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却是叹了口气,只是看着自己小女儿,自小在家里的时候贾敏独得她喜欢,千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出了阁,又得丈夫喜欢,事事听从。当然这也是贾敏的命好,才能什么都不用知道。
“亲是肯定要结的。”贾母说着,衬着现在贾敏还能做主的时候,儿媳妇挑个顺心的,以后日子才能过的顺当。想了好一会才道:“不挑迎chūn,探chūn,选湘云。”
“湘云?”贾敏一愣,她今天自然见到湘云了,是史家她表兄的女儿,亲戚间走动不奇怪,贾敏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贾母点点头,道:“她一年里有大半年都在我眼前,跟我亲孙女无异,而且她的两个叔叔都封了侯,虽然父母早亡,但她是嫡出。”
其实让贾母说说,湘云的条件配林星河正合适,她是嫡出,两个叔叔都是侯爵。贾家虽然说号称国公府,但到现在这一代,传到贾赦这里,只是个一等将军了。只说实际爵位,贾家还没史家高,更不用说史湘云还是嫡出。
只凭这一条,林星河就是还不同意,心里也不会觉得贾敏小看了他,你是庶出,我给你结门嫡出的亲事,还是侯爵府里的千金小姐。
贾敏想想也有道理,只是道:“但是湘云的婚事?”该是她叔叔做主吧,老太太可以保媒,但没有拍板的权利。
贾母不由的叹口气,也没瞒着贾敏,道:“她那两个婶婶都不是很管她,不然我也不会三天两头就把她接过来小住。这事我来保媒,与她叔叔说,大概就成了。”
其实要不是史家那样的qíng况,贾母也不会想到湘云,湘云毕竟不是贾家的孩子。只是史家的太太实在不像样,贾母估摸着,自己要是不给湘云想着婚事,弄不好再过一两年,官媒那边过来看看,就把湘云随意嫁出去了。
林星河的条件在那里摆着,虽然人小还没长开,但雪团一般人物,再男大十八变,长残也有限度。小小年纪就是个解元了,虽然庶子,但官场上是不论这个的。林如海现在又是盐政,家里富有,贾敏是自家女儿,肯定不会是厉害婆婆。让贾母说,这门亲也没亏湘云。
而且史家的侯爵夫人都苛刻小气,到湘云出嫁时嫁妆还不知道会准备什么,万一准备的非常不堪,到了婆家是要被说嘴的。给贾敏当了儿媳妇,贾敏也不会在意这个。
贾敏想了想又道:“还有选秀?”一般来说,贵族女儿到了十三岁之后就要把名单递上去以备宫中侯选,这是一般规矩。当然拿点钱送上去,在户部消了名也不难,当年她就没去选。
贾母却是摇摇头,所谓选秀那也得朝中有人,湘云跟史鼐的大女儿湘绣,只差了半岁。史家就是真打算选秀,那肯定是湘绣,湘云这样的会直接在户部消名。
贾敏这才点头道:“那就听老太太的。”
贾母却是想了起来,又道:“要不要给姑爷修书一封?”毕竟原本说的是贾家姑娘,现在改了史家,庶子本来就不亲,那就得跟父亲说好了。
贾敏却是摇头道:“不用,我做主即可。”她能做的了林如海的主。
贾母想想也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宝黛初会,《红楼梦》原文: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宝玉来了!”黛玉心中正疑惑着:“这个宝玉,不知是怎生个惫懒人物,懵懂顽童?”--倒不见那蠢物也罢了。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chūn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qíng。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下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那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只见这宝玉向贾母请了安,贾母便命:“去见你娘来。”宝玉即转身去了。一时回来,再看,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角,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绫裤腿,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qíng,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qíng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后人有《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其词曰: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糙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xing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贾母因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宝玉早已看见多了一个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上四下娟的右边)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qíng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gān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贾母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chūn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chūn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众人不解其语,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吓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贾母忙哄他道:“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无法处,遂将他的玉带了去了: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之孝心,二则你姑妈之灵,亦可权作见了女儿之意。因此他只说没有这个,不便自己夸张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还不好生慎重带上,仔细你娘知道了。”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宝玉听如此说,想一想大有qíng理,也就不生别论了。
第4章 林星河
就在贾敏和母亲说私房话这会功夫,秋姨娘也开始打发林星河睡觉,平常这个时间林星河还要看书,只是这一路车马劳顿,林星河就是再中解元了,也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一路劳累是该好好歇歇。
“就来。”林星河把书本放下往里屋走,折腾到现在确实有点累了。
秋姨娘正给林星河铺着chuáng,要是说起来,以她的身份是不该做这事了,但她不做这种事qíng又该做什么。林如海来姬妾这边的次数是极少的,自己怀上林星河,那真是撞大运撞上的。后来怀孕生子,林如海是经常过来看孩子,也跟她说话,但晚上并没有来过她房里。
秋姨娘本来就是林家的家生子,只因长的好被贾敏挑中给林如海当姨娘,还生下林星河,后来自己还能亲自养了他。林星河书念的好,又中解元,现在又上京考chūn闱,前途不可限量,让秋姨娘说,她这一生也算知足了。
“姨娘放下吧,这些让丫头来就好了。”林星河不由的说着,这趟上京他身边两大丫环跟着,这些都是她们的活计,自己的生母在这里铺chuáng叠被,林星河总觉得怪怪的。
秋姨娘只是笑着道:“一路辛苦上京来,她们收拾了一下午东西,也是累的很,我来收拾,正好让她们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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