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làng既已承诺要将家传武功教给秦青,便没有再耽搁,当日他就将内功心法和轻身功法都传给了秦青。
秦青好歹曾经是经过正经高考,杀出重围考上重点大学的优秀学生,这些看起来稍显艰涩的古文难不倒她。所谓无知者无畏,她也不怕练错了走火入魔什么的,直接打坐练了起来。
“我爹曾经说过,我们断家的内功心法是专为断家血脉而创的,旁人修炼的成效不会很好,可能只有断家人修炼效果的一半。”断làng告诉秦青。
“没关系,能有一半我就满足了,其他的,我会靠我的勤奋补上。”秦青笑答。
对秦青来说,能有一份不错的内功心法修炼,已经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了,就算只有一半效果,她也高兴极了。正如她所说,她有决心,有毅力,有耐力,最后就算不能练成人上人,至少也能混个中等水平。反正她的要求不高,只要比江湖上大多数人厉害就可以了。反正那些真正厉害的人,她也不会傻不拉几地去招惹。
断làng渐渐适应着在天下会的生活,秦青也在心法上慢慢有了丝奇妙的感觉。虽然那丝暖流真的很细小,但她现在年龄还小,倒是一点都不着急,慢慢练也就是了。
教完了内功心法,断làng就将蚀日剑法的第一式白阳破晓教给了秦青。最近天下会的事qíng不多,两人一有空就去后山练剑,互相指导,互相切磋,日子倒是过得相当惬意。
这天,两人练完剑后,将代替剑的长树枝往身旁一丢,坐在山坡上休息。
一空下来,秦青就喜欢东张西望,眼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她的视线立刻便跟了过去,待看清那黑影是何物,她双眼一亮,转头问断làng,“今晚想不想加餐?”
断làng顺着秦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双眸亦是一闪。两人对视一眼,拿了“剑”,快步向那黑影——也就是一只肥硕的野兔追去。
野兔身姿灵活,二人追了许久也没能追上。
秦青追出一身汗,正打算放弃,就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激动道:“小兔子!”
“就是现在!”
秦青还未想起那略微熟悉的女声到底是谁的,就听得身旁断làng厉喝一声,手中的“剑”早被他折成了好几段,狠狠丢了出去。
“啊,小兔子!”那女声惊呼道。
秦青这才想起,这声音,不正是孔慈的吗?
二人走上前,发现qíng况似乎有些复杂。
孔慈蹲在已经死了的小兔子身旁,泪眼婆娑,一叠声地叫着小兔子,而那黑兔身旁不远处,有几截树枝,也有一块未雕成的木头。孔慈身旁,站着有些笨拙地安慰她的秦霜和聂风,稍远处站着的是面无表qíng,只眼中闪过一丝无措的步惊云。
二人的到来,引起了聂风的注意,他忙站起来,有些惊喜地迎上来,“断làng,秦青!”
“聂风!”断làng亦是眼前一亮。
秦青却没那么随意,对这几人恭恭敬敬地叫道:“霜少爷,云少爷,风少爷,孔慈姑娘。”
这一个月来,因为雄霸收了风云两个徒弟而无视了断làng,断làng就不怎么肯在二人面前出现了。不过他心里倒是一直把聂风当做好朋友,这一点秦青看得很明白。算起来,因为身份的不同,这一个月聂风和断làng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也难怪今天看到断làng,聂风看起来那么高兴了。
“你们这是……”秦霜作为大师兄,先开口问道。
秦青已经明白现场的状况,无非就是他们追着兔子过来,那兔子却在孔慈面前出现,善良的她可能只是想追着它玩,未料步惊云和断làng同时出手,也不知是谁的“功劳”,这小兔子就魂归天外了。
“这是我打的兔子。”与聂风见面的激动过去,断làng指着那死兔子道。
孔慈一听就哭了,“呜呜,好可怜的小兔子……”她抬起泪眼,有些控诉地看着断làng,“小兔子那么可爱,为什么你要杀了它?”
