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_绝歌【第1部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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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你活了多少岁了?”周蒙溪问。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这月朔怎么像古人。古代的服饰,古典的气质,即使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我生于汉冲帝元年,距今一千八百多年——”月朔的话音未落,突听“咚”地一声响,她扭头,看到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的周蒙溪摔坐在地上,小凳子也翻在一边呈底倒天。

  周蒙溪赶紧把塑料凳摆好从地上爬起来。她悄悄地抹一把额角的冷汗,手不由自主地发抖,结巴地说:“我……我去洗碗。”那“一千八百多年”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她在心里叫道:“一千八百多年,一千八百多年,妈油,鬼和妖都没她活得久,白素贞才修行千年,这都快两千年赶上埃及木乃伊了。”汉冲帝是谁她还是知道的,历史上有名的短命皇帝,两岁当皇帝,三岁就挂掉了。

  周蒙溪的手发抖,连碗都端不稳,手上一滑,碗和盘子一起摔了。“咣铛”一声脆响,碎瓷片洒了满地。啊!听说打破碗盘要倒霉的!周蒙溪吓得全身颤栗,惊骇地扭头看向月朔。

  月朔瞟一眼周蒙溪,丝毫不作理会。她走到窗前,对着月光,微仰起头,让月光照在她的脸宠上,她轻轻地合上眼帘,略显苍白的唇微启,对着月光吐纳呼吸。

  周蒙溪捂紧嘴,颤栗地用力深吸口气,心说老这样一惊一吓的,她就算不被月朔杀死也会被吓死。她怕和月朔接触,又不敢赶月朔走,只好找来扫帚拖把将地板清扫gān净。其间,她不停地用眼角去瞄月朔,她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月朔现在的行为叫做“吸食月亮jīng华”,传中说的“妖怪”才会在晚上对着月亮吸□华。妈妈啊,对着一个活了一千八百多年的“人”看她吸食月亮jīng华比对着一只千年妖怪还要吓人!这是不是修成jīng的僵尸?会不会吸食人血啊?被月朔咬过后会不会也变成僵尸?月朔会不会趁她晚上睡着后偷偷吸她的jīng气?

  周蒙溪越想越觉得月朔不杀她缠着她是想趁半夜她睡着吸她的jīng力,惊惧jiāo加,吓得全身发软,抖得连拖把都抓不稳。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让妖怪吸gānjīng气死啊,电视里演的那些人要么吸得jīnggān像具gān尸,要么丑得……就像个鬼或活死人。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周蒙溪想跟月朔拼了,握紧拖把就想抡起拖把给月朔拍过去,又想到自己不是月朔的对手,不敢真抡上去。她想去请法师道士来收月朔,又想月朔有一千八百多年的道行啊,这得道行多深的法师才能收掉月朔?更何况月朔敬告过她不能让别人知道月朔的存在,她要是去找法师、道士,只怕还没把法师、道士请来,她就已经让月朔收拾了。

  周蒙溪拿月朔没办法,这会儿真觉自己是砧板上的鱼ròu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她一边拖地一边想对策,突然想起月朔把她的屋子都收拾得纤尘不染,说明月朔很爱gān净,如果自己不洗澡,臭哄哄的,月朔怕脏自然不会对她咬下口。周蒙溪想到这里,心中大定,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拖完地,脸和澡都不洗,牙不刷,衣服也不换就那么爬上chuáng去睡觉。

  周蒙溪刚躺下,月朔便停止了吸纳的动作,扭头朝她望去,同时颦紧眉头,冷声说:“去洗澡。”

  周蒙溪扯过被子,把头一蒙,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滚到chuáng角,打定主意就算是憋死在被子里也不探头出来让月朔吸食她的jīng气,更不会跑去洗得gāngān净净地让月朔吃。

  骨笛催命

  如果有灵体在屋子里时睡觉一定要睡姿丑,也就是说怎么霸占chuáng的位置多怎么睡,斜着睡也好,仰面八叉摊开四肢睡也好,总之就是别给灵体留下让他们挤上chuáng的地方。周蒙溪刚好没注意到这点,她滚在角落贴紧墙壁,一米二的chuáng让她空出一大半。

  月朔顺利地躺在chuáng上,又是她那副挺尸的招牌动作,冷冷幽幽的声音自她的嘴里飘出:“我被封在棺材里的那几百年也没有洗过澡……”

  周蒙溪“噌”地从被窝子跳起来,抱着被子飞快蹿下chuáng蹦出去老远,jī皮疙瘩全冒出来,头皮直发炸。月朔的话让周蒙溪不把月朔往僵尸上想都难!僵尸!不怕太阳的僵尸、能像人一样自由活动的僵尸!

