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地龙绷着脸说:“我是砍帮的财使,不是你左使的财使。”
王鼎不搭理孙地龙,取出一卷玉简呈给玉宓,要求玉宓特批增加军费。
孙地龙上前表示,若是玉宓特批,他一定遵从,他此计绝不是长久之计,问玉宓:“难道狂魔每次来要军费,执令使大人都要特批吗?砍帮每年的开销都是有预算的,左使开销超出预算这是左使的事,怎能用特批来填补左使的缺漏?”
王鼎说道:“预算又怎能算到意外?”他将今年的账目呈给玉宓,言正指出哪几项是超过预算之外,却又无法省掉的开销。正是因为有这几大开销,所以导致预算不足,要求玉宓特批。这几项开销是玉宓批准过的,在特别的范畴内。
孙地龙又质问王鼎,即是意外之外需要特别的,当初请示玉宓时,为何不申请特别款项,却要挪用军费?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嘴仗,玉简、帐册一卷一卷地拿出来,妥妥的有备而来。
玉宓只听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就不擅算帐、只擅长打架的她直接被绕晕了。砍帮不缺钱,左使和财使却为了一点军费都快打起来了。她很清楚这不是一笔军费的事,而是牵扯到内斗。她索xing等他们自己吵个够,们存心不让她消停,每次吵架都要拉上她。玉宓一怒,摸出砍刀令。
孙地龙、王鼎、狂魔见到玉宓取出砍刀令,孙地龙和王鼎当场噤声,跪下了,坐在旁边喝茶看戏等吵出结果给军费的狂魔也立即起身,恭敬地跪下行礼。令主不在了,砍刀令却依然是砍刀令。砍刀令所指,指哪砍哪。就算是他们三人,若是玉宓取出砍刀令要砍谁的脑袋,另外两人铁定立即扑上来执行令谕。砍帮现在还没分裂,就是因为上面还有个玉宓,玉宓手里还捏着砍刀令和青州大阵。
玉宓问道:“吵完了?”
孙地龙和王鼎躬身道:“执令使大人息怒。”
玉宓说道:“你们吵这么久吵出结果了吗?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孙地龙和王鼎齐声道:“请执令使大人吩咐。”
玉宓说道:“你俩一起出个主意把这问题解决了。我也不让你们跪在这里想,我给你们搬椅子你们坐着想,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出来和我练练切磋切磋,打赢我,我就放你们走,这笔军费我掏腰刀我来填,谁叫我脑子笨算不清帐,查不出你们帐目的漏dòng,又制止不了你们私底下的那些明争暗斗呢。”
孙地龙和王鼎齐齐叩头宣称:“属下不敢。”
玉宓又瞅向狂魔,说:“闷声发大财,看着别人吵,怎么不多想想你的军费怎么总也不够怎么省一点?省不下来,要不要我帮你?”
狂魔跪得端端正正地稳稳地答了句:“属下没有外财,又不捞偏财,军费开销一笔是一笔,若是执令使大人允许属下捞偏财、外财,属下保证属下的军费足足的。”
玉宓冷哼一声!没外财?没偏财?打仗所得都当军功奖励发下去了!军晌只是军功奖励的零头!她绝对不会告诉狂魔她曾到狂魔的军营里一直从小兵gān到了领兵千人的统领,拿的军功奖励比她在玄天宗当少宗主的例银还要多。一个个肠满肚肥的跑到她这里来哭穷,要脸么?她敢说如果不是她把这三人的势力平衡得好,让他们互相顾忌、互相牵制,她这执令使只怕早就被他们给踹飞了。现在包谷回来了,她乐得把他们三个jiāo给包谷发落。她扭头看向二楼,笑问:“看戏看够了吗?”
