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上厕所的一个女的见到周蒙溪,叫得尖叫一声,当场晕倒在地上。
周蒙溪出了公共厕所,开始为自己下一步打算。她这模样,找工作是不可能的了,没有哪家单位肯收她。去商场弄身衣服穿上再偷点钱?再穷再苦她也不能去gān偷抢的事啊?周蒙溪纠结地坐在天桥的台阶上,环抱双臂,想着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处境。她在地下世界都能过活,在人间怎么也能活得下去,她不担心自己生存过活的问题,她愁的是怎么找师傅的下落。她师傅的驭风速度比她快多了,“活”了两千年,一身厉害的本事,如果想躲她这个新出茅庐的小徒弟,她根本没办法找到她师傅。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响,有人在她的面前丢了枚硬币。
周蒙溪拣起硬币,是枚一元的。
跟着,又有人丢来一张五毛的纸币。
“呃?”当她是乞丐了?她扭头,看到那两个朝她丢钱的人走了。其中一个人还说:“好造孽啊,都瘦成光骨头了,这么冷的天还只穿了件稀破的衬衣,冷都要冷死球。”
周蒙溪语塞,心说:“我有这么悲惨吗?”
边上,又走来一个啃包子的人,他的嘴里啃了一个,手上的小袋子里还提了几个小笼包,看到周蒙溪这样,犹豫了一下,把袋子里剩下的小笼包全搁在在周蒙溪的面前,然后加快步子走了。
跟来的人看到周蒙溪这样,纷纷慷慨解囊,没多久,周蒙溪的面前堆了一大堆零钱,五毛、一块、五块、十块都有。
周蒙溪无语地看着面前这堆越来越多的钱,纠结得直挠头!她在心里叫道:“我又不是叫花子!”想她现在一身飞天入地的本事,居然还乞讨?丢死那个人了!不仅丢死她的人,连她师傅的脸也丢光了?呃?丢光师傅的脸?周蒙溪灵机一动,脑子里突然冒起个想法。她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说:“收吧!”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去,这副鬼样子到处跑还容易把人吓倒。倒不如先养点ròu,让自己有点人样再说。至于别人的施舍,她也不能随便要,以她修炼的灵气做jiāo换好了。她朝每个向她扔钱的人身上弹去一点灵气做为jiāo换和打记号。这点灵气的好处不大,但渗入人的体内,多少也有点益处,最重要的是以后她遇到会认识。
周蒙溪就这么在天桥下“乞讨”,每天馒头、面条偶尔加点ròu,吃了睡、睡了吃,不到一个月倒把自己的ròu养了起来,脸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面浮青色,透出红润的光泽。
这天二月初二,农历腊月二十九。
周蒙溪把散在自己面前的零钱收起来揣起兜里,决定结束她的乞讨生涯。算命的说她是乞丐命,她也认了,就当那那算命的算得准。
“妹儿。”一个七十多岁头发全白的老太婆把一碗面条端到周蒙溪的面前,面条上还添了一个荷包蛋。这老太婆姓彭,是位退休教师,看她可怜,经常送吃的给她。周蒙溪每天收入过百,兜里已经攒下几千块,早不愁吃喝,但老人家的好意,她也不好拂朔,哪怕是好心的施舍她也不愿。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说她没骨气她也认了。
周蒙溪说了声:“谢谢”,碗起面碗坐在地上吃着面条。
那老太婆可怜她,说:“明天除夕了,你也找个地方过年嘛。”
周蒙溪点头应声:“嗯”,突然,她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异,眼角余光瞟到旁边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周蒙溪心中一动,扭头看去,惊声叫道:“师傅!”她赶紧搁下面碗,爬了起来。
月朔冷冷地盯着她愤恨地叫道:“你好有出息!”
周蒙溪辩驳道:“我不偷又不抢!”
月朔冷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偷不抢?”她宁愿周蒙溪去偷去抢也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放眼周围三千里的灵界、鬼界,如今谁不知道她月朔教出的徒弟在天桥上乞讨。月朔气得恨不得把周蒙溪按回她的棺材里封印起来,让周蒙溪几千年也出不来,省得丢人现眼!
周蒙溪反问:“我gān嘛要偷要抢?”
“你——从此刻起,你向谁乞讨我就杀谁。”月朔说话的语气又狠又绝,没半点商量。她再把一个袋子朝周蒙溪的面前一扔,说:“拿去。”
周蒙溪翻开袋子一看,里面是一袋子钱,还有一个房产证,房产证上写的“周蒙溪”的名字。
周蒙溪抱着袋子问她师傅:“师傅,你不会是去抢银行了吧?”