  月朔扭过头望着她,幽绿色的眸子里一片森寒,活像要吃人。

  周蒙溪吓得把被子一扔,赶紧一头扎进浴室里乖乖地放水洗澡。“僵尸”要吃她只是她的猜测和怀疑,此刻月朔那眼神可是□luǒ的威胁。周蒙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月朔已经四平八稳睡姿端正地躺在那张小chuáng的正中央,一点位置都没有留给她。即使月朔有留位置给她,她也不敢睡,乖乖地去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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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中秋节。

  周蒙溪没回去和家人团圆过节,她把这几天做苦力当临工赚的几百块钱都寄回家给父母当孝敬,自己留下一百块买了点ròu菜拎回出租屋和月朔一起过。

  吃饭的时候月朔问周蒙溪:“你不怕我了?”

  周蒙溪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你又不会害我。”相处这么多天,月朔是怎么样的,她多少摸出一些底细来。

  月朔低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米饭,说:“你小时候顽皮捅破神像放了我却害了你自己。”

  周蒙溪说:“没什么害不害的,我又没有因此少根骨头多块ròu。机缘而已,那神像镇了你几百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被别人打破反而是几百年后的我来呢?这说明咱俩有缘哈!”

  月朔低下头去幽幽叹了口气,她放下碗筷,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满月。

  周蒙溪偏头看向月朔,问:“你怎么了?”

  月朔缓缓转身,看着周蒙溪问:“你最想得到什么?”

  周蒙溪想了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似乎只为活着,努力地活着,日子平凡但却过得踏实,没觉得缺少什么。想走想飘的时候就走走,飘到一个地方定下来,过一阵子,又继续飘泊。”

  月朔说:“我最想的是杀光我哥哥的后人。近两千年的延续传承,留着他血液和烙印的后人太多、分布太广,想要杀尽十分困难。”

  周蒙溪问:“为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怨在对自己哥哥的后人下毒手,而且都快两千年了,这数下去也不知道多少代了,还不肯罢手放过。

  月朔说:“这你别问,我现在要说的是你的事。我有仇要报,不能一直守着你,我教你一些防身本事让你有能力自保报你相救之恩。”

  周蒙溪想了想,问:“我除了前阵子比较倒霉招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外还有什么危险?呃,那个我没说你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不包括你,你除外,除外啊!”

  月朔看着周蒙溪说:“人的身体形魄上共有九盏灯,头顶天灵灯,左右两肩三味灯、天启灯,后颈回首灯,两腰地魂灯与地魄灯,两脚是七星灯和地灯,背心主魂灯。你身上除了主魂灯还亮着其它的灯都灭了,你已是一脚踏进生死线。你救我时捅破神像被神诅咒,死后必不得超生。”

  周蒙溪问:“不得超生是什么?做个孤魂野鬼一直游dàng?”

  月朔摇头,说:“孤魂野鬼自古难存活,人间处处有禁制压制,yīn间有鬼差、恶鬼吞噬,遇到修行的妖物也是它们的盘中餐,况且你的魂魄被咒印钉在头骨上,你连做游魂野鬼的机会都没有。”

  “那有没有办法化解?”周蒙溪挠头。魂飞魄散烟消云散倒也没啥,关键是死后一直被定在头骨上哪也去不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腐烂化白骨那才可怕。

  “两条路,一是出家学道,通过修行积德化解,但你身上有咒印又受我影响已被道门拒之门外,且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化解不了你眼前的灾难。”

  周蒙溪说:“那我选第二条路。”她没别的路选只能选月朔给她指的路。不成佛便成魔。

  月朔的嘴角微微一翘,盯着周蒙溪问:“那你知道第二条路是什么吗?”

  周蒙溪答:“不知道,反正没别的活路可以走。”

  月朔说:“第二条路就是我教你一门功法,你好好练习,争取能够逃脱生死。”

  周蒙溪眨巴眨巴眼睛,惊奇地瞅着月朔,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遇?难道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是不是以后也加入修真的行例?是不是哪天也可以像玄幻小说里的那样可以上天入地御剑飞行?”她越想越觉得有戏,站起来,“扑通”跪在月朔的跟前叩头就拜,嘴里高喊:“师傅!”

  月朔的身子一侧,满眼惊异地低头看着她,说:“我没说要收你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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