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段正淳送到大门外,乔峰才回转来,段誉却面朝里躺在chuáng上,似乎的确是困乏所以睡下了。只是乔峰却清楚听到他杂乱的呼吸声,便走过去坐在chuáng边,轻声道:“小誉,大哥哪里得罪了你?”
段誉没有做声,乔峰道:“大哥愚钝些,想不出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你不高兴,还请贤弟明示。”
他等了片刻见段誉依旧不为所动的保持赌气一般的姿势,想了想说道:“想来世子与王爷父子重聚,想起自己身份尊贵,与我这样的糙莽结拜实在是失了身份。”
段誉蹭的坐起,微恼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那世子倒是说说看,乔某到底哪里做了什么事惹得世子不高兴?”
其实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段誉自己心里不能为人道的小心结在作祟。乔峰这样坦dàng,反倒叫他觉得自己的举止显得无理取闹的很,支吾着说道:“没有什么事……”
乔峰见他低头绞着两根手指,两颊还微微鼓起,孩子气十足,有些无奈道:“小誉,你是不是怪大哥疏忽,没有及时发现你竟然被人掳走?你和慕容公子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的确是大哥粗心所致。”
段誉一边好笑,一边说道:“我和慕容复受伤跟大哥有什么关系,大哥你别随便揽错。”
乔峰听他语气不复刚才的冷淡,也笑了说道:“我若是及早发现你一整夜都没回来,早些去寻你……总之,你为此事责备大哥,也是对的。”
段誉道:“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哄的。”
乔峰心道,这样还不是小孩子,这不是稍微哄哄才心qíng转好的?他自幼寄养在养父母乔三槐夫妇家中,后来又跟随几任师父学武闯dàng江湖,对手足亲qíng感受破少,他比段誉大了十岁不止,段誉又时常在他面前摆出些少年的姿态,因而他心里一直觉得,对这义弟是要惯着宠着多些。
次日一早,阿朱同康敏便一道前来看望段誉,康敏还带了她亲手做的糕点。
段誉身上并无外伤,只是在驱使内力时没有旁人的指点,所以稍稍有些逆了经脉,用乔峰的话来说,这种qíng况下他也只是轻微内伤,他也算福大命大。
康敏的手艺极好,jīng致的花形糕点苏香无比,入口即溶,甜的恰到好处,段誉又不需忌口,一口气吃了好几块才作罢。
康敏笑道:“别足像饿了十几日的人似的,要吃还多的是。”
阿朱也道:“就是,守着马夫人这样好手艺的人,还真是有福啦。”
段誉自然要对康敏的好手艺赞不绝口一番。三人正说笑间,段正淳却到了。段誉这才惊觉,康敏和段正淳碰面之后,会不会勾起康敏的旧恨?
段正淳一见康敏,明显呆了一呆,正要张口,康敏却先道:“段王爷好,奴家先夫姓马。”
段正淳一怔,只得道:“马夫人好。”
看来这两人并不准备在人前相认提起旧事,而且康敏也太淡定了。看段正淳那受伤的小眼神,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中并不是没有嫁人的,比如钟灵之母甘宝宝,但她即便作为人/妻,在见到段正淳之时也是十足的依恋。康敏就全然不同,她的眼神到动作,是全然的防备,丝毫不给段正淳亲近机会的冷淡。
段誉暗自放下心来,这样的康敏绝对不会和原着中一样。
阿朱目不转睛的看着康敏和段正淳两人,忽道:“段王爷,你以前认识马夫人吗?”
段正淳下意识去看康敏,她却神色不变,便道:“并不认识。”
阿朱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神色间依旧满是怀疑。康敏道:“阿朱,人家父子团聚,咱们就不要碍事了。”
阿朱也道:“那段王爷,段公子,我们就先走了。”
康敏向段誉点点头,又向段正淳略微福了一福,便带着阿朱毫不迟疑的离开。
段正淳陪着段誉呆了有半个时辰,其间却总露出心神不宁的样子。段誉心知以他的xing格,必定是对康敏又起了念头,还真是秉xing难移。他装作无意的说道:“爹,你和马夫人的确是旧识吧?”
