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营地的人就整装出发。看到席圣贤这不错的jīng神状态,整支队伍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席圣贤昏迷的那几天,队伍就像是没有头的蛇,瘫在原地寸步难行。在经历几天的无措之后,重整的队伍,士气反倒空前高涨。行到现在,队伍只剩下七十多人,特种兵作战部队的减员最严重,本来人数最多的他们现在也只剩下不到两个班的战斗力,使得其他兵种也都担负起作战任务来。到这时候,特殊兵种的职责都成了副职,就像炊事班,行动的时候是作战人员,休息的时候才是炊事兵。
在这种地方也不怕遭贼、偷窃,大营里的东西都撂这里,七十多人,全部跟着席圣贤朝巴王陵走去。
席圣贤走在队伍最前面,领路。因为这里的林子很怪,穿进去,看到哪里都一样,进去之后就分不清方向。
龚芷言跟在席圣贤的身侧,问:“你是怎么分辩方向的?”连侦察兵都能迷路的阵子里,席圣贤熟得跟像走自家院子似的。
席圣贤说:“进来前我就说过,这里面有很多天然形成的风水局。只要懂得风水阵的门道,不难从这里走出去。这些树林,不懂风水阵的人,走进来,看哪里都差不多,很难分得清东南西北,但对于懂阵法的人来说不难辩。有些阵法,它会有一定的标志xing建筑,例如一颗枯树、或者一块石头,都能透露出它的信息,表明它的身份。还有很多煞阵,从泥土的颜色和周围的环境,一眼就能辩识出来。如果感觉敏锐的,通过去感应气场的流动、变幻,也能辩识。”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蛇窝,那颗树就亮明了它的身份?”
“那蛇窝,稍微有点眼力的都该避开,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泥土颜色、气味,寸糙不生的地,枯树,急转呈九十度的河湾,都说明那里有问题。”席圣贤说话间,停下步子。她用力地嗅了嗅,颦起眉头,说:“怎么有股尸臭味?”
龚芷言一听,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往后退一步,手又抓到兰欣的胳膊上拽住。
她环顾四周,并且再次嗅了嗅,眉头皱得更紧,说:“是有股味道,很淡,应该是刚死不久。”仔细地辩了下周围的地形,又再次朝四周搜索圈,没看到有尸体。她的心念一动,抬头往头上一揪,赫然看到一个特种兵挂在头上大树的枝桠间,嘴巴大张,双目圆瞪,正死死地瞪着地面。
龚芷言看到席圣贤抬头看往上面,她也抬头看了眼,这一看,吓得她当即闭紧双眼,双脚一软就往地上滑去。兰欣感觉到龚芷言的下滑,赶紧一把将她扶住。龚芷言紧紧地抓住兰欣的衣服,想到那士兵正在她头上瞪着她,脚又软了,更加害怕,她一激动,拽住兰欣就要朝前方走去。
席圣贤看到那特种兵的姿势,说:“应该是爬到树上,摔下来,撞到粗枝上摔死的。”她感觉到龚芷言和兰欣从身边穿过去,赶紧一把拖住她们,拉回来,说:“别乱走。”又说道:“上去一个人,把他弄下来烧了。”她想到失踪的那些人,心说,他们可别也遭了难才好。但她知道,他们活下来的机率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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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章 卸岭 …
兰欣一手抱住龚芷言安抚她,一边抬起头朝上面的尸体看去。她的胆子一向不小,见到那尸体倒也不觉害怕,只觉有点不妥。她问:“小贤,这种地方会不会因为某种静电引起诈尸现象?”话音刚落,龚芷言抓得更加用力,胳膊都有些疼了。她轻轻地拍拍龚芷言的手背,低声哄道:“别怕。”
席圣贤回头望向兰欣,视线瞥向被龚芷言抓住的那条胳膊,冷冷地扫一眼龚芷言,冷声说:“没关系,就算遇到诈尸,尸体扑过来咬人的时候,我们把龚芷言推出去阻挡一下,然后我拉着你跑,我保证尸体追不上我们。”
龚芷言闻言咬紧双唇,满脸无语地看着席圣贤的后背。
兰欣则抬手抡起一拳落在席圣贤的背上,骂道:“你有没有个正经?真要有诈尸,我先把你推过去。”
聂颖凑到龚芷言跟前,笑嘻嘻地说:“芷言姐你别怕,我保护你。”
阿咪则在席圣贤的屁投上戳了两下,说:“不许乱说。”用意很明显,威胁席圣贤。你身上的还有伤,还需要我给你打针上药,再乱说话,当心我扎针用药的时候整你。
席圣贤回头扫一眼护着龚芷言的这几人,再狠狠地瞪一眼阿咪,拍开阿咪戳在她屁股上的咸猪爪,在心里骂道:死不正经,难怪龚芷言不理你!她就吓唬龚芷言怎么了?龚芷言威胁她的时候,她们就看不到。她两句话就能遭来一堆人的攻击!席圣贤忿懑地哼一声,玩yīn的,她也会!
