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了许久,景云才被放开,只是手却依旧被紧握着,手腕上的手掌,带着几分可见的不安,似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般牢牢将他禁锢。
“爹。”拉着独孤求败找了个地儿坐下,景云此刻发现这里正是置放着冰棺的那个山dòng,只是此时冰棺似乎还未放置,只有一个冒着寒气的水潭,就是他醒来的地方。“小丑呢?”
“在外面寻药。”
“嗯?什么药?”他怎么不记得小丑还懂医理?
景云的问题让独孤求败的神qíng沉寂了下去,目光幽幽的落在景云的脸上,一寸寸的把少年的面容刻印。“让你永远不会消失的药。”哪怕只是没有呼吸的身体,他也要守着这个少年渡过余生。
一开始景云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目光扫过那寒潭才蓦然反应。看四周的环境,这里并非是有天然冰泉之地,那这个寒潭应该是人工做成的,而不用想,正是爹爹和小丑为了存放他的尸体而做,那药,也该是防腐类的药物吧。
“爹,你们这是何苦呢?”在此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死而复生,更何况是他人?可是为何一个两个都要这样固执?不是守着植物人就是守着尸体,这样的做法都已经病态了吧?可是为何,他除了心中升腾起无法浇熄的暖意外没有丝毫恐惧呢?
“因为是你。”因为是那个唯一放在心上喜爱之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消失。而且,“你回来了。”
说到这个问题,景云的心再一次的跌落了下去,脸上也隐隐浮现出了不可避免的哀伤:“爹,我……可能很快就会离开。”他不明白,究竟是从此失去比较痛苦还是失而复得后再次失去更加痛苦,应该是后者吧?而他,此刻所做的就是后者。
独孤求败并未有什么激动的言辞举措,只是那双紧紧锁住少年的眼愈发暗沉了下去。或许,在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毕竟死而复生不过是奇迹,而奇迹,总是不喜欢在现实之中呆太久。
“景云,答应我一件事吧。”既然他的结局已经被注定,那么请允许他奢求一份真实的回忆,让他可以拥有这份回忆直到死亡。
“什么事?”
“和我在一起。”
“什么?”
“和我在一起,不仅仅是父子关系,就像世间千万夫妻那般,和我在一起。”
指腹轻轻在少年因为惊愕而微开的唇上抚摸,独孤求败的眼徐徐缓缓涂抹出炙热的qíng感,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当景云的爹爹,这是在失去后才蓦然醒悟的事实。而现在,他想要让这份遗憾填补圆满,在他再次失去之前。
“爹、爹爹……”因为听见的话语太让他震惊,而使得景云开口都结结巴巴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天总爱和他玩这种把戏,只是短短一瞬,他的世界就从亲qíng或者友qíng剧场转到了爱qíng剧场。
看着瞪圆了眼的景云,独孤求败蓦的笑起,浅浅淡淡的,带着真实的温柔,“我们成亲吧。”
“……哈?”
“就在此地此时此刻。”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个少年,若少年必须离去,那么请允许这一次的自私,让他在少年身上留下斩不断的联系吧。
“等、等等,爹,你……”
直接就地取材,把寒潭周围本来为景云照明的蜡烛取来两支,独孤求败回头,脸上带着几分委屈,一如以前:“景云不愿吗?”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吧?“你不是我爹吗?”虽然他看见自家爹爹终于恢复了几分本xing很高兴,但能不能不要是因为这种奇怪的事qíng?!
“是爹就不能成亲了吗?景云,我只是想和你更加亲密,只是想……在你离开之前让你明白我心中所想。”把少年牵着来到蜡烛前,独孤求败垂下的视线在摇曳烛光中愈发的柔和,“我本就不是顾忌世俗之人,莫说我们之间没有血缘,纵使有血缘……景云,喜爱了我便想得到,唯有你,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
“可是……”可是这关系转化的也太快了有木有?而且,什么叫做纵使有血缘?有了血缘现在你做的就是乱了伦常啊别说的这样天经地义的好不好?为什么他遇见的人思想可以新cháo到如此的地步?
“没有喜服没有喜堂没有高堂,景云,你愿意吗?”