段正淳下意识对上段誉的眼睛,只见段誉目光中透出十分的了然,便有些讪讪的答道:“多少年前的事了。”
若是段正淳不再去招惹康敏,康敏应该也就当做没有再遇到这人。可若段正淳再去惹她,以康敏对段正淳始乱终弃的旧怨,会不会折腾他,这就很难说了。
想到这里,段誉便道:“马夫人和已故马帮主伉俪qíng深,我们都知道的。”
段正淳道:“誉儿说的哪里话,我们只是昔年认识罢了。”
段誉道:“既然只是旧识,那爹你应该不会去打扰人家吧?”
段正淳被儿子殷切目光看着,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自然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现在发展的慢热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自己的想象~!o(╯□╰)o
☆、28拨动心弦
慕容复伤的虽然极重,但他体质本就qiáng健,再加上段誉输给他的内力又是极为纯正的兼具疗伤功效的逍遥派内功,所以他好得反倒比险些走火入魔的菜鸟世子要快许多。
自他醒来初闻段誉以真气相救,后来又渐渐记起那日昏沉中的零星画面,便始终有种难言的心境。段誉在燕子坞向他表白,及至日后又历经种种事故,虽慕容复也能看出段誉投向他的目光中的热切,但也一直以为段誉瞧上的不过是他的皮相,毕竟段誉那次表白是在两人相识不过几天的时候。从慕容复的角度来看,段誉对他的这种喜欢,和王语嫣曾经对他的喜欢,是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少年人谈起qíng爱,总是来的汹涌澎湃,消散也只在挥袖之间。
段誉居然能在危急关头舍命相救,这完全在慕容复的想象之外。他当然不可能想到段誉此举是出于人道主义之类的原因,只会想当然的认为段誉对他qíng深若斯,为了救他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基于这样错误的认知,在他伤势渐好可以下chuáng时便迫不及待的去探望仍然卧chuáng的段誉。
段誉的身体其实也几乎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段正淳坚持要他好好休养,他也只好窝在chuáng榻上每天享受着众人的各种关怀。因为他这次受伤的根源竟然是不能正确驱使深厚的内力,乔峰对此大为重视,特地指导了他一些运用内功的心法窍门,并且嘱咐他每日要坚持运转真气,熟能生巧,日后不说成为一等高手,也必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乌龙事件。
乔峰亲自指导练功,对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武林中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偏偏段誉对这事一点兴趣都没有,虽也听话运转真气,却总是一脸的不耐,连带着看催促他练功的乔峰时,眼神里都若有若无带了些哀怨。
乔峰只当他是小孩子,又出身好些,怕是不愿吃练功的苦头,也只连哄带劝道:“你既然已经机缘巧合得了这样一身内功,若是不好好利用,将来恐怕还会又反噬的恶果。”
段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将已能凝聚起的真气驱散到四肢百骸,随口答道:“大哥,这话你都说了好多遍,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不管怎样,你让我练功我好好练就是了。”
乔峰无奈笑道:“听出茧子来,也没听进心里去。也罢,只需你听话些,乖乖的练功,王爷也能早日放心。”
段誉抓起一只枕头抱在怀里,还把下巴搁在软软的枕头上,咕哝着说道:“我可不是为了让他放心。”
乔峰点头道:“大哥见你这样,自然也是放心的。”
乔峰看看更漏,起身说道:“奚长老说傍晚时候要到城东去一趟,大哥不陪你了,你好生休息。”
段誉点头道:“大哥路上小心。”
乔峰自上而下看着段誉,他依旧怀抱枕头,半扬着脸仰望着乔峰,一双杏目黑白分明。不知为何,乔峰忽然想起当年在少林寺习武时养过的一只花猫。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段誉的鼻子,说道:“晚上的药要记得喝,不可再偷偷倒掉了。”
段誉被这动作弄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愣道:“知道了,大哥。”
慕容复停在半开着的窗前,见屋内少年抱着枕头随意的坐在chuáng边,自鼻子以下小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微微皱起的鼻子,和弯成月牙的眉眼,却分明闪烁着满足的笑意,双目直落在对面乔峰身上,目光中纯粹的依赖显而易见。
两人之间动作的亲昵,若是被旁人瞧见,也只会觉得是兄友弟恭一团和乐,落在慕容复眼中,却又是十足的另一番意味。
乔峰从屋内走出,抬眼便见慕容复含笑站在门前,忙道:“慕容公子的伤已大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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