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奶奶,嘻嘻。”黎落嬉皮笑脸地应道,又装作没事般跑到欧奶奶的面前,笑眯眯地问:“奶奶您叫我?”
欧奶奶面脸笑容,和气地扫她一眼,说:“乖一点,让天师看看。”
“哦。”黎落装得很乖地应一声,学着欧亦纶的样子乖巧地站在欧奶奶身边。
那老头子细细地再看了黎落两眼,踱步到豹房间,隔着玻璃朝里望去,盯着那小天禄shòu眼睛都没眨一下。老半天过后,他才转过身,又回到欧亦纶的身边,把欧亦纶从头打量到脚,最后摇着头长长地叹口气。
“大师,这有什么不妥,您请直言?”
那老头子说:“她的命太薄,若请樽开光的辟邪神shòu像到家里自是安家保宅没有丝毫不妥,但这把真身奉在家里,怕是镇不住,会有麻烦。”
“那天师的意思是家里奉不得它?”欧奶奶问。
“像这种神shòu的真身一般是供奉在庙堂里,小门小户人家八字命格太轻的都镇不住,最好是送到别处。”
黎落在边上听不下去了,她瞪向眼张居士,好哇,看到悲催鬼家里有好东西,就起了歹念想弄走是吧。她不服地说:“大师,您说镇不住就镇不住吗?我说能镇住呢?小门小户怎么了?今天是小门小户,说不定哪天就是豪门巨宅了呢?朱元璋在发迹前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后来又怎么成了真龙天子?”
第八十八章 养与不养
老头子看一眼黎落,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元璋虽然出身低寒,但他相貌不俗,其运势也不是一朝一夕触发,是经年累月积习起来的,他自然当得。然而欧小姐命薄如纸,骨骼极轻,三火不旺,这辟邪神shòu又是上古神shòu,供奉真身运势发起来是又快又猛,普通人都受不住这股运道何况是三火不旺的她?这道理就像八字过于贵重的人出生在寻常人家容易夭折养不活的道理一样。你是只懂皮毛不懂深浅,别以为神shòu就是好,好过头反而是不好。”
欧奶奶吓一大跳,连忙念了声“阿咪陀佛。”好东西当然想留着,但要是留不住这又怎么是好?
黎落没作声,只是不甘心也不舍得把悲催鬼的守护神shòu弄走。她瞪一眼老头子,转身就去了豹房,走到小天禄shòu的跟前,她还没开口说话,就吓得小天禄shòu身子一蹿,从豹房直接上了二楼。黎落转过身,问那老头子,“那你看我镇不镇得住它?”
“它见你即避走,又怎么肯助你?”老头子高声说。
“哈哈哈哈!”黎落听到老头子这么一说,很不给面子地捂住肚子笑起来。她还以为这老头子有多厉害,连这点都看不穿,还算什么高人。笑过几声过后,她的神色一凛,斜眼睨着老头子,心说:少跟我扯什么悲催鬼命薄如纸无福消受之类的话,我听不懂;它天禄shòu护悲催鬼也得护,不护也得护,它是神shòu被妖怪群殴就够丢份儿,要是连它的主人都护不住反而害主,我黎落今后也不会护它,落到龙舞手里,它只有一个死!
“雨雨!”欧奶奶责备地看向黎落,说:“有什么话就和尊天师直说,这样子笑很不礼貌。”
“哦。”黎落应一声,笑嘻嘻地走过去,挽住欧亦纶的胳膊,对老头子说:“大师,您要是觉得不妥能请走小天禄shòu的话,那您把它请走供在一个你觉得镇得住它、供得起它的地方,您请便。”有峙无恐,她大方得很。
欧亦纶斜瞄一眼黎落,赶紧把黎落拉到边上,小声说:“前几天你把它放出去不到几个小时就出弄得一身伤,现在又把它让出去,你就不怕它再出事?”温声细语,可只要长了眼睛都看得出她在心疼不愿意把小贝放出去。
黎落弓起背,抬起眼一瞅正趴在二楼看着她们俩的小天禄shòu,对欧亦纶说:“悲催鬼,你还真当神shòu是小狗崽子随随便便给块骨头就跟着别人走的啊?别说神shòu,就算是藏獒都只认一主。你不赶它走,我不赶它走,它是不会走的。”
欧亦纶颦眉说:“我怕奶奶赶它走,刚才那老头子不是说我带不动它吗?”
