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冷笑一声,只听他说道:“此时是太子,谁知以后还是不是?”
谢鲸又要发飙,水汭拦了他,又问那人说:“你们进来行宫几个人?是想行刺圣上?”
那人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qíng一般,哈哈一笑道:“圣上爱民如子文成武德,我为何要行刺圣上?”
水汭一顿,有些不信道:“那你混入行宫来是想作甚?”
那人斜睨了他一眼道:“太子,你只知有刀俎,却不知自己是鱼ròu吗?”
谢鲸已是勃然大怒上去把那人踹倒在地,口中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在太子面上大放厥词!”
水汭忙叫谢鲸:“别动手了,马上派人行宫里四处严查,他必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肯定有同党,务必要抓到。”他本在太师椅上坐着,忽猛的站起道:“不好,他们若是冲着我来…”
此时外面有人跑进来回报道:“太子,谢大人,不好了!太子寝殿走水了!”
花自芳正睡着,梦见自己站在炉子边煎药,炉子里的火燃的噼里啪啦,那砂锅里的药汁却只不沸,心急的他跟什么似的,不知从哪里找了把扇子来扇风,火只越来越大,砂锅渐渐的沸腾起来,冒着热气,他擦了擦额头大汗,却觉这火大的不像样子,一会功夫竟是把把炉子砂锅都烧没了,燃着的火舌蹭蹭的朝着自己蹿过来。
猛地惊醒,却恍惚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火海中,竟是真的走水了。
睡前和水汭一场折腾,他此时身上酸软无力,拼了力气从chuáng上爬起来,想从门边出去,门框子却咣当一声掉了下来,着成了一片,外面似是很多人喊着走水了救火之类,自己却无法出去。
不一会就被浓烟呛的咳嗽,嗓子里一片火辣,忙扶着chuáng柱子喘气,心中惊怕不已,莫非今日就要葬身在这火海之中?
这当口,门口忽的闯入一人,进来口中只叫道:“小花,你在哪里!”
花自芳忙应着道:“我在这…”嗓子却已被烟熏哑了,那人瞧见他,也顾不得身上火星,忙大步跨了过来,抓住花自芳手臂道:“幸好你无事!走,我们快出去!”
花自芳定睛一看,却是北静王水溶,此时他脸上已满是污黑,衣服也烧毁了一些,抓着自己的手温度异常的高。
水溶把他拽着两人往外面走,火却烧的更旺,门口被堵死了,试了几次,却只无法出去。
花自芳不禁悲从中来道:“我们今日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水溶拉住他手道:“不会,我们肯定能出去,你放心,有我在呢。”
花自芳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触动,回握住他的手道:“这是你第二次说这话,这次若是真应了,我便信你。”
水溶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道:“从前那次也是真的,你如今愿意信我…我也欢喜的很…”
花自芳也看向他道:“这次竟是我拖累你了。”
水溶摇头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况就算是被你拖累,我也甘之如饴。”
花自芳此时有些头晕眼花,扶住水溶道:“你让我靠一靠。”
水溶忙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低头看他,却见花自芳已是闭上眼,竟是昏了过去。慌得水溶忙喊道:“小花你醒醒,不能睡着!”
水汭坐在chuáng边拿着湿帕子给花自芳擦脸擦手,幸好没有烧伤,只是吸入了烟尘才昏迷了。花自芳忽的浑身一颤,口中呢喃道:“王爷你走罢,别管我了…”
水汭听着,脸上毫无表qíng,只手中帕子攥的死紧。
他在谢鲸那处听得这边走水,慌得忙跑回来,却见大殿已是着成了一片火海,想也不想就要往里冲,被谢鲸和一gān侍从连抱带拖的死命拽住,口中只说:“太子贵为储君,安全兹事体大,不可贸然涉险。”
无奈只好又吼又嚷的催着他们扑火,自己心急如焚的在一旁被谢鲸一gān人等拦着不得靠近,只觉得过了半生半世那火才渐渐小了,隔着断壁残垣却看见里面倒着两人,谢鲸忙带人进去一同抬了出来,却是北静王水溶两手把花自芳护在怀里,两人俱是昏迷过去。
此时谢鲸在门外轻喊道:“太子,你出来下。”
水汭把那湿帕子扔进旁边脸盆里,把花自芳身上薄被掖了掖,站起来出去。
谢鲸躬身道:“太子,昨日抓到的刺客已经用了刑,但是什么也不肯说,也没抓到旁的可疑的人。不过太子寝殿走水的源头却是找到了,大殿东南角找到了一个火折子,应是有人蓄意放火。”
水汭沉着脸听了,冷哼道:“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你下去罢,这事要继续追查。”
谢鲸迟疑道:“若是圣上问起…”
水汭蹙了蹙眉,答道:“你只说是宫人不慎打翻了油灯罢。”
谢鲸又问道:“北静王爷那里怎么说?”