“我……”一句不愿怎么也说不出口,明知道这样不对,但偏偏所有的拒绝在那人带着哀哀乞求的目光中溃不成军,他想,若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让你怎么也无可奈何,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来,我们来拜天地。”带着几分急切,就仿佛怕只要慢上一秒就会被拒绝,独孤求败拉着景云跪在蜡烛之前,许下了一生一世。
张了张嘴,景云想说这不应该这不对,但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爹,在此之前我有话要告诉你,我已经有了……”有了发生关系的qíng人。这句话并未顺利说出口,因为在之前,他的唇就被人急切的堵住了,用唇,而他,除了一开始的惊愕之外并无反感。
“爹……”深深的一吻后,景云寻着空隙想开口,却最终在独孤求败笑着摇头之中把话语咽了下去。他知道,他的爹爹已经知晓了他想说的,只是不想听罢了。
闭上眼微微叹息,他不知道为何事qíng会演变成这种模式,但他知道,他应该拒绝的。只是才张口,唇就再次被覆住,细密的吻吞咽下了他想说的话,稍显生涩带着急切的颤抖,甚至说不上有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的啃噬、吮吸,让他的唇有些刺痛。
腰间,他可以感觉到那双他早已jiāo握过无数次的手解开了他的束带,湿透的衣衫被剥开,在滑落的刹那,景云抬起了手,却最终还是僵在半空没有动。他甚至已经无法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了,明知道不该却为何要放任?
肌肤相亲的碰触让他有些陌生,毕竟除了那次醉酒状态下的qíng事之外他在这方面可谓是个生手,这次是他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和他人如此亲昵。有些痒有些滑腻,但并不觉得厌恶。或许是因为对方是这个人吧,他除了觉得感觉有点奇特之外身体并无抗拒。
身体被猛的放着躺平,隔着衣衫,石壁的冰凉在背部渐渐扩散,冷的让他打颤。而另一面,身体却似着了火,冰火jiāo替,烧出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看着伏在他身上的人,景云放弃般的松了身体。他想,之所以放任,只因为他除此之外什么都给不了。承诺、陪伴,这些他已经都无法给了。
烛火摇曳,jiāo缠着的身体隐隐透出不顾一切的疯狂,投she在石壁之上的影子紧紧相连,水rǔjiāo融。
有的时候,正因为知道最终会失去,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去得到。
☆、第九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酸和痛是景云清醒后的第一反应,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身体各处就跟散架了般的感觉就席卷了他全部的感知,这种有些熟悉的qíng况也让景云在第一时间内回想起了一切。
突然间,他不想睁开眼了,就仿佛只要不睁眼,他要面对的现实就会不存在一样。只可惜,这世上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起码此时此刻,有人就不愿意让他逃避。
“景云这是在索吻吗?”
“……索泥煤!”咬牙切齿的狠狠吐出这句话后,景云睁开了眼,瞪着那个嬉笑着俯视着自己的男人磨牙。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人可以这样坦然面对?而只有自己在挣扎。
坦然?其实也不其然,他也会担心眼前这个少年是否会因此而厌恶他憎恨他。只是,在经历过失去之后才发现,比起失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上天注定不让他拥有一份永恒,那他还需要去顾忌什么?天时已失去,若自己再畏畏缩缩不前进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趁着景云心态不稳时得到了景云,如此迫不及待如此孤注一掷,只因为他知道待景云恢复了往常的心态,他想得到就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了,而恰恰,时间是他现在最消耗不起的奢侈品。
“景云,怪我卑鄙吗?”
尽管独孤求败没有说清楚,但景云却是听的很明白。他也知道,其实自己当时会那么轻易放任这人除了无法拒绝这人之外还和自己心态有关,最近一系列的事qíng让他产生了一股消极的qíng绪,来来回回,得到失去,他觉得自己最终会什么都不剩,会成为上天的一场消遣最终一无所有。
他害怕失去,他更害怕已经得到的再次失去,这种害怕让他再见时就把对方当成了唯一的救生稻糙紧紧抓住不愿放开。或许,卑鄙的不是爹不是其他任何人,而是他自己。他觉得,只要能够抓住那根稻糙其他什么都可以,既然他们想要的是他的身体,那么他给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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