三人听到玉宓的话,顺着玉宓的视线往上抬,赫然看到一道纤弱的身影推开二楼的门,缓步走到栏杆前冷眼看着他们。三人惊得双眼圆瞪,然后冷汗刷地一下子全下来了,随即又在暗自庆幸,不管他们三人怎么争,对玉宓从来没有丝毫冒犯和不轨。他们断然没有想到令主诓着魃放逐虚空居然还能再回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好大的大罗赤金
包谷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徐徐转身,缓步下楼,在厅中的主位上坐下。她一言不发地看着三人那顺着鬓角往下滑落的汗水。对她来说他们三人不和或者是有矛盾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只要不打起来、各司其职、办好自己的事就好,但她的出现吓得他们冷汗涔涔,这就颇耐人寻味了。她其实挺能理解他们,令主不在了,以前的执箭使现在的执令使又是一个不热衷权势、率xing洒脱的qíngxing,更是玄天宗少宗主,不可能把所有jīng力都放在砍帮的事qíng上,将来的砍帮还是得jiāo给他们来打理,甚至某天会把砍刀令主这个位置传给他们中的某个人。眼下三人都在同样的起跑线上,那自然得开始绸缪经营,以免落于人后落了下风。砍帮能有今天的局面,他们三人都功不可没,包谷是个记念旧qíng的人,做不出那种富贵了便容不下元老旧部鸟尽弓藏的事。同甘苦者当共富贵。她离开修仙界是五百多年,不是五个月、五年或五十年,他们都以为她回不来了,不可能维持着原来的局面等她回来,纵然他们有心,局势的变化也容不得他们不变。他们斗得厉害,但并没有动到玉宓头上,没有动到包谷的底限,所以包谷并没有打算动他们。
包谷坐在主位上想着事,那面无表qíng的清冷容颜看不出丝毫qíng绪,显得格外的莫测高深,形成一种巨大的压力。哪怕包谷大发脾气,甚至拔剑相向都比这一言不发要让人好受得多,不知道包谷怎么想、不知道包谷要怎么处置他们,未知才是最难测和最让人惶恐的。
孙地龙在包谷还是个没长成年的小丫头的时候就认识包谷被她吓破了胆,一路跟着包谷打拼,对包谷的畏惧深处骨髓,他想到刚才包谷就在二楼看着,吓得连跪都跪不住了,浑身瑟瑟发抖。
王鼎和狂魔亦好不到哪里去。包谷走后,他们奉玉宓为尊、听玉宓号令,但其实玉宓并不管事,砍帮的势力几乎被他们三人瓜分,玉宓的最大作用就是平息、平衡他们三人的纷争,让砍帮在长达五百年的内斗中还没有分裂。如今令主回来了,会不会追究他们把砍帮的势力私化成自己的势力?会不会追究他们这些年在私下的作为?会不会追究他们架空玉宓的事?会不会把权利全部收回去?会不会灭了他们?令主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动起手来大刀阔斧,屠城、灭势力的事都不知道gān了多少回了,收拾他们几个不要太轻松。
修仙界的时间过得总得特别快,三人此刻却觉得时间如此漫长,直到头顶响起包谷那向来淡漠的声音响起:“起来吧。”三人叩头过后,才缓缓起身,却是连头都不敢抬,连神念都不敢放出去。
包谷淡然的声音响起,说道:“外面的天地广袤无垠,世界大得你们无法想象,想要什么,尽管放手去外面拼、去外面挣,窝里斗算计自己人手里的这点东西算什么本事?能捞到多少?”
三人低着头仍旧不敢吱声,悬着的心往下落了一半。
包谷说道:“砍帮能有今天的局面,你们都是出了大力的,功不可没,砍帮有你们的一份。我不知道这五百多年里你们培植了多少自己的势力,也不想去知道。我不限制你们来去、更不限制你们发展成长,甚至你们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纵横一方自立门户,我亦可以放你们带上你们的人马、划给你们地盘,由得你们自立门户去。”
此话一出,三人又惊又吓,扑嗵一声便又跪下了!
王鼎叫道:“令主,属下绝无异心。”
包谷说道:“听我把话说完。”
王鼎用力地叩了一头,头磕在地上不起来。
狂魔和孙地龙亦把头埋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包谷说道:“我容得下你们,不管你们是去还是留,我都容得下。要去,外面天高海阔,我放你们离去;要留,仍是外面天高海阔,我带你们去闯,但有一点,收起内斗内耗!”
王鼎叫道:“属下誓死追随令主。”
孙地龙也叫道:“属下愿为令主效死忠。”
狂魔沉声道:“属下愿为令主效死。”
坐在一旁的玉宓面无表qíng地看着包谷,暗中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包谷有那么恐怖么?瞧把这三人吓成什么样了!提起孙地龙、狂魔、王鼎,修仙界谁不怵上一怵,结果这三人在包谷这里吓得都发抖了。
包谷说道:“起来吧。”
三人站起身,大气都不敢喘。
包谷缓声说道:“我刚回来,还有诸多杂事要处理。我给你们一日时间考虑去留问题,要留,就安心地留下,要走,放心地走。”
玉宓闻言眸中划过一丝讶然。若是他们带着人离去,砍帮不就散了吗?她苦心维持砍帮的局面,不就是因为砍帮是包谷留下的,她舍不得让包谷的心血打了水漂。心念至此,她忽然想到包谷已经回来了,砍刀令主在,砍帮能散得了?包谷已经回来了,有包谷,守着包谷就好,又何必再苦苦守着包谷留下的东西?玉宓为自己这蠢念头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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