秦青瞥了眼不远处的步惊云,见他在孔慈的泪眼下显然没了上来承认兔子是他杀掉的勇气,又收回视线,去看断làng。
断làng愣了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个女孩,特别是一个可爱女孩的泪眼,杀伤力是相当惊人的。
半晌,断làng似是想到要说什么,秦青却眼疾手快将他扯住,他皱着眉头望了她一眼,而她只是对他挤眉弄眼了一番。断làng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明白她是让自己不要说话,便也就闭上了嘴。
见孔慈哭得伤心,秦霜脸上露出丝疼惜,忙道:“孔慈,小兔子已经死了,我们把它埋了吧……”
聂风也忙道:“霜师兄说得对。”
只有步惊云依然酷酷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孔慈哭着点头,“好。”
断làng却忍不住了,没去注意秦青的眼神,抢上前一步道:“反正它都已经死了,给我们吧。我们本来就是打了它作野味的。”
孔慈惊讶地抬头,死死地瞪着断làng,像是不敢置信地说:“你好残忍!小兔子都已经死了,你还要吃了它!”
说着,孔慈的眼泪又开始掉下来。
秦霜皱了皱眉,看着断làng的眼中已经带上一丝不悦。一向站在断làng这边的聂风,犹豫了片刻,看向断làng时眼底也有了丝不赞同。
秦青心中一凛,果断拉住断làng,严厉道:“对啊断làng,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这只小兔子那么可爱,你怎么会想着吃了它?”
断làng愕然,“不是你说……”
秦青拼命使眼色,“我说什么了?我平日不是总说,我们要爱惜小动物的吗?”
断làng终于看懂秦青的眼神暗示,憋着一口气气咻咻地扭头,不再说话了。
“孔慈姑娘,这只小兔子好可怜,你快把它埋了吧。让它早日入土为安。”秦青对孔慈笑道。
孔慈抽泣着,望着秦青点点头,“嗯,我会的。小兔子将来一定会重新投胎到一户好人家的。”
在众人的合力之下,一个坑很快就挖好了,孔慈郑重地将兔子尸体放到坑里,轻柔地埋上土,念了几句保佑小兔子下辈子投个好胎的话,才在秦霜师兄弟三人的劝慰下离开了这里。
聂风回头望了断làng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看了眼孔慈,终于没有留下。步惊云也回头望过来,却不知是在看谁,眼神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呼……”等四人连背影都消失不见,秦青才长舒了口气。
“秦青,明明是你说要打野味加餐的,刚才你是什么意思?”断làng气愤地指责道。
秦青却诡异地一笑,一边蹲下挖土,一边笑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刚才可是在敷衍他们。”
“你在……gān什么?”断làng惊讶地望着秦青的动作。
秦青抬头看着不明所以的断làng,大笑道:“我当然是在挖出我们的晚餐啊!”
断làng一脸惊愕,“那你刚才……”
“你是笨蛋吗?刚才他们可有四个人,我们只有两个,再加上身份上的差别,你觉得我们有可能从他们手中抢到这死兔子吗?”秦青嘴上解释着,手上动作不停,半晌见断làng没动,不由抬头埋怨道,“呆站着gān什么?快来帮忙啊!”
断làng这才如梦初醒,忙蹲下一起帮忙挖兔子。等挖出兔子,看着满手的泥,断làng呆呆的,脑中仿佛闪过什么,朦朦胧胧的,却在他的脑中扎了根。
5十年
“你在等什么?”
断làng的视线从满手的泥上移开,却发现秦青半天没动静,不禁疑惑道。
秦青咳了两声,扭头看过来,眨了眨眼道:“我在研究怎么给兔子剥皮。”
“哈哈哈,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断làng一愣,继而大笑,忽然觉得莫名的高兴。
虽然被嘲笑了,但秦青丝毫不觉得尴尬,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gān嘛要会剥皮这种血腥残忍的事呢?
“你会?你会你来啊!”秦青道。
“……哼。”断làng不坑声了。
最后是两人合力弄了许久,才把兔子皮剥下来。那时候,那死兔子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如果它还活着,必定早已被气得死去活来好几回。
在断làng给兔子开膛破肚的时候,秦青主动承担起了捡柴火搭架子的工作,不消片刻,兔子ròu便被穿在了树枝上,撒上盐,火舌慢慢舔着它的全身。
听着渐渐传出的滋滋声,秦青咽了下口水,更卖力地转动着穿着兔子的树枝,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
断làng蹲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表面渐渐变得焦huáng的兔子ròu,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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