说话间,两名特种兵上去,把绳子绑在尸体上,放了下来。席对贤扭头对叶老头喊一声:“叶老。”叶老头跑过去检查一下尸体,说:“肋骨和脊椎全摔断了。”
处理好尸体后,一行人继续前进。
兰欣见席圣贤的脸色不善,对席圣贤的小气感到好笑。她悄悄地放开龚芷言,握住席圣贤的手,在席圣贤的掌心里写下几个字:“小气鬼。”
席圣贤斜视瞪她一眼,一脚踩在龚芷言的脚尖上,脚尖用力地踩着。脸上一片平静,扭头四顾,装成看环境找路径的模样。
龚芷言抿紧嘴唇忍住疼,可她越忍席圣贤越来劲,龚芷言刚要提醒席圣贤抬脚,席圣贤已把脚移开,说句:“这边。”领着人继续走。龚芷言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走路都有点瘸,她赶紧绕到聂颖的另一侧站着,离席圣贤远点,同时也很识趣地跟兰欣保持距离。小心眼的鬼手,她招惹不起啊!
突然,轰隆隆的水流飞溅声传入众人的耳里。席圣贤领着众人朝水流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看到半山腰有一道瀑布,瀑布飞溅,笔直地坠入底下的深潭,汇成溪流,奔涌往下。瀑布上方,仍被不见天日的崇山峻岭所笼罩。
席圣贤站在悬崖边看向那瀑布,看了一下,山势水流,便带着众人绕开悬崖,朝瀑布上方的山上爬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块倾斜的山林里,这里没有树,但长满茂密的植被,荒糙丛中,隐约能见一些黑石散布其间。席圣贤从地上拔起一株糙,看了看糙根,又再送到鼻前嗅了嗅。
叶老头则刨开一堆荒糙,去扒那里的一块黑石。黑石只露出一角在上面,越往下趴,体积越大。叶老头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那露在外面的黑石雕塑,叫道:“小贤子,这是护陵神shòu!”
兰欣和龚芷言也凑了过去,清开那雕塑上的泥土,稍作辩认。兰欣对龚芷言说,“从这头像的雕塑风格造型来看,像是chūn秋战国时期的。”
龚芷言淡淡地笑了笑,说:“应该是战国早期。”
叶老头再往前,又见一块高出地面一尺多的黑色长形条石立于荒地中央。叶老头刨开边上的落叶,仔细一辩认,叫道:“小贤子,这好像是墓碑。”
突然“碰”地一声震耳yù聋的枪声响起,把众人吓了一大跳,他们定睛一看,赫然是席圣贤对天放了一记响枪。
龚芷言与兰欣瞠目结舌地互看一眼,兰欣问席圣贤,“小贤,你gān嘛?”
“找墓!”席圣贤应道,她又对准天空放了一枪,侧耳细听片刻,抬头朝前方的那片被杂糙覆盖的山壁看去。
龚芷言走到席圣贤的身边,顺着席圣贤的视线看去,说:“你是说这巴王墓建在这峭壁后的山里?
席圣贤环视一圈周,说:“我们脚下站的这片荒地过于规整,不可能是自然形成。再加上那些黑石雕塑,说明墓就在这里。我们站的地方距离脚下瀑布只有十来米高,这点厚度根本不够建王墓。我刚才放枪,同时响到两处回声,一处在脚下,一处在这山里。”她目测了一下这片平台与山体的宽度,朝正中间的位置一指,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墓门就在那。你让人把地上的糙铲了,看看这糙丛后藏有什么?”两千多年的落叶植被,把护陵shòu和墓碑都埋了,她估计墓门也被腐糙烂泥层给埋了。
叶老头看看这山,再加头朝山脚下看去,往前几十米就是瀑布、山涧溪流,再远处就是那座他们爬了好几个小时绕过去的绿湖。叶老头挠头,转身对席圣贤说:“小贤子,你说把墓建在这山涧处,底下还有暗流,这巴王就不怕塌墓吗?”
席圣贤说道:“这是一个风水局,这墓有点名堂。”
“什么局?”叶老头问道。
席圣贤没答,转身朝身后那座峭壁望去。峭壁略有倾斜,几个工事班的人正拿着铲子在峭壁下方清理。
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喊,“席小姐,挖到了。”
席圣贤走过去,便见一座刻着浮雕图案的墓门。工事班的人继续挖下去,把泥土清开,没用多长时间,一座两米高,一米多宽的双开墓门便浮现在众人面前。席圣贤把手掌贴在墓门上,只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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