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镜倒是自己吃起了糕点:“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西镜直接抛来这么一个问题,初息微愣,随即明白这阁主当真狡猾。
“初息。”初息小声道。
“初息?这俩字如何写来?”
暖炉烧得通红,赏物阁里空气有些gān燥,间或会听见“啪”地一声,是炉子里的新柴烧呲的声音。
初息托着袖子,在一页素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字倒是写得好看,有人教你?”
初息把笔一放道:“阁主到底放不放行。”
“你有求于我,态度倒蛮横。”
初息横她一眼:“再蛮横也不及阁主qiáng行将他人锁于阁内蛮横。”
西镜双指一捻,将写了初息名字的纸塞进袖子里,往前探身,一双巨峰晃到初息面前,让初息赶忙移开目光。
“怎么?这般害羞?”西镜笑盈盈地拿起一块七棱雪梅糕道:“你吃下它,我就准了你。”
初息狠狠剐西镜一眼,西镜笑意满满。
初息抬手要去接那雪梅糕,指尖方要触到,雪梅糕就被移到一边。初息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西镜重新将雪梅糕挪回来。
初息恨不得凭空抽出一剑将这无赖巴蛇刺个通透,可……为了逃跑大计,暂且先忍过去。
初息闭上眼,眉头拧做一股,一点儿都不想看西镜的脸,张开嘴去咬雪梅糕。
谁知雪梅糕被送入口中的同时,一根冰冷的手指压住了她的舌面。
初息大惊,睁眼往后倒,西镜的手指从她双唇内滑了出来。
“你!”初息跳起来,气得发抖。
西镜撑着脑袋,懒洋洋地靠在矮桌前:“本阁主准了,明日起,芙蓉阁内你可以随意走动。”
☆、第29章 3.26|还逃不逃了
初息明白了,西镜所作所为都是yù擒故纵、虚qíng假意。
好似对她千依百顺,无微不至,但其实都是为了炽元丹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现下她吞了炽元丹一事整个妖界都已知晓,是妖都在乎修为,西镜看似纵qíng风月,实则对权势依旧有意。狡猾又无耻,对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初息长发倒垂空中,她已被吊在芙蓉阁后院围墙上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前她来到这最后一堵高墙前,满怀逃离成功的激动心qíng攀了上去,就在她翻墙而去的最后一刻,熟悉的绳子捆住她的脚脖子,轻车熟路地又一次将她吊了起来……
初息解不开西镜的术法,这儿又鲜有人来。闲来无事倒着看看不周山的风景也罢,顺便思考一下人生。
“初息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团子头小妖仆提着一件鸦纱锦绣盒,从后院大门走进来时看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初息。
“自然是逃跑又失败了。”整个阁里的妖都知道初息要逃,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小妖仆将她放了下来,为她拍去身上的积雪,摇头叹气:“姑娘还是别再计较着逃走了。你不过化形期的修为,我们大人法力无边神机妙算,她不用掐指都能算出你心中有何打算,又何苦被吊在这儿受苦。”
就算吊在这儿受苦也好过被那个xing本yín的万年老蛇染指!
“多谢小哥。”但这苹果脸小妖仆倒是好心,初息也不想和他争执什么。
“什……什么小哥!”团子头一脸不忿:“上回你这般叫人家就算了。怎地过了这么些时日,还是这么叫?”
初息:“……”
团子头苹果脸的小哥突然娇羞起来所为何事?经由这么一提醒初息才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人——双瞳剪水面若满月,樱桃小口粉唇薄……虽是男装打扮但仔细一看的确是yīn身。
这芙蓉阁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虽得到西镜特许可以在芙蓉阁内随意走动,可初息除了逃跑时会走出赏物阁外,其他时间一律瞧不着她人影。毕竟在芙蓉阁这等龙潭虎xué不可轻率行事,一不小心就能看见袒雪肩露大腿,在调风弄月的花娘们……初息自知无福消受这等温香艳玉,索xing继续将自己关在赏物阁内,倒也落得清静。
“幻真”是幻是真一事之后初息向西镜提出解足禁自然是为了能脱离西镜的禁锢,她忽然有了事要做,有些问题想得到答案,她必须离开这里。
虽然失败了很多次,但对于鸿图华构的芙蓉阁她越来越熟悉。
每次都是西镜以术法捉住她,那西镜是早料到她会从此路逃走提前布下陷阱,还是逃跑当下被西镜察觉,隔空施术将她困住的呢?