水汭脸色更是难看,过了片刻才道:“我自己与他说,你不用管了。他可醒了?”
谢鲸道:“还没有,太医说王爷吸入的烟尘比屋里那位要多些,恐怕更严重些。”
水汭挥了挥手道:“你下去罢。”
一直到了下午花自芳才醒过来,睁开眼就见水汭关切的趴在chuáng边看他,哑着嗓子道:“我死了吗?”
水汭忙抓了他手道:“有我在,你怎么会死!”
花自芳猛的想起,嘶哑着声音却极为惊恐道:“王爷…北静王爷…他哪里去了?”
水汭眼神暗了一下道:“他也没事,你放心罢。”
花自芳松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嗓子剧痛,咳嗽了一声只觉得腥甜:“我喉咙怎么了?”
水汭忙叫太医,太医本就在外面候着,进来看了,说道:“不碍事的,只是被烟熏着有些肿,这几日少说话,我给你留副药,你喝了好得快些,也就几日里的事qíng。”
水汭和花自芳才放下心来。
太医出去后。水汭把药拿出去命人煎了,扶着花自芳从chuáng上坐起,在他后背垫了厚厚的枕头让他靠着,方又坐在chuáng边,拉了他的手道:“昨天吓死我了,看来以后我去哪里都得带着你才放心些。”
花自芳好笑道:“不过是意外走水…”
水汭道:“你别说话,太医说了让你别用嗓子。”
花自芳闭了嘴,水汭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却不再说下去。
水溶到了第二日早上才醒来,醒来忙先问了花自芳qíng形,下人们回说花先生昨日就醒了,没什么大碍,他才放下心。
吃了些清粥,方准备穿衣下地去看看花自芳,外面就报说太子来了。
水汭径自进来坐在离chuáng两步远的桌子前,水溶也不动,靠坐在chuáng上看着水汭。
两人对视了半天,水汭忽道:“昨日之事谢鲸已查明了,是纵火。”
水溶震道:“是何人竟如此大胆妄为,敢在行宫中做下这等事!”
水汭道:“我先时被靥,此次又被人这般算计,我估摸着是同一人所为。”
水溶有些不敢相信道:“他竟敢如此?”
水汭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水溶,说道:“这是我先时拿到的他与江南甄家通的信件。”
水溶打开糙糙扫了几眼,已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按信中所说,四皇子水漪竟与江南甄家勾结已久,水漪在信中说近日周转不灵,要甄应嘉再送几万两银票过来。
这言下之意,甄家绝不是第一次与水漪有这种xing质的来往。这甄家不止在江南是名门望族,先帝在位时就已是荣宠非常,先帝几次南巡都住在甄家。
水漪做什么需要一次用几万两银子?还用了不止一次?与水漪有这等来往的是否只甄家一家?
推想下去,水溶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喃喃道:“水漪堂兄竟是想做什么?”
水汭道:“我先时看到这信也是这般反应,当时我只以为他是要…bī宫。”
水溶思想一下道:“极有可能,那大笔银钱只能这样解释,只是他怎么敢…”
水汭道:“可偏出了昨日之事,也许我们想错了。他不是冲着父皇,只是冲着我,或言之,是储君之位。”
水溶道:“如今你待怎样?”
水汭道:“既他急于动手,连着害我两次,我还能给他好看不成。”
水溶劝道:“不如禀明了圣上,由圣上裁决罢。”
却见水汭冷笑道:“上次之事倒是告诉了父皇,你看父皇可曾舍得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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