸上。
这两个人就是夏知遥和她的女儿夏婷婷。
她们两继续爬上小坡,身后慢慢涌现的是成百上千,统一黑色头发黑色西服的男人,全是白沏的成员,为了来送夏爸爸最后一程……
送葬的队伍很庞大,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十分骇人。
当夏知遥走到风水先生挑选好的墓地前,发现那里已经围满了黑道上的朋友。
其实她没有通知什么朋友,她只想一切从简低调,追悼会之后她就让自发而来的黑道朋友们都回去了。
但是,看来夏爸爸的人缘还是不错。
夏知遥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入了墓碑下,封好,夏婷婷迈着腿有点艰难地把遗像放到墓碑前面,亲戚朋友们纷纷撒下寄托哀思的花瓣。
夏知遥看着眼前缓缓下坠的花瓣想到了一些往事,很久未有波澜的心中有些难耐。
幸好大大的墨镜把她大半张脸都隐去了,没有人能察觉她的心思。
安葬完夏爸爸后,白沏组一群人回到了家中。
一路上女儿夏婷婷一直抱着她外公的遗像不肯放手,一双大大的又水灵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红了。夏知遥看着女儿,有些欣慰——女儿比自己有良心。
当初她父亲不惜坑蒙拐骗用尽各种方法威bī利诱她回家结婚,两个人不知道闹了多少年,可是到现在,父亲真的去世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显得空旷得可怕。
原来真正到了yīn阳两隔的当下,再多的恨也都会化为乌有……
“大小姐,柏木组的八小姐有事相见。”门口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请她进来吧。”夏知遥靠在软软的沙发靠背上,把女儿搂到身边,愈发的想睡了。
八小姐走入,依旧是一副yīn气极重的模样,手里的红色小狐狸也未撒手。
夏知遥支着脑袋,语气有些不耐烦:“八小姐,有事?”
“没有太大的事qíng……不过是担心你,请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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