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纪家的院子里,停下。纪安和纪老爷子都没有下车。纪安想了想,说,“我想请爷爷帮我救一个人。”
还真是有事来求他了!纪老爷子一下子板下脸,“哼,六年不跟爷爷联系,现在有事求爷爷帮忙就来了。”推开车门,拿起他的檀木拐杖就下了车,那拐杖跺在地上那是“笃笃”地响。
纪安坐在车上,纪老爷子的那句话像一个耳光似的掴在她的脸上。她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现实功利,可是她要救她家女王陛下,除了求她爷爷,她想不到能找谁帮忙?让她去找她爸?她宁肯去求苏承轩。可苏承轩自从苏老爷子去世后,也是被她爷爷罩着的啊。可是,她也知道她爷爷的脾气,说一不二,现在恼她了,她再求也没用啊。纪安坐在车上,心乱如麻。一想到女王在拘留所受苦就疼得揪心,胸口闷闷的气都喘不上来。她下了车,站在院子里,满心惶惶。一咬牙,一跺脚,追着纪老爷子进去了。她跟在纪老爷子的身后,纪老爷子走哪她就跟哪儿,也不说话。纪老爷子喝茶,她就杵一边站着,家里的工人和保镖什么的拿眼神看她,她也不管,硬着头皮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一直绷着张脸,偶尔抬眼瞄了眼纪安,纪安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然后又耍了会儿虎形拳,一套虎形拳耍起来是虎虎生风。纪安在一边看着纪老爷子打拳,见他出拳有力、马步扎实,勇猛刚劲,一点也不输当年。听她妈说她两三岁的时候跟着纪老爷子学过两年拳,小小的模样儿打起来有板有眼,逗得纪老爷子格外欢喜,直说将来要把她送去当兵,但因为有先天xing心脏病没法去,这让纪老爷子叹了好一阵子气。纪安很庆幸自己的心脏有病没去当兵,要不然就遇不到她家的言言了,她又想起萧言缄在拘留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心脏痛痛闷闷的胀疼,像要被什么撑爆了似的。那么娇贵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拘守留里的苦!要是里面有人欺负她怎么办?她细胳膊细腿的谁都打不过,就随随便便一个农村妇女都能把她欺负了!还有李家的人既然想整她,肯定不会让她好受的。笨蛋萧言缄,不就是结婚嘛,你就答应了也不用受这个罪了啊。纪安知道,萧言缄不同意肯定是为了她,想到这里她就更心疼,觉得是自己害了萧言缄的。她要是不cha进萧言缄的生活,萧言缄现在肯定美美的跟李明俊形婚了,不仅不被李家害,还被李家护着。
疼,疼意一阵又一阵地从心脏处传来,熟悉而陌生的感觉。纪安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就像是呆了似的。纪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绷着脸走到纪安的面前,“救谁啊?”
“啊?”纪安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看向纪老爷子。
“救什么人啊?看你这脸色哟,什么人让你担心成这样。
“救我们家言……”纪安突然想起李云锦的叮嘱,马上改口,“救萧言缄,妈认了她当gān女儿。”
“你妈的gān女儿你cao什么心?”纪老爷子心里对李云锦的疙瘩不是一般二般的深。
纪安没吱声,她伸出手去,拉着纪老爷子布满老茧的手,“爷爷,求求你。”
纪老爷子没好气地看了眼纪安,问,“哪个萧言缄?”
“XX公司的总裁,也是我现在的老板,在工作中一直很照顾我,对我很好。”纪安赶紧帮萧言缄说好话。
“她啊!”纪老爷子走到边上,放下袖子,拿起拐杖往屋子里走去。纪安赶紧跟在后面,想了想,伸手去扶老爷子。这老爷子的身体好着呢,走路比她都走得稳,不知道拿个拐杖gān嘛,摆谱?
“爷爷,帮帮忙嘛。”纪安说。其实她知道她爷爷问了,就表示愿意帮忙,当下松了口气。
“昨天承轩也来找过我,说那也是她的gān女儿,想请我帮忙。”纪老爷子“咝”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向纪安,“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爱到处认gān亲啊?”又扭过头,在豪华沙发中坐下,说,“我见过她几回,很玲珑乖巧的一个小姑娘,确实有招人喜的一面。可这小姑娘那心眼儿就跟你妈一样多,七拐八弯的,我不喜欢。”
纪安心想,她家女王在商场上打滚,不多两个心眼还不被人早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她一个小业务员在外混都不容易,何况萧言缄这样一个弱女子,她撑这么大一家公司,容易吗?
