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救仙域,是救她自己。
忽然,包谷听到她身边盯着大阵投影的玉宓响起一声抽气声将走神的她惊醒,然后便看见一艘派遣出去的千舰级战舰前方有一团比千丈级战舰还要大上数倍的散发着浓郁的混元能量的圆球在空中沉浮,那东西一收一缩宛若在呼吸乍然看去有点像水母,但却迸发出格外恐怖的气息。千丈指战舰对它那东西遥遥相对,而在那东西的下方则是一座王城级别大小的城池,城池的防御大阵全开,以至无法窥见城池中的qíng况。
玉宓瞬间只觉呼吸都滞住了。
包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怪物,然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主舰破界域门传送通道与千丈级战舰连通,同时以法阵传音大吼:“撤!”
cao控千丈级战舰的法阵师的反应相当迅猛,在连通主舰通道后就启动了回程。
就在千丈级战舰扎进传送通道的同时,包谷看到那宛若水母般的怪物突然爆开——与其说是爆开,不如说是整个儿全部展开,之前缩成圆球状的它突然全部展开成网状对着下方的城池就扑了下去。
然后,包谷看到的就只有狂bào的毁灭力量……
一座王城级别的大城在防御大阵全开的qíng况下抵挡帝器的轰击都够了,就这么瞬间没了!
玉宓的脸都白了,不寒而栗。
主控室中的法阵师们被这动静吓得全都僵愣当场。
满室寂然。
若说之前遇到的扁平怪物和神凰给他们的感觉是无法战胜的qiáng大,那么,刚才所见的那怪物带给他们的给是恐怖恐惧。
它在捕食,以仙域生灵为食,一口吞噬了一座王级城池。
好一会儿过后,主控室中的众法阵师才回过神来,全都朝包谷看去。
玉宓的面色罕见地沉重。来自混沌遗界的生灵如此qiáng悍可怕,以包谷现在的力量根本就挡住、抗不住,她怕包谷扛不住还站出来逞能。她说道:“包谷,纵然我们有神莲劳莲台,那些来自混沌遗界的生灵也不是你能抗衡的。”
包谷定了定神,冲玉宓轻轻点了点头,说:“别担心,我有分寸。”她取出一块玉符将刚才法阵投影显现的影像烙刻进去,让玉宓代她坐镇主舰,她则拿着玉符去往各势力掌权者汇聚的千丈级指挥舰。
千丈级指挥舰就在主舰下方,包谷踏上传送法阵瞬息即到。
包谷的敛气功夫做得好,又有舰上的法阵遮掩了传送法阵波动,如今又是各路仙家齐聚,谁都没有注意到无息无息地多出来的一个“人”。
指挥舰中聚了上千名手握一方权势的仙家,jiāo头结耳议论纷纷,针对眼下的局势各抒见解争论不休,各种辩论声此起彼伏。
通过包念回他们,在场的仙家已经知道混沌遗界有qiáng大生灵的出现。许多仙家不惧反喜,认为这是大机缘,当派出实力qiáng悍的仙家布下法阵将其擒杀获取神级材料;又有仙家主张稳妥为主,当听听太虚神君的建议再作行事;还有仙家毫不客气地指出包谷与仙域结下血海深仇,如今如此大方地不计前嫌相助仙域,必有图谋;再有仙家则说,如今混沌迷雾弥漫仙域,大家基业之地已失,还是先重建立足之地为妥……
包谷走到主位旁,将玉符镶进投影仙宝中。烙刻在玉符中的影像通过投影仙宝完整地重现了混沌遗界的怪物出现的qíng况。
争论不休的众仙家被突然出现的影像惊了一跳,待看完这些影像所显现的qíng形后,惧都呈现出罕见的凝重。
然后,他们才觉察到包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主位旁。
包谷立在主位前,平静的眸光从在场的仙家头上掠过,她平缓低沉的声音徐徐响起:“我与仙域有血海深仇,我杀过仙域许多人,亦曾死在仙域仙帝兹武幽手上。我与仙域之仇源自兹武幽坑杀混元大帝和太虚神树后我于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混元大帝之女清潆以及落难的太虚神树,兹武幽为赶尽杀绝发动仙域力量灭杀于我,我在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与仙域血拼。如今兹武幽已经被太虚神君、十三帝族和我联手镇在了仙域的护界结界中。为此而死的生灵太多太多,希望不会再因此事而起血腥。”
人群中的一位仙家愤然问道:“包谷,你屠城作恶,多人仙家无辜遭戮惨死你手?作过的孽杀过的人一句希望不会再因此事起血腥就算了吗?”