月朔的拳手一握,很有掐死周蒙溪的冲动。
周蒙溪抱着袋子说:“我没有乞讨,我只是和他们jiāo换。他们发慈悲善心给我钱,我也给了他们好处,一分得到一分付出,我不欠他们的。”
月朔朝旁边那退休老师说:“那你给了她什么?”
“彭老师对我很好,我替她那痴傻的儿子开了灵窍!他慢慢的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况。”
“你——”月朔指着周蒙溪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指着周蒙溪,重重地一甩手,说:“你先把自己的灵窍开了吧!”说完,拂袖而去。每个人的命理命格都自有定数,是痴傻、聪明早在娘胎里就已有定论,妄自改动他人命格运数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难以弥补的变故招来祸端。“蝴蝶效应”,她难道不懂?
周蒙溪追了几步,趴在天桥栏杆上看向已经走到桥下的月朔,喊:“师傅,明天除夕,一起过年啊!”
月朔只觉一股热血逆流冲上大脑,她恨不得立即吐血倒地来个脑溢血死了算球了!月朔转身,满脸狰狞、愤恨地瞪着周蒙溪,说:“我已经逐你出师门,你不再是我徒弟,滚!”月朔觉得如果自己现在死了也能立即让周蒙溪气活!气到吐血再气死。
周蒙溪露出丝浅浅的笑意,曲指一弹,将一股灵气弹到月朔的背上。她在心里哼笑道:“喊你娃儿跑,现在给你做个记号,你跑出八百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妹儿,你……”彭老师惊愕地看着周蒙溪。
周蒙溪把面碗端起来,将里面的面条吃得一gān二净,把碗还给彭老师,说:“彭老师,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是个修道人,之前刚从山里闭关出来,很久没有吃喝才瘦成那样,这一个把月里我在入世修行。”她朝彭老师合什一拜,说句:“谢谢你了,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说完,抱起她师傅给的钱包追她师傅去了。
又遇yīn差
月朔是什么道行?周蒙溪是什么道行?她走出去没多远就觉察出周蒙溪在她的身上做了手脚,不止在她的身上动了手脚,还远远地跟在后面。
周蒙溪也知道她师傅那臭脾气,虽说不至于要她的命,若是把她师傅惹到怒极,她也没好果子吃。她师傅的爪子和牙齿她都领教过。周蒙溪也没想把她师傅怎么样,她仅仅是想知道师傅的下落、能够找得到、看得到师傅,这样她心里会踏实一些。
周蒙溪经过儿童福利店的时候,把这一个把月里“乞讨”得来的钱都捐给了福利院。从她师傅给她的钱里拿出几万钱寄回去给她的爹妈。她在零八年底出事,被那群人关进地底,到她出来已是二零一一年正月,两年多时间音讯全无,家人还不怎么该怎么着急。可她现在这副瘦骨伶仃的样子也没办法回家见人,虽说养了一个多月不再像木乃伊,但仍瘦得全身捏不出两把ròu,回去让家人看到她这模样还不抱着她哭死啊。寄钱回去就好,说明她在外面不仅平安,还发了财,父母还有钱傍身。
周蒙溪寄完钱从邮局出来,突然发现她师傅不见了。不是不见,她进邮局的时候虽她师傅相距十里地,也看不到她师傅,但她动了手脚能感觉到她师傅的行踪。可这在刚才填汇款单那分神的功夫,她师傅居然破了她留在师傅身上的记号,溜了。
得,被她师傅发现想再引她师傅出来就难了。成,既然她不知道她师傅的行踪,就让她师傅知道她的行踪好了。
周蒙溪抱着钱去商场给自己买了几套衣服,再把几大袋衣服和钱一块抱在胸前,按照房产证上所写的地址朝她师傅给她买的宅子走去。
她不赶时间,这又是在节庆日,人山人海,别说打车,公jiāo车都挤不上去,即使勉qiáng挤上去,那也堵得寸步难行,还不如走路能呼吸到点新鲜空气。
周蒙溪没有施展法力飞行,她慢慢悠悠地在人cháo里漫步。
夜幕笼罩下,城市让灯光映照得分外绚丽,过年的气氛罩得到处一片火热。这就是人间,热热闹闹的人间,哪怕是在严冬季节,路边的火锅店、店门口悬挂的灯笼还有来往行人那穿得像棉花球似的衣服、毛绒绒的围巾,都让人打心里觉得热呼暖和。这就是活着的感觉,简单、安定、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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