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丫宝的脖子一伸,说:“不怕!末将领命!”拳头一抱,牙一咬,拧头往外走,一副去送死的模样。
“回来!”万俟珏喊一声。她对禁卫军统领一挥手,让他下去即刻执行命令。
陶丫宝听到万俟珏叫她回来,当即眼睛一亮,立马调头奔回万俟珏的身边,像条狗狗似的摇着尾巴问:“可以用大pào么?”
万俟珏含笑一点头。
陶丫宝的眼睛更亮。
万俟珏冲陶丫宝勾勾手指,让陶丫宝附耳过来,说:“在王城里动大pào,你觉得妥当吗?”
陶丫宝的心里“咯噔”一声,又把脖子梗直了,说:“不妥当。”
万俟珏的脸色一沉,说:“派你去的主要目的是查秦凤轩的底,你的目的是搜查羽弗府,你应该知道秦老爷子比我娘亲还会折腾东西,幽岚城里现今的大pào火器有三分之一出自他的手,他手底下还藏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吗?”
“明白!”陶丫宝点头。
“你只管放心去羽弗府,秦凤轩现在不在羽弗府上。”
“遵命。”陶丫宝领命而去。
万俟珏调头就去了太极宫,把她在太极宫里的护卫全部聚集起来,又召集凤轩门的亲信jīng锐,对凤轩门进行大清进,一支派到幽岚国各地清查秦凤轩在别处的据点,一支,由自己亲领对城内进行清扫。
变天了!幽岚城的天全变了。
大街小巷全部驻扎满兵马,羽弗府被里三层外三层被包围得严严实实。
今天在羽弗府上,满朝文武亲耳听到华君斥责万俟珏,不让万俟珏动羽弗家,万俟珏的表现也像是更在意羽弗麟被杀,且秦凤轩的出现更像是万俟珏完全被羽弗家压制住。
谁都没有料到万俟珏会突然行动,包括呼延师师。
禁卫军涌入羽弗府,羽弗府的家将意yù反抗,被呼延师师制止。幽岚城有多少兵马?羽弗家的八百家将能顶得住吗?反抗,只会让羽弗家灭门。她很明白万俟珏要的是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羽弗麒的事让万俟珏不会再用羽弗家。
羽弗府正在为羽弗麟治办丧事,羽弗家的家将、仆役、随从、效忠羽弗家的文臣武将能赶到羽弗府的都赶来了,禁卫军冲进去,基本上把羽弗家在幽岚城内外表面上的势力一网打尽,更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呼延师师连点反坑都没有。除了呼延师师,羽弗府上的所有人都被下进了天牢。
在禁卫军冲进羽弗府抓人的同时,羽弗家在幽岚城内外的庄园、店铺、宅子、产业,全部被封查,一处遗漏都没有。
没去羽弗府上吊唁的人,吓得大门紧闭,捂住心口狂叹:“好险啊好险!”今天看挑唆羽弗麒杀羽弗麟的几个家将的眼神就知道万俟珏对羽弗家不满了,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万俟珏盯了羽弗家那么久!一夜之间,羽弗家在京城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相gān的、在羽弗府上吊唁走走过场却与羽弗府没有多大关系的,全被下到天牢,牵连人数达数千人。禁卫军从羽弗府开始抓,抓完羽弗府就又开始抓与羽弗府走得亲近的文臣武将,幽岚城喧闹了一夜。
万俟珏也一夜未眠,为了逮她师祖和羽弗麒。她奔波了一夜,把她师祖设在幽岚城的据点都查了,结果连她师祖和羽弗麒的一点影子都没有摸到。狡兔三窟,她师祖何止三窟。
万俟珏手上有呼延师师作人质,不怕秦凤轩狗急跳墙。但她别的不怕,就怕她师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拿她娘亲或商泱作人质。她没逮到她师祖和羽弗麒,一调头,把她娘亲那的护卫再次加派人手,把商泱的周围也布下百名虎师内卫。她宁肯自己身边的人少点,也不肯让她娘亲和商泱有丝毫风险,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呼延师师在万俟珏手上,由万俟珏的虎师内卫看管,万俟珏逮不到秦凤轩,只好拿呼延师师做饵钓秦凤轩。呼延师师是秦凤轩的亲外孙女,宝贝得不行,羽弗麒和羽弗麟两兄弟加起来都顶不上一个呼延师师,有呼延师师在手上,比什么都qiáng。
万俟珏回到凤凰殿洗了把脸,换上朝服正准备去早朝,殿外有人来报,羽弗麒负荆跪在幽岚王宫大门外请罪。
唉?自己送上门来了?万俟珏微微一笑,说:“让他在外面跪着,起驾,早上朝。”说罢,晃去早朝去了。
朝堂上的人少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天牢里。
羽弗家的这桩案子算是幽岚城建立以来最大的一件案子。
万俟珏上朝,她坐在王位上,底下趴着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趴在那。“平身!”