“切!”黎落轻哧一声,对那老头子的言谈大感不屑:“你信他忽悠!神shòu和一般的灵物妖邪不同,它认了你为主自然就会保你太平。那老头子巴不得你不想养,把神shòu请到他那里去帮你养,就算认shòu不认他当主人,住在它的什么道观宅子里,在他家附近转悠,也会给他很多好处。哎,你要养天禄shòu,上网查过关于它的资料没有?”
“查过,但是我发现查的资料和我们家这只有出入。网上说天禄shòu又叫辟邪、貔貅没肛。门,而且非常凶勇,能呼风唤雨,呃,再看咱们家这只是有肛。门的,而且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神话传说当不得真。”欧亦纶摊手,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们家这只像一只长相奇怪的小狗狗或豹子,当然,除了会隐身这一项除外。
黎落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她以为自己不识货,没想到还有一个比她更不识货的。天禄shòu要是没点能耐,能让龙舞一门心死就想弄死它!“它有肛。门有什么稀奇?刚出生的小孩子的头颅骨不都是没有闭合,等长到三四岁后才闭合的吗?小天禄shòu现在这么小,当然弱,你看看它老娘——别的不说,光一口口气就熏得我吐得不行。”那块头那力量,黎落光想到就觉得恐怖。龙舞怕的也是长大后的小天禄shòu才这么急着要除掉它。
“噗——”欧亦纶想起黎落的糗事,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两人谈话的功夫,那老头子和张居士对欧奶奶说了几句话,欧奶奶就过来了。欧奶奶说:“刚才我和尊天师还有张居士商量了下,觉得天禄shòu还是以亦纶的名义供奉,但不要摆在家里,放在尊天师的道观里由他帮忙守护,雨雨,你看怎么样?”
“奶奶……”欧亦纶刚想反对,被黎落一把拉住。黎落说:“行,只要他请得动,只管搬到他道观去。”她一想到小天禄shòu从它这里一离开,龙舞手底下那帮妖怪就会立即把消息送过去然后杀到那老头子那里去就“哼”地一声笑出来。请吧请吧,她和悲催鬼搬着小凳子去看热闹。
“吼……”小天禄shòu一声吼叫,扬起身子挥动两下爪子,“嗷呜……”又朝黎落一声吼叫,再身子一蹿跃到吊在客厅上方的水晶灯上,吼叫声一声接过一声,吼过好几声,一个俯冲到欧亦纶的脚下,双只爪子紧紧地抱住欧亦纶的小腿。
“噗——”黎落被小天禄shòu这着急抱小腿的狗腿子模样逗得一下子笑喷,她身子一倾,顺势趴在欧亦纶的怀里,笑得肠子打结。
“雨雨?”不仅欧亦纶,连欧奶奶和边上的人都被黎落这突然的大笑弄得一脸莫名。
那老头子却是合眼长长地叹口气,说:“唉!”
“师父!”张居士在老头子身边低喊一句,问:“有什么不妥和难办的吗?”
“很古怪。”那老头子说话间,闭起眼睛掐指算着什么。他掐算了半晌,这才睁开眼又摇头。
“师傅,连你也……”张居士问。
老头子轻轻地摆了下手,“我活了一百多岁还没见过她这样的人。”
“我也没见过,所以才请师父您来看看。这欧家真的不能请这shòu在家里吗?”张居士小声地问。
老头子轻点一下头,说:“请不得,是真的镇不住。这种神shòu,只有帝王家或大庙能供奉,能带动它的一定是非一般的人。这姓欧的小娃儿,还是几次三番改过命才养大的。她天生缺阳气,又灵气重,是旁门术士用来鬼仔或鬼傀的最好人选,别说带神shòu,就算是稍旺点的运势都承担不起。”
“那黎落呢?”张居士又问,“她能带吗?”
“这小女娃儿更古怪……”老头子又摆摆手,不愿多说下去。他缓了下才问:“你下山为欧家办事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四年半了。”张居士点头。
“过两天随我一同回山。”说罢,老头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黎落,又道:“本意是让你借他们家这种招灵体质多历练,但现在……唉!”他长叹一声,说:“他们家要么行大运,要么惹大祸,以你的能耐压不住,我怕你有祸。”
“这么严重?”张居士料到了所以请师父下山化解,但没想到连师父都只有这么一句话说,没法子化解。
老头子点头,说:“如果能把神shòu真身请走,只供神像在家,他们的运势就如顺风而驶的船,顺风顺水,但现在看这qíng况,神shòu真身是不肯走的,又有这……姓黎的小娃儿在,机变难料,鸿运当头中又透血煞凶险,又猛又狠,能不能化解,就只能看这小娃儿的道行,但我看这小娃儿……”他再次摇头一叹,“一根好苗子,就是心气太傲,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怕是要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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