初息觉得是后一种qíng况。
于是,心生一计。
芙蓉阁每月都会迎来一批新的花娘。
这些风姿卓越的花娘穿过萦绕在阁前廊的点点白光,衣衫扫过矮松林,留下片片馨香,待她们走入阁中,西镜便会亲自与她们会见。
初息曾从赏物阁的小花窗看见过这阵仗,不知是何事,后来从送酒水吃食的妖仆那儿听说此事。
“今夜阁主大人又要cao劳了。”这些负责照料阁内起居日常事宜的妖仆们算是衣着最为简朴内敛,但说出的话还是教初息容易胡乱猜想。
“阁主为何cao劳?”初息忍不住问道。
小妖仆意味深长地笑道:“新来的花娘虽大都来自狐蛇二族,可咱们阁主需亲自检验是否名副其实,也别坏了芙蓉阁的名声。”
“……”果然和想的一样,还有,是“你们阁主”,不是“咱们阁主”,初息一丝一毫都不想被小妖仆当成自己人。
算算日子,这个月新晋花娘也快入阁了,初息打算趁阁主“cao劳”的当晚从回廊钻入矮松林,大大方方地从正面离开。阁主这般cao劳,惦记着捉她的心思应该大打折扣,也不会想到她这般大胆,敢走正面。
为了更加明了芙蓉阁大门的地势和守卫,初息捧了一口袋松子坐在矮松林边的松木台阶上,一边看舞娘们在寒冬飘雪里起舞,一边暗自记下门卫轮换的时间。
从身娇明丽的舞娘中走来一队灰头土脸的挑夫,他们手脚都被锁妖圈锁住,只能出卖体力,推着巨大的木板车,将粮食与石料往阁内运输。
“等一下。”
挑夫们被拦了下来,走在最前方低着头的猪妖却依旧往前走。
“诶?”初息取松子的动作顿住。
“你去哪里!”芙蓉阁的守卫拽住那只猪妖,用力过猛,将直接拉倒在地。板车也被打翻,车内的酒水洒了一地。
“你们这些挑夫好没规矩,谁让你们走正门?偏门不是开着么!”
初息倒不记得芙蓉阁的守卫这等生猛,记得他们向来笑脸迎人,不过……迎的都是客人。
只是巫行山的守山猪妖怎么会在此?争夺炽元丹一战后初息以为山猪妖守山战死,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他。他又如何成了芙蓉阁的苦力?
山猪妖不知在想什么事,就算守卫大声呵斥他,他也是垂着头不言不语,其他的苦力本就劳乏,事不关己,没一个上来帮忙说话的。
守卫抽出带倒刺的鞭子,舞娘们看了那冷冰冰的东西心里发慌,全跑了。
守卫道:“让你们这些臭苦力走了正门,都是汗酸味,谁还敢上芙蓉阁来?今天我要替阁主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苦力们见状纷纷往回逃,只落了山猪在原处。守卫抬起手臂狠狠抽了一鞭,山猪肩膀立刻皮开ròu绽!
山猪吃疼,跳了起来,鼻孔一张一合,怒道:“你作甚打我!”
守卫刚才的一番话竟如同白说,更气恼了:“好个皮糙ròu厚的猪妖,我的鞭子也该吸吸椒灵了。”
西镜正在暗堂内与三位花娘互喂酒,初息就这样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一身水色的花娘和阁主都没不好意思,初息倒是先红了脸。西镜使了个眼色,花娘们都退了下去。
“什么?一个挑夫的事你都要管?”听完初息来意之后西镜相当惊讶,“你倒是每次都出乎我意料,这回那只山猪又是你旧友?”
初息怎么会料到芙蓉阁里真的处处都是‘旧友’,无奈恳求道:“阁主是否能开恩赦免那个挑夫?山猪被下了锁妖圈,若放任守卫鞭挞,恐怕难逃一死。”
“哦?那山猪于你很重要?”西镜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酒,唇角胭脂略有晕染透出几分娇艳。
初息诚实道:“算不得重要,但他救过我的命。”
西镜放下酒杯,端详一番初息认真的脸道:“我还真是为自己添了个小麻烦。”
山猪被打得遍体鳞伤,也多亏阁主派人来及时制止,倒是捡回一条命,只是一身鞭伤得养伤个把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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