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花劫_宁远【完结】(11)

阅读记录

  被问的那人声音里带着莫名笑意道:“女君大人是首次来我们巫行山又是我们谷主表亲,谷主自当是要备下大人您的心头所好,才能彰显出谷主对您的qíng谊。”

  幻真没再说话,轻步踏进殿来。初息听见那脚步越来越近,自己被莲花纱幔罩在chuáng里,不能说话亦不可动弹,不由得紧张起来。

  殿门关闭,一众宫娥缓缓退去,初息的一颗心更提到了嗓子眼。听方才的qíng境,幻真似是并不知qíng,所以自己求得她放了自己的可能大大增加,只盼望这位女君大人不计之前自己冲撞之嫌,能够高抬贵手。

  初息全身僵直,视野所及之处仅是头顶上挂满纱幔的房梁。随着脚步声临近她余光瞥见一抹鹅huáng,幻真已经掀开纱幔站到了她的身边。

  初息口不能言只能拼命转动眼珠希望幻真能看出自己受制于定身术,先为自己解了禁制,也好开口求她。

  她不知拜脸上这妆容所赐,自己这番折腾落在幻真眼里不像是求救,倒成了含羞带怯地眉目传qíng。

  幻真面无表qíng的脸进入到初息的视野中,毫无防备地吓了她一跳,一时间忘记竟拜托她给自己解开这禁锢之术,直愣愣地瞪着眼前地俊美面庞。殿外小九天落下的泉水激起的水雾夹着半空中浮动的梨花幽香,被一阵风卷入殿中。纱幔高高扬起后被chuī落,自房梁错落有致地垂落到地面,这大概也是谷主命人做的机巧,硬是让这一室多了几分暧昧chūnqíng。

  “啧。”

  对视半晌,幻真什么也未做,突然转身离去。

  初息先是一愣,后是一惊,再是一怒。

  为什么要“啧”!

  而且她刚刚是白了自己一眼吗?!

  幻真这一走,再无人替自己解开身上的禁制。初息急出了一脑门汗,把脸上的胭脂融了个一塌糊涂。待到之前那位携猿侍婢来胡为殿领人的时候,看见一张五颜六色的脸给惊地向后退了两步,才一脸嫌恶地挥了挥手解了她身上的禁制,没好气道:“谷主抬举你,你反倒不识抬举,搞成这个鬼样子,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恢复自由的初息猛吸了两口气来压制心头上的那点儿邪火,顾不得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胡乱抹了一把脸上,消退因为脂粉带来的不适感,对着携猿侍婢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小妖有负谷主期望。”

  两只白猿唧唧喳喳又将初息从三风苑里给丢了出去,一路上还引了好些人围观,隐约听见人群里面有个极似莠竹的声音嘲讽之意深浓:“想来以幻真大人的品xing又怎会看得上一个卑贱的妖奴,小贱奴还真会做白日梦。”

  初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站起来整理好裙摆,托福这铺满巫行宫的琉璃毯子,不然弄脏了这身好衣料多可惜。她自有灵识一来这五百年,妖力修为虽未有什么进展,却在忍字这方面颇有建树。且不说她并不想被谷主抬举,也不想沾染帝将神鸟女君的荣光,入山这一遭能将xing命保住全身而退已算得上是万幸。只要山猫与自己能在明日之后平安下山,至于脸面之类的旁事,她并不特别在乎。

  相比起三风苑外的热闹,宴无台听闻自家表妹将自己的“心意”退回并无太大反应,只是点点头地对着前来禀报侍婢道:“到底还是个孩子,面皮儿薄了些。你们也别多做文章,之前苍云山主送来的那套妙清紫竹盏,盛酒自有清香,你把这个送过去。”

  侍婢恭谨地领命退下,庭院之中长得高大的忘忧树发出沙沙响声,宴无台看着远去的那一抹鹅huáng暗暗琢磨。

  她小时候曾见过舅舅与舅母一次,虽然年代久远但尚有一丝记忆。那会儿舅母的肚子才微微隆起,来找自己的母亲这个经产妇寻一些保胎安胎的方子,统共也就呆了两日,往后就再未见过。就连后来舅舅一家蒙难,舅母也是先去寻了娘家的庇护,她还记得当时母亲对此颇为不满。但帝将一族他们又得罪不起,便虽有着亲戚之名,却早已少了往来。每年只赠以物件往来。

  往年庆典寿宴,也不过就是差人打个过场往阙yīn谷送帖子请一请这位表妹。往年都回了帖子推掉不来,今年听闻这位表妹一举拿下阖族的女君之位,便在请帖之余多备了一份贺贴和薄利,却不想这位新晋女君竟然亲自回了帖子,说定然会提早入山来庆贺。