“昨天承轩来找我,我没点头,想不到今夭你也来,你的面子大得过你承轩叔叔?”
第六十九章[VIP]
纪安稳住心神和qíng绪,说,“可是爷爷,你不觉得那李家特不地道了吗?人家不嫁给他们家的人,就把人家往牢里面bī,这简直就像是万恶的旧社会,爷爷,您是将军,你就出来打抱不平嘛。”
“人家那是有婚约在前的,喜贴都发到我手上来了,到头了,她不结婚了,换谁家都不乐意。”纪老头子把拐杖往地上柞,沉闷的撞击声传来,听得人心肝和打颤。
“爷爷,如果我要是订了婚,突然发现男方只喜欢男人根本就不看我,是不是你也要把我嫁过去?”纪安撅嘴,“这事qíng撂谁身上都不乐意啊。”
纪老爷子突然抬起头,很惊讶地看着纪安,“咦,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他记得这娃小时候一天也难得吭几声的,见谁都爱搭理不搭理的。
纪安低下头,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纪老爷子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先吃饭吧,这事qíng慢慢再说。”
还吃饭?这天都快黑了!纪安不乐意,站在那里不动。
纪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跺,“哼”了一声,抬腿就朝客厅里走去。
纪安一惊,暗叫声,糟糕,要是她爷爷真生气甩手不管,她就更糟了。她赶紧调头跟进去,跟着纪老爷子走到饭厅,在餐桌边坐下。
纪老爷子端着碗,吃了几口饭,说,“老李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出生入死没少受罪。他不就是想在入土前看到唯一的孙子讨个儿媳妇,我虽然跟他不是一个部队出来的,可是也有这么多年的jiāoqíng在。老李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让那女娃子点个头把婚结了。”他又看着纪安,“现在不都流行离婚吗?大不了以后给李家留了后再离就是。再说,李老那孙儿也是一个人才,亏不了她!”
纪安一听倒吸一口冷气,一股怒气直往上早,她的脸都白了,光是想到那种可能,她的心就痛得跟刀子割似的。萧言缄要是肯结婚,她现在就不会被关在那里,早点头答应了。萧言缄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进去的结果,可是为什么进去了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她!言言爱她,想给她一个完整的萧言缄,所以宁肯拼了自己的身家也不点头。那天晚上言言亲口对她说,“以后不管是实际上还是名义上,我都只是你一个人的”,言言在努力地做到她说出的话。
“爷爷,真的不能帮吗?”纪安问,眼泪珠子滚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进碗里,心,一阵一阵地疼,疼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纪老爷子叹了口气,“帮不帮在于她自己,她点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说完,搁下碗,饭也不吃了,起身往楼上走去。
“爷爷,我想去看看她。”纪安站起来喊道。
纪老爷子停下步子,点了点头,“让阿威送你去吧。”说完,朝楼上走去。
阿威是纪老爷子的司机,军人出身,军衔不低。纪安是坐的纪老爷子的房车去的拘留所,这辆车就相当于纪老爷子的招牌、面子,谁见到都得客气接待。纪安很快就见到了萧言缄,她一见到萧言缄泪水花子就滚落了出来,扑上去把人抱住,“你怎么样啊?他们有没有欺负你?里面苦不苦啊?”
萧言缄摸了摸纪安的头,“别哭了,你怎么来了?”她不是让大家瞒着纪安吗?怎么早上她才进来,这天还没黑,纪安就已经跑过来了?
“你出事了我能不来吗?不是让你不管怎么样都保护好自己吗?你怎么把自己弄进来了?”纪安吼道,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把萧言缄上下打量了一下,还好,还好身上没伤也没少哪里,就是衣服上的装饰物什么的也都扯掉了,看起来挺láng狈。人也显得挺疲惫,但jīng神还算好。
萧言缄笑了笑,替纪安擦了眼上的泪,“越来越像个孩子。”她的视线落在纪安的脸上,笑意马上敛去,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全是不是病了?”
“没,我只是担心你。”纪安咬牙叫道,“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我回去跟老头子磨去,他要不答应,我……我死给他看。”纪安当真是发狠了,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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