包谷抬眼看向那位仙家,问:“兹武幽作孽时你在哪?兹武幽为祸苍生时你在哪?仙域崩塌时你又在哪?到现在,你们口中的混沌迷雾在仙域肆掠侵蚀仙域的一切,混沌遗界的生灵在以仙域生灵为食,一口便能吞噬掉一座王城,我想帮着太虚神君想与你们联合起来救仙域,你想与我清算旧日恩怨?好,那么今日我们便来算一算旧日恩怨。救我的,乃我师傅妖圣,借我神莲莲台栖身的乃我师傅妖圣;仙域对我只有仇,血海深仇、杀身之仇!抛开我在仙域生死关头出手援助之恩,只以恩仇算,此刻我最该做的是看着你们去死,该趁此机会报杀身之仇。你想不就此了结恩怨就此算了?你不甘心,我亦不甘心,那么,我们就先来算一算恩怨旧仇!”
刚才出声的那名仙家被包谷一席话噎得说不出话,又被身旁的仙家纷纷指责,更多的仙家纷纷出言表示他们是受了兹武幽的蒙蔽,对包谷不计前仇出手相救表示无尽的感激。
包谷不在乎他们的谢是出于真心还是迫于形势,但她介意她救的人视她为仇敌随时有可能抽冷子捅她一刀。她说道:“与我有仇的站出来,我怎么用破界域门接你们来的就怎么送你们离开。我想与我有仇的必然是不屑于与我同盟为伍,我亦不愿意救我的仇人回头在面临生死危险时被人因私怨而捅我一刀祸及无辜。”
当初包谷在仙域大肆杀戮损失最惨重的便是兹武帝族和三十六部王族,至于在场这些仙家多少都有同门同族受到波及死在包谷手上,可话又说回来,灭杀一个刚从下界来的小娃子反被对方灭杀,说起来其实算是很没脸。如今有求于包谷,又有十三帝族和太虚神君的面子,还有兹武幽与三十六部王族的大过错在前,再计较这点仇怨那就真是嫌命长想挑事找死。
包谷的话说出她的顾忌,同时仙域的人也担心包谷翻旧账,毕竟在这事上,是仙域对不住她。
一位实力深不可测身着道袍的男子站出来,先诚恳地谢过包谷在这生死关头援助仙域之恩,又明确表示包谷之前与仙域的争端纯属兹武幽的过错,为此蒙难的人都是受了兹武幽与三十六部王族的蒙蔽和差遣,便是要追究也该算在兹武幽和三十六部王族头上,从今以后谁再以此事为由向包谷出手,仙域共诛!
为了安包谷的心,在场各势力的掌权者纷纷站出来表态,甚至写下血契盟书滴血立誓表明谁若为之前的事向包谷出手,只要他们知晓,必定倾尽全力灭杀之。
不管是仙域还是妖域都讲究血脉传承,烙刻在血脉中的东西能够从后世中一直传下去,如传承记忆,又如血誓烙印。违背血誓就必然得承受违誓的后果,血誓往往又都立得极重,违誓的后果是没有谁敢去承受的。例如那什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若违誓,烙在血脉中的血誓烙印真能化作天劫力量勾引天道气机引来天劫天谴。
在场的仙域各路势力在之前并不知道当初兹武幽和三十六部王族勾结坑杀太虚神树导致仙域灭世浩劫的事,如今知道了,对于受此连累失去立足之地的他们对兹武帝族和三十六部王族的恨比起包谷心头的怨恨有过之而无不及。包谷那是被追杀这么多年,虽说生死,却又机缘巧合重铸了ròu身,虽说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倒也没太大的损失,他们损失了自己的领地、财产以及许多来不及躲回山门大阵中死在外面的同门同族以及迁移至此时带不走的财富和曾经的地位……
因此,在场的各路势力还定下一条:但凡发现兹武帝族和三十六部王族的人,格杀勿论!
以后加盟进来的势力也必须遵从以上两条!
把这两件事定下,这算是把内部最大的矛盾化解掉。
他们这样做多少能让包谷的心头好受一些,包谷也不可能在生死大难当头还揪着这笔算不清仇怨不放,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包谷大概是当初身死涅槃重生时有过太多的恨怒和不甘,又或许她是死过好几次的人,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些,她有着做梦般的不真实感,又仿佛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她甚至觉得对着他们时,她其实已经死了,大概只有在玉宓身边时,她还活着。
各路仙家无比严肃地立下血誓,包谷面无表qíng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们。
这样的包谷有点渗人,让人心头发怵。饶是历经无数风làng阅人无数的诸位仙家都看不出包谷的心头在想什么同,拿不准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动静。毕竟包谷造下的杀业已经大到引来天谴的地步,这种杀孽必然会影响到她的心xing,再铸下什么杀孽甚至是入魔都在qíng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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