  于宴无台来说,她是乐得结jiāo这门亲戚的。

  只不过这位表妹行事作风所思所想也实在是令她琢磨不透,若说一族之君来此只是为了祝寿并延续姐妹亲qíng,她自然是不信的。唯一可能的便只剩下那无论是谁都要眼热一回的炽元丹了。

  想到这种可能,宴无台瞳仁闪成一条凌厉地细fèng浮起寒光,又迅速归于平静。抬手拨开眼前被寒气冰冻的垂长花枝,眼下血痣闪出咄咄bī人的光。

  琼花林里山猫久不见初息回来,在石库中打了几个转儿就要去寻人,才跑出来就远远瞧见熟悉地身影,“喵呜”一声飞扑了上去,将初息给撞了个趔趄。

  初息没好气的敲它脑袋:“谁让你出来的,被人瞧见怎么办?”伸手将山猫从头顶上拽下来抱住,巫行山灵气纯净,这几日山猫jīng神极好,先前折断的骨头不仅全数长好,且日益jīng壮。

  找出鱼饼来喂过山猫后,满身疲乏透骨穿肌,心头还有燥热未褪。

  月已东升,这琼花林里多数的妖奴侍婢都为了明日的寿宴上山准备着了,思忖许久解了衣带跳入石库边养鱼池里,池水沁凉,初息借着池水之力想催动妖力将暖身酒从身体里bī出来,可试了几次,那酒闷在小腹里浑作一团,越bī它越是往四肢百骸流,吓得初息不敢再动作。

  渐渐,体温越来越高,清冷的池水划在她皮肤上带来难忍的刺痛,初息将脸洗gān净,急忙从池里拔了出来。

  怎么回事?

  初息有些晃神,月光晒在她身上如羽毛轻拂,心下瘙痒难捱,教她忍不住想要破出真身。

  愈发地热,初息再次跳入池中想要降降火气,谁知刚和池水相遇,便似千刀万剐,她一个猛蹿破水而出。

  繁星冷月高悬于头顶,还有一张倾世容颜漫不经心地站在池边看着自己。

  初息身上挂着水,看清来人后倒抽一口气,以为她是反悔了来要自己回去侍奉,吓得向后急退紧贴住池壁摆出抵抗的架势来对着幻真。

  ☆、第10章 啧一个再逃

  “你,你怎么在这里?”

  初息完全没想到又会遇见幻真。

  方才在胡为殿中虽被这位女君嫌弃,但总算是全身而退。就算幻真翻的那个白眼一直在初息心里挥之不去有些不慡,多少还是要谢她恩qíng。

  只是,为何又杀个回马枪?

  难道这位女君不喜清风朗月软榻融融,倒喜欢荒山野岭?

  思及此处,初息怎敢怠慢,暗自思索敌qiáng我弱的局势要如何逃脱。

  无论从哪一方面下手她都决然不会是幻真的对手,懊恼羞愤之际站在池边的幻真突然转过身去,单手背在身后,以乌亮的秀发对着她。挂在树上的外袍飞起罩在了初息的头上,长袍翩翩落下,将初息的身子遮挡住。

  只听到幻真语调从容地道:“表姐虽有成人之美,不过我对此道并无兴趣。曝天之下竟以luǒ-身示人,可还知羞?”

  这番话说得十分正经却叫人气闷,可眼下也顾不得别的,只顾着御敌的初息经由这一提醒方才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对着幻真这么久,手忙脚乱低将身体裹了严实。

  这身衣裳不似她之前初上山时的那身麻布衣,样式繁琐好看却十分难穿,折腾了好一阵才穿戴整齐,镇定下来对着幻真施礼道:

  “不知幻真大人此次前来又有何指教?”

  她语气不大好一是还记得不大一会儿前那一记白眼,而是那暖身酒功效似乎被池水给激了出来,此刻只觉得那股酒气自行在她的经脉五脏里运转,烧得她皮肤滚烫,汗若雨下,脑子也不大清明,生怕待会儿自己做出什么丢脸面的事来,着急想快些送走这位瘟神,好找个僻静地角落熬过眼下难堪。

  幻真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眼神淡淡地掠过初息泛红的面皮儿。

  将将抬起手,见初息防备地向后躲着,似是有些不悦地挑起眉峰:“过来。”不由分说地擒住了她的手腕,不管初息如何挣扎,将手指搭在腕脉上稍作停顿后,随手拟了个闪着金光的法印按在小妖的额头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

  幻真并不理她,只见那法印光华大盛,随着幻真手指一抹变作一道金光逝去,霎时间在初息体内作怪的暖qíng酒也随着那金光而去,灵台一片清明。

  初息愣了愣,她原以为幻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却不想是给自己解暖身酒的qíng毒,想到刚才那种语气态度不免有些气短,十分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又迟疑地开口问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宁远 hp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