文武大臣爬起来,低紧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唯恐被万俟珏注意到。
想朝廷里谁没到羽弗家送过礼?就算是跟羽弗家素来不合的韩家也与羽弗家在表面上有过来往,韩律底下的人还有到羽弗家吊唁被下进天牢的。
一名从太极宫里出去的文侍双上奉上一册册子,道:“殿下,昨日在羽弗府上共拿下三千八百四十二人,其中朝中官吏三百二十五人,这是下进天牢里的人员名单。”
名单递到万俟珏的手里,她看过册子,合上,说:“册子中有些人与羽弗麒谋逆一案并无gān系。”她拿笔,把确信与羽弗府没有关联的一些人从名单上圈出来,说:“把我圈下的这些人无罪释放。”她把册子递回去,又颁布官员调任,把随她从太极宫里出来的一些人调到已确信与羽弗麒有关系的人的位置上顶替,同时从太极宫里的亲信中挑出几名擅长刑事审案的官员组成专理此案。
万俟珏盯着朝下的官吏,和言悦色地说道:“羽弗家受先王隆恩,位高权重,几乎朝中所有官吏都曾到羽弗府递过拜贴送过礼。孤理解大家攀附权贵以登高枝的心理,有门路,办事方便,还有更多的升迁机会。”她的声音陡然一转,蓦地转为震怒:“可有些人忘了这幽岚国是谁的天下!忘了幽岚王是姓万俟还是姓羽弗!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眼里只有羽弗家,视王室于无物!如今这天下到底是姓万俟还是姓羽弗?嗯?”
满朝文武再次跪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万俟珏仰起道:“孤喜欢女人且没有子嗣,但幽岚城下一任王是谁得由孤亲指,还容不得旁人置疑cha手。连王室子嗣、王位传承都想gān预,想做什么?谋这王位吗?孤还没死呢!”
韩律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道:“殿下,羽弗麒谋逆,罪当论诛。然,边关战事吃紧,还望殿下以战事为重,三思而行。”
万俟珏的嘴角噙起一丝淡笑,问:“韩相有何高见?”
韩律说道:“臣不敢妄言,只请殿下多多考虑,恐南营军心不稳,影响天下太平安定。”羽弗邪一日在外,边疆便一日不得踏实。
“你怕羽弗邪造反?”万俟珏冷哼一声,缓缓迈下台阶,道:“只要他敢说一个反字,孤保证他的人头立马落地!”她冷冷地瞥一眼朝中众人,说:“孤还想看看那二十万大军是忠羽弗家还是忠孤!不忠于孤者,孤留之何用?即便是二十万大军之众,孤也留之不得!孤怜惜天下,爱护百姓将领,但联只怜惜爱护效忠于孤的,不与孤一条心的就是孤的敌人,对敌人,孤下手从来不留qíng。”她冷冷地立在朝中,趴大脚下的朝臣连气不敢喘,她的视线又落在韩律身上,听着韩律的呼吸倒是平稳,不惊不乱的。万俟珏喊声:“韩相。”
“臣在!”
“还有何担忧顾虑?”
韩律低头答道:“殿下英明,臣衷心钦佩。”他现在庆幸是早听了夫人的劝放权。虽然手上的权力被削了,但相位还是坐稳的,韩家和陶家的荣光依旧。羽弗家昨天早晨还一副权势冲天、羽弗麟即将问鼎王室的气势,只过了一夜,羽弗家就已是穷途没路。多少人只看到幽岚王私下的狂dàng不羁、看到羽弗家权倾天下,却没有看到权重的羽弗家背后悬着把万俟珏挂上去的剑。一夜之间把羽弗家一网打尽,万俟珏在暗中到底布置了多久?
羽弗家倒了!满朝文武伏在万俟珏的脚下,胆战心惊的同时都在做深刻反省。他们到底是轻看了这位少年女王,得先王万俟雅言和宫主华君一手调教出来的继承人,能弱吗?宫主敢安心放权于殿下,这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宫主糊涂吗?宫主从来不糊涂。
“来人,把羽弗麒押上殿!”万俟珏转身又坐在王位上,她俯视着脚下的朝臣,说:“都起身吧!你们都gān了些什么事谁忠谁不忠,谁为朝廷gān实事,谁不为朝廷gān实事,孤的心里比你们自己都清楚,今天还能跪在这里,立在这朝廷上的,都好自为之吧。”她端坐在王位上,凌驾天下。她没有她小姨的霸气,没有她小姨的bào唳杀伐狠劲,但她能让自己化成一把无声无息的刀刺进这些人的心里。她不会在朝堂上举刀杀人,但她布下一张网,把天下都网在掌中掌控中,谁的眼里没有她,谁敢